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担
一模结束,成绩在一周后公布。表彰榜上莫诗铭的名字醒目地挂在第一位,学霸校草的名号这次终于成功打响,再没有被任何人覆盖。
莫诗铭沿着成绩单一直往下看,在后面的几页榜单里找到了方可媚的名字。他拿出手机拍下她的成绩和排名再和自己的拼凑在一起,炫耀地发给方可媚:要不要我给你十来分?
方可媚配了一个白眼翻上天的表情然后回复:有种跟我比长跑,要不要我让你一圈半?其实方可媚这次一模的成绩还是可以的,按照Muscle老师给出的数据她能稳过特招线。
而这次考试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蔡一航,一向吊车尾的他突然挺进了班级前十。进步如此之大蔡一航瞬间被同学围了起来,大家纷纷向他请教学习经验。
受到了大家的追捧蔡一航走路都带风,对于成绩的突飞猛进他谦虚地把功劳归功于神石。本着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的心态,他神秘兮兮地告诉了大家关于学校湖边神石的秘密,为增加可信度还添油加醋地给神石创作了一段无从考究却牛B哄哄的来历。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关于神石的传说成了全校学生追捧的热点。不少人还在论坛里发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对外宣传摸过神石后感觉考试如有神助,考的都会,蒙的都对。
当莫诗诗被闺蜜拉着去拜神石时,她看到石头上绑满了红绳,石前摆满了零食饮料,来摸石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这下好了,自己随口瞎编的东西大家都信以为真,她这算不算是宣传封建思想,乱搞挍园迷信啊?
......
一模成绩算是给大家摸了底,每个学生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多多少少都心中有数了。考得好的同学不能骄傲赶快查缺补漏争取在高考时再上一层楼,而考得不好的则要抓紧时间该学的学该补的补。
吴倩是考得不太好的那一拔。她的目标是可阳哥哥就读军校隔壁的直属艺校,以她一模的分数想进这学校似乎还差那么一大截。
老师和家人都纷纷给吴倩做思想工作,建议她适当考虑分数要求没那么高的其他艺术院校。因为她外形好、专业能力强很多学校都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因此没有必要死心眼地认准一家学校。
然而吴倩却很执着,这可是她靠近可阳哥哥的唯一途径啊!就在大家都用心良苦地劝说吴倩的时候,可阳哥哥也破天荒地给她发来了慰问信息。
方可阳:倩倩为什么那么坚持非得考军艺啊?
吴倩:(惊喜表情~)可阳哥哥,我想跟你做校友。
方可阳:哈哈...分数有点高,要很努力才行。
吴倩:我一直很努力的~
吴倩:你知道吗?我有喜欢的人在哪里。
方可阳:哦?原来是想方便以后谈恋爱。
吴倩:可阳哥哥,你不好奇是谁吗?
方可阳:谁啊?
吴倩:我考上了就告诉你!
方可阳:好吧,既然下决心了就全力以赴!
得到可阳哥哥的鼓励吴倩更坚定了自己考取军艺的决心。
......
一模过后时间过得飞快,二模、三模如约而至。高三下学期基本上是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的节奏,同学们早就对考试免疫。有的甚至还会希望时间过得再快点,反正横是一刀,竖是一刀,尽快解脱吧。
莫诗铭自从调回一班后无论大考小考,成绩一直稳居榜首。直到三模前后,他的备考生活出现了一段小插曲。
在距离高考还有30天左右的时候莫诗铭无意中发现了莫校长藏在床褥下的体检报告。报告的最后一页建议栏哪里赫然地写着:肝区阴影,需进一步复查。
还未来得及搞清莫校长什么状况,莫诗铭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来电显示南方人民医院。莫诗铭赶紧接通电话,原来是莫老爷子在机场摔倒导致小腿骨折,医院让家人带齐证件资料过去办理入院手续。
说起莫家的老爷子即莫诗铭的亲爷爷,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顽童。年轻的时候莫老爷是一名空军飞机师,在军队里立下过赫赫战功。退休后他无缝衔接做了一名背包客,随手背个行囊潇潇洒洒走天涯。
在十几年的时间里老爷子的足迹遍布国内国外,最近两年他还与时俱进地学写网络软文,向大家分享自己旅程中的喜闻乐见和一些感想,不知不觉竟积累了百万粉丝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红。
当莫诗铭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头金丝银发的莫老爷左脚包着石膏坐在床上正跟隔壁床的10岁小孩打赌有没有人能50秒吞下一块方包。
看到莫诗铭到来老爷子兴奋地向他招手,“哎呀,小铭来了,快过来吃面包,让这个毛头小孩见识一下我们莫家男儿的厉害!”
“......爷爷面包会吸收口腔中的水分,越嚼越干,人在吞咽时水分是不可或缺的,因此这样快速地在短时间内吃完一块面包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而且也容易噎着发生意外。”
好一个大孙子啊,一来就折台,莫老爷抱怨道:“你这小子真没趣,不好玩。”
无视爷爷的不满,莫诗铭给爷爷倒了杯水关心道:“午饭吃了吗?我这就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和办理入院手续了。”
莫老爷子点点头示意孙子该干嘛干嘛去,转头继续跟隔壁小孩打赌其他东西。莫诗铭无奈地摇摇头,见爷爷面色红润、精神不错才安心去找医生护士。
很快莫诗铭就办好了全部手续并把莫老爷转到了环境较好的单人病房。主治医生拿着一叠单子走进了房间,询问莫诗铭病人近半年还有没有其他身体不适。因为刚才抽血检验的结果有几个指标不太理想,从以往病史中得知病人曾经做过恶性肿瘤相关的治疗,所以想进一步了解病人有没有按要求服用相关治疗药物。
医生一系列的问题把莫诗铭问蒙了,他一点都答不上话,幸好莫校长刚刚赶到才跟医生一一沟通了情况。
现在莫家老中青三代男人齐聚病房,莫诗铭眉头紧皱,莫校长一脸担忧,莫老爷风轻云淡。最后还是莫老爷发了话:“你俩别再苦瓜脸对着我,看着就晦气。不就恶性肿瘤吗,我都跟它和平相处5年了,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悲痛欲绝。”
莫校长:“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然后天天看着你这副愁眉苦脸吗?”说完莫老爷子摸出手机打开相册,“你们看这张照片好看不?小铭我把照片发给你,你帮我把头发p成黑色,如果哪天我没了,就用这张照片做遗照。”
莫诗铭:“爷爷~”
“唉!人必有一死,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快问问诗诗到哪里了,我要跟可爱的小孙女聊天。”
......
当天晚上回家,莫诗铭主动找莫校长谈话。“爷爷的病你一直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语气带着质问。
"你还小......"莫校长觉得自己儿子最近半年有主见了连带脾气也涨了不少。以往父子俩争执是势均力敌的甚至自己是处于上风的,现在儿子不知不觉长得都比自己高了,说话那自信的气势蹭蹭蹭地往上涨,现在都敢单方面质问老父亲了。
"我已经18岁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好吗?"虽然用了疑问句但语气那个不容质疑啊!
莫校长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什么态度啊,到底谁是谁老子?正想发火之时莫诗铭再次质问:“还有,你的体检报告怎么回事?”
“啊?什么体检报告......”突然转了话题,莫校长自知不在理打算装傻。
“肝区阴影,复诊了吗?”
“咳咳咳...”臭小子什么时候偷偷看了这个,莫校长打算打哈哈过去,“你看我忙得都没...”
未等莫校长说完,莫诗铭倒吸了一大口凉气,生气道:“体检报告是半年前的啊!爷爷患的是肝癌,你查出的也是肝,遗传几率成倍增长啊!”
莫诗铭语气责备近乎要发火了,莫校长此刻内心很是复杂。一方面他真切地感受到儿子对自己的关心,这让他内心感到暖暖的。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儿子对父亲这个态度不行而且还诅咒上了!
“明天立刻去复诊,我陪你去!你们老两父子没一个靠谱省心的!”莫诗铭给莫校长下了最后通牒。
"你明天要上学啊。"莫校长驳回一句。
“还上什么课!不能再拖了。”
......竟然当着校长的面翘课,还如此理直气壮!
当天晚上莫诗铭帮莫校长挂好了复诊的号,然后又收拾了一些莫老爷住院需要用到的日用品。
晚上莫诗铭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其实他也察觉到自己与爸爸关系的微妙变化。以往为家里撑起一片蓝天的魁梧父亲现在已经两鬓斑白,他也会有任性和让人担心的时候。
有时人的成长就是需要这么一个契机,对莫诗铭而言现在的他承受了来自高考、家庭等各方面的压力。他意识到家中重担正慢慢向他肩上转移,他开始思考什么才是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怎样才能平衡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