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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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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吏部侍郎万润杵年过不惑,仍是个多情郎。

家里姨奶奶纳了五六房不说,外头养的,府里伺候的,七七八八加上,得有小二十个。再要说依香阁温玉楼里相好过的,更是海了去。

虽道他多情花心,口味却是专一,能入他眼的,清一色长腿瘦腰,高挑挺拔。

万卉的生母就是这般模样,凭那盈盈一握的柳腰,讨得万润杵的喜。没两年生了万卉,抬做了三姨娘。

万卉也是好运道,传了她娘的高挑模样,小腰更是青出于蓝,腰间丝绦一系,便叫人浮想翩翩。

这不,楼啸石就被她蛊惑了去。

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楼啸石定不无辜,可到底讲起来,还是万卉先下的手。

元宵那日,二人初遇,万卉见楼啸石人高腿长,玉树临风,又气韵儒雅,便偷偷上了心。

她去岁及笄,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万府也寻了媒人相看。

照理说,她一个三品文官的女儿,即便是姨娘所出,也没必要寻此将门后人,白白掉了身价。

只因那万润杵除了好色,更是贪财,连嫁女儿的聘礼都不肯放过。

也叫他流连花丛二十载,膝下儿女甚多。

什么东西但凡多了,都不金贵。万润杵对待女儿更是如此。

万卉的几个窈窕庶姐,都叫万润杵“卖”了出去,不是许给貌丑富绅当姨娘,就是嫁给病歪老头做填房,总之除了聘礼丰厚,没一处好的。

她不想似姐姐们那般,哭哭啼啼成亲去,暗道幸福该要握在自己手里。

遂逢年过节必要打扮一番,把腰肢勒紧,到永昌街上来来回回闲逛,想着总能遇到个把好儿郎。

其中一个便是楼啸石。

元宵过后,万卉叫人打听了才知道,他是将军府的三爷。

武人不是个好选择,万卉本想弃了,但又舍不得楼啸石模样俊俏少有。

思来想去,又宽慰自己,听闻楼啸石从未习武,是一门心思求取功名的,只是去岁为中,来年或还有机会。

她还打听到将军府家风甚严,历来不兴三妻四妾。像已故的楼老爷,也就只姜氏一房正妻,再无其他莺莺燕燕。

这倒是不错,万卉恨极了万润杵这般见异思迁的男子,遂对楼啸石更添三分好感。

开春以来,媒人陆陆续续带来消息,说是听老爷的要求,替她相中几家公子。

果不其然,都是些歪瓜裂枣,五毒俱全的浪荡子。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一家塞过一家的聘礼单。

聘礼自然到不了万卉手上,她又急又气,万般不愿逆来顺受。

于是乎,当她又在乞巧节碰上楼啸石,得知对方思慕自己之时,便下了决心,定要嫁入楼府。

两人在停月楼台定了情,见楼啸石又羞又臊的模样,万卉才知他连个通房丫鬟都无,还是个不通人事的傻小子,叫她愈发满意。

本是一桩大好姻缘,姜氏也叫媒人上门提了亲,可万润杵不做蚀本买卖,他把媒人送来的礼单挑挑拣拣,又估价盘算,最终向楼府要价千金。

万卉知道楼府不富裕,本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却想不到楼府穷困如斯。

某一日,她偷溜去找楼啸石合计对策,二人约在将军府角门里头。

将军府地大,角门偏僻素来无人走动,且荒废已久,草蔓横生,足有一人高。

万卉便大着胆子,靠在楼啸石胸膛哭诉,一来二去,楼啸石也免不得扶上对方腰肢。

手中如抚弱柳,楼啸石压着意兴,却挡不住万卉投怀送抱,二人便在野地里了了事。

经此一遭,楼啸石便时常发楞,脑中细品那番滋味。

今日楼啸川来寻他时,他正想得欢呢。

谁知香环此一句“有喜”,犹如晴天霹雳,叫他好似五雷轰顶,登时傻了过去。

楼啸川同样吃了一吓,怎么两个尚未成亲之人,便能有了孩子?

他勾了勾身,低头靠近香环,轻声道:“没成亲也能怀孩子?”

香环心说全家就你一个傻的,二十多了也没个女人,到现在连怎么有孩子都不知道呢。整日里舞刀弄枪没一点趣味,这不就叫弟弟捷足先登了。遂白了他一眼,“这你要问三爷,他最清楚。”

楼啸川见楼啸石模样呆愣,到底没去问他,只跟在后头一道进了正屋。

外间里,倩儿坐跪在一旁,低头不语,显然该说不该说的,都已和姜氏交代了。

里间,姜氏歪在塌上,身上穿的半旧比甲,为盖住破处,特特绣了新花,有些不伦不类。她面上疲惫,尽显老态。头上插着支玉簪,旁的再无装饰。

香环拂开木帘子,眼神示意川石二人进去,楼啸石迟迟不动,被楼啸川猛踹一脚,踢进了屋子。

楼啸石踉跄几步,跌冲到屋里,姜氏方一见他,便气得十指哆嗦,指着骂他还嫌不够,又从榻上下来,朝他头上抡了几下子。

“你这个孽障!我们楼家虽是行武出身,但世世代代都是清白人家!从没有出过你这档子烂事!你这不要脸皮的不孝子!索性叫我打死算了!”

姜氏巴掌拍得响,吓得香环又拉又劝,“太太,三公子是猪油蒙了心,才做了错事,你别动这么大气,仔细身子。”

见有人相帮,楼啸石拽着香环衣裳,把头缩在她身后,“我错了我错了,打死我更没办法给万家交代了。”

这话倒是不假,姜氏上气不接下气,脖颈上青筋突突乱跳,砸坐回榻上,横眉怒视楼啸石,哀叹道:“楼家世代清明,想不到要毁在我手上。”

言罢恸哭出声,不能自已。

香环把身后之人扯出来,推一把肩膀,急道:“还不快去宽慰太太,都是你惹出的事,赶紧想法子去。”

生怕姜氏气不过,放冷枪打他,楼啸石抬手挡住头脸,跪在一尺开外的地方,支支吾吾:“是儿子不好,我,我不该和万小姐,唉,反正是我油蒙了心。事已至此,我总不能始乱终弃罢。”

“你说什么?!你还想不负责任?”姜氏气糊涂了,随手拿起笸箩里的剪子,就往楼啸石头上摔去,香环拦不住她,眼睁睁看着剪子飞插过去,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楼啸石低着头,压根没注意,那剪子转眼就到身前,要真扎进去,小命还真可能交代了。

索性楼啸川反应快,他赤手一伸,握住剪子,尖头堪堪停在楼啸石面门前一寸。

后者抬脸便看到这一幕,吓得一仰,朝后膝行两步,大叫道:“母亲真要大义灭亲啊?就不能求娶万小姐嘛!”转身抱住楼啸川的腿,“二哥,你救救我,你都能帮大哥为什么不能帮我呀!”

有惊无险,姜氏一怒之下差点伤了楼啸石,方心下庆幸,就看到他那没出息的模样,不由哀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随后两眼一翻,歪着倒了下去。

香环吓了个半死,守着姜氏寸步不离,楼啸川牵了马,飞驰出府去找郎中。

楼啸石则要把倩儿送出去。

一路上,楼啸石看着荒凉的大院,甚是低落,想到万卉的事还没个说法,姜氏又被自己气倒了,心中郁闷。

倩儿走在身后,欲言又止,快出府时,她快走两步赶上楼啸石,还是把话说了。

“楼公子,你也别太心急。”

“怎么不急,卉儿既然有了喜,便瞒不住几日,得尽快想法子啊。”

“是假的。”

“什么是假的?”

“姑娘她没身子,今日这出,是她叫我做的戏。”

“啊?”楼啸石楞在原地,良久方道:“为什么?这有什么好处?为何要平白污了自个儿的名声,要我最后都拿不出钱来娶她,她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闻言倩儿眼中忽然有泪,莹莹一汪含在眼眶里,倔强的不叫它落下。

“公子,这些话我本不该讲的。可我见太太为此气晕过去,实在不忍继续瞒你。公子你且细细地想,今日我在府外,只说你我有私,与姑娘无分毫干系。姑娘听闻楼家最是正派,也断不会知道她有了身子还放着不顾的,至于讲出去,那更是不可能了。”

倩儿停顿片刻,一颗剔透珍珠掉下来,“讲来讲去,在外头人眼里,丢了名节的只有我一个罢了。”

此番话叫楼啸石茅塞顿开,原来一切都是万卉设的计,连他也被蒙在鼓里。

见倩儿着实委屈,楼啸石宽慰了几句,才将人送出府邸,回身立在廊下沉思。

既然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姜氏对他气也气了,骂也骂了,不如将计就计,逼一逼他那当将军的兄长,指不准就真能弄来聘礼,叫他顺利娶万卉入门。

倩儿方走不久,楼啸川便奔马带回了郎中,他一路骑到观潮居才下马,把人连拉带拽,火急火燎推到姜氏床前。

郎中翻看姜氏眼皮,又去把脉,不多时便有了结果。

“老夫人经络痹阻,脉浮无依,乃是风邪入中。此是急症,才会突然晕厥,不出大半日便能转醒。只不过......”

楼啸川情急,一手掐住郎中肩头,“只不过如何?”

郎中疼得嗷嗷直叫,忙道:“只不过日后可能会留有遗症,具体是哪种遗症还不好说,要等老夫人醒来才能知道了,快,快放手罢!”

楼啸川却不着急撒手,又问:“能不能治好?”

“能能能!”郎中实在吃不住痛,“你放手我写方子!”

听到姜氏无碍,楼啸川这才松手,实则他压根没用力气,也不知这郎中怎这般不吃痛。

郎中执笔,很快便写出一张方子来。

“就按这个吃上半年,保准药到病除,什么遗症都不会留。”

因行军需要,楼啸川对药理有些研究,他拿来一看,除去一些活血化瘀的,还有石斛、雪参,几样贵重药材。

他解下荷包,摸出几文给郎中,再看里头的剩余,面上愁容难掩。

楼府是真的缺钱,他得想法子寻一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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