被找到了
“我……”沉溯语塞,“那好,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
不等两个姑娘回答,沉溯在他们身后打开结界,一手拎一个扔进结界中。
片刻后,结界消失,屋内恢复安静。
沉溯拍了拍手,冷静道,“小允,去渊州。”
“现在就去?”沉允发现他脸色不对劲,也不敢反驳,“师父,是不是安安她们出了什么事情了。”
“别问,要是晚一点,她们俩真的会消失。”
另一边
梁安和秦浮玉还在村里住下,插秧之后,农闲时节便来到,村里的妇人们要么围在一起纳鞋垫,要么在家织布。
男人们得了空,便到山上砍柴,日子很是安宁。
过了半月,两人回到银乡,竹屋中打扫干净,没有丝毫尘网,两人正纳闷着,只见一位修者从屋里走出来。
“尊主夫人,浮玉仙君。”
梁安听到这个称呼,心里漏了半拍,将秦浮玉挡在身后,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夫人多虑了,我并不想做什么,相反我是来帮你们的。”
“什么意思?”
许仙主笑道,“夫人,若是没有我,你们早被发现了。”
“所以,你想怎么帮我们。”
“三日后,乱坟岗万骨所生怨气,能改天换地,夫人若想求得生机,就到那儿去。”
许仙主说罢,又道,“不过,夫人得自行离开。”
梁安拒绝,“多谢,我曾答应浮玉,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夫人,浮玉仙君无论甚在何方,尊主和沉溯仙君都不会伤她,但你不同,尊主性子越加偏执,不可能放过您。”
梁安坚定道,“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家中姐弟尚在,父母无忧,我所求的唯有公正,倘若浮玉之事无人辩白,那我就做为她辩白之人,仙主好意我心领了。”
“说的好!安安嘴里总算有一句真话了。”
梁安听出声音,身子麻木,僵硬的抬起头看向屋顶,只见沉允和沉溯站在哪儿,正看着自己。
“许仙主也不赖,知道怎么骗我。”
说话间,两人缓缓飞下,秦浮玉并不喜欢他们俩,躲在梁安身后,闭上眼睛。
梁安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许仙主反应过来,立即乐呵呵上前,对二人道,“尊主和仙君大老远跑来,我却不知,实在是失礼。”
“行了。”沉溯打断道,“你的事我们以后说。”
许仙主无奈,他千方百计才没让人把梁安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各个仙主也没有说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人会突然过来。
“安安,在外面可还习惯。”沉允微笑问。
梁安僵硬着身子欠身,如同以往一般,回道,“这里很好,尊主和仙君要是愿意,不放留下来吃顿饭。”
“吃完就走吗?”
“尊主多心了,竹屋简陋,只怕招待不周。”
沉允没生气,坐在沉溯从屋里给他找来的凳子上,“招待不周,你这是把我当成外人了。”
“你们和离了,你不是外人谁是。”沉溯好心提醒,却被沉允瞪了一眼,随即改口,“对不起,我再也不多事了。”
梁安从腰间掏出休书,将其打开,“尊主,这是当初我们和离之时你给的休书,要不要我念一遍。”
……
沉允就这么看着她,什么也不说,沉溯见状,瞬息间将休书抢到手中烧毁,郑重道,“我写的是和离书,不是休书。”
“天下人皆知尊主休了我,娶了仙君您。”
“那是假的。”
“假不假,真不真,我和尊主已是陌路,先前是尊主提出来,现在是我提。”
沉允愣了一下,森冷道,“把你说的话重复一遍。”
梁安不惧,直接道,“相聚有缘,离散无伤,我想尊主做不出强迫他人之事。”
“很好,安安如今有脾气了。”沉允平静道,“算起来,我们成亲差不多三年了,许是我太纵容,才让你变成今日模样,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吧。”
梁安与他直视,之前她担心沉允生气,怕自己日子难过,现在想来,那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沉允并不会因为她的顺从而尊重她的意愿,也不会因为她的反抗而愤怒,她的顺从和反抗,对沉允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尊主想对付我,自然有一千种办法,方才我也说了,浮玉无辜,倘若尊主非要天下人来指责她,那我就做为她辩白的人,”
“辩白”沉允看向沉溯,“师父,她在为浮玉说话。”
“哈哈哈”沉溯尴尬地笑了笑,“梁安,你别误会,浮玉清醒以后就会杀了我解气,你帮不帮她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安安”
一直躲在梁安身后的秦浮玉拉她衣裳,说道,“别理他们,你能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梁安回头对她笑,温柔道,“我明白,不用解释。”
秦浮玉傻笑着点头,“好,那我们走吧。”
“等会儿就好。”
梁安转身对沉允,恭敬道,“尊主,这是我和浮玉的家,请你们离开。”
“对,这是我们的家,要走也是你们走。”
沉溯好奇,盯着秦浮玉,“浮玉,你会说话了?”
“滚,我什么时候不会说话,不想理你看不出来啊。”
“师父,先把浮玉带走。”沉允没了耐心。
“你也滚,把凳子还给我,那是我买的。”
梁安话不多说,直接上前把沉允拉起来,紧接着把沉允和沉溯两人推出门外,“离我家安安远一点,讨厌死了。”
门枝丫一声被关上,两人甚至能听见她插上门栓的声音,许是两人平日受人尊敬惯了,一时被人这样对待,好久没反应过来。
一旁不知何时来到的许仙主感叹,“浮玉仙君就算傻了,还是这么厉害,哈哈哈。”
竹屋中
秦浮玉用手帕将凳子擦干净,让梁安坐下,安慰道,“你放心,他们不敢进来。”
“这……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相信我就对了。”
梁安刚才被她吓到,但现在看来,浮玉没有受到影响,这比任何事情都值得开心。
“ 我相信你,为了报答你,我今天就给你做烤鱼,喜欢吗?”
“喜欢,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门外的两人本可以硬抓梁安回去,但看到秦浮玉难得高兴,便就此作罢,商量几日后再来。
梁安却开始慌了,她不知沉允何时再来,怕沉允为了沉溯,再次对浮玉下手,知道沉允当初把秦浮玉送给沉溯之后,她不相信沉允还能对秦浮玉好。
她时刻保持清醒,白日接受秦浮玉教导,夜晚把她哄睡之后,守在床边,一刻都不曾离开。
多日后,竹屋又迎来客人。
梁安警觉,准备背起秦浮玉离开,那人却道,“梁安,我是来找你的。”
她看了看床上的人,轻手轻脚走出门外,又小心翼翼关上了门,站在窗边的沉溯拱手行礼,两人默契走出竹院。
“沉溯仙君不会想把浮玉带回去,想让她跟你恩爱绵长吧。”
“梁安,我是来找你的。”
沉溯又重新说了一遍,他比之前看起来要冷漠,梁安确定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如果仙君想让我心甘情愿回仙府,应该没有希望。”
沉溯没有回答,他走到月光下,月白衣衫在如华月色下散发莹润光芒,整个人温润如玉,活脱脱话本中描述的神仙公子。
“你应该知道,浮玉和小允对我来说一样重要,你对浮玉好,我很感激,但你要是伤害小允,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所以我和尊主和离,仙君应该高兴才对。”
“你不用这么说话,我问过仙府中的人,他们告诉我你不喜欢小允,和离之事高兴的是你,不是我。”
梁安面无表情,也不作回答。
片刻后,沉溯道,“小允因为我的缘故娶你,是他有错在先,但他待你用心,你不该辜负他。”
“辜负?这两个字从仙君嘴里说出来,可笑至极。”梁安冷笑道,“你身为师长,不顾人伦娶自己的徒弟,尊主身为兄长,把自己的师妹送给师父,你们对浮玉的背叛说是辜负都算轻了。”
沉溯不恼,“你也不用激怒我,这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浮玉的事情我会解决,但你必须回去。”
“如果我不愿意,仙君是不是也想把我的记忆抽干净,让我心甘情愿回到尊主身边。”
“梁安,你太年轻了,当年浮玉修为几乎无人能敌,一样成为我的妻子,你以为自己会是例外吗?”
梁安看着他不知悔改反以为荣的模样,心里一阵反胃。
“话说得太过了。”沉溯转移话题道,“小允为了你正在改变,你为何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仙君要是能喜欢尊主,他会更开心。”
“也罢,既然好言相劝你不听,那我只能另寻它法。”沉溯转身,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不怕死,我很欣赏,但你父母呢?”
“小允脾气怪,但不至于动他们,但我不同,想好了来仙府找我。”
当夜,梁安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身处山洞之中,山洞太深,明亮的月光照不进来,洞中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