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却说洛永康把凌佳蕊送到祠堂,转头去了角门边的破屋子等。
此处是他和刘招儿约定的私会地点,他知道刘招儿定然会去找他。
果不其然,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刘招儿便气呼呼来了。
“是不是你!”她张口就问。
“好妹妹别动气 ,有什么话坐下说。”洛永康拍拍草垫子。
刘招儿当然不会去坐,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甘蔗没有两头甜,你到底想帮谁!”
“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洛永康摸摸下巴青皮,玩味地笑,“你当我今日报信,是向着那娘们?”
“难道不是嘛!她有的是银子,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
“好处?”洛永康不知想到什么,眼神迷离望向窗外,“是得要她给点好处。”
“你!”刘招儿大怒,随地捡起一块瓦,朝洛永康扔过去。
碎瓦敲在洛永康手边。
“你急什么?”洛永康指腹覆在鼻梁一侧,轻搓了搓,“好处自然不是银子。”
“你什么意思?”刘招儿缓和下来,靠近洛永康,打量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啊......”洛永康长出一口气,白雾四散开来,“今日是我头一回正面见她。”
洛永康吸了吸鼻子,扬起脖子咽了口唾沫。
“啧,长得真是绝色啊!那脸蛋,那小手,啧啧。叫我忍不住想用强。”
刘招儿见他神情迷离,退到离门口近的位置,小心告诫:“你别乱来,楼啸川可不是好惹的,你要动了她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呸!”洛永康吐了口唾沫,“你知道个屁,他们压根不睡一起。”
“什么?”刘招儿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那娘们还是个雏呢,呵呵。”洛永康越想越兴奋,“虽说个子矮小,但越是这样的,越是有料。”
他急不可耐地舔一圈自己干涸的唇,搓着手遥想,“早晚要将她吃干抹净。”
刘招儿浑身发冷,控制不住手颤,背到身后去,小心劝道:“还是别了罢,你要这般胡乱,说不准她得投井了去。”
“你又在那装什么好人?”洛永康恶瞪她一眼,“你要心疼她,不如你来给表哥泄泄火?”
这话叫刘招儿吓去半条命,再不敢置喙,讪笑两声,“表哥别说笑了。”
“嘁。”洛永康厌恶地看着她,遗憾道:“当我真稀罕碰你呢?”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见过了什么叫绝色,再看旁人多少有点提不起劲。
“今日,我给她报了信,往后她自然多信我三分,你要有什么谋划,我也好在她面前说得上嘴,是不是。”
手在下|身按了按,洛永康缓和了语气,“放心罢,表哥总归是向着你的。”
刘招儿看到了他的变化,一步不敢靠近,连声应和,“是,是。招儿总是信康表哥的,康表哥不会害我。我,我先走一步。”
说罢跌跌撞撞推门,一刻不敢多待了。
然洛永康邪笑,没人在更好,他伸手入内,闭眼肖想凌佳蕊的模样,动作起来。
碎岳庭内,孟大夫已经开好了汤药,说是一贴下去,天葵隔日便到,正好充作小产。
凌佳蕊让紫晴去送,顺道塞了张银票聊表心意。
总算解决了心头大患,万卉瘫在床上,庆幸道:“还好你及时来了。要不然我真没法交代了。”
“是你嘴紧。”凌佳蕊想要捏万卉的小脸,抬手看见两个白色大布包,只好作罢。
刚巧楼啸石端着药汤进来,“二嫂的手怎么弄的?”轻吹药碗。
“怪我不好。”万卉坐起来,伸手要端碗,“害她被砂盅烫坏了。”
“药也烫,再凉凉。”楼啸石不给,一下一下吹着,“我二哥治伤很有一套,让他教给下人,回头帮二嫂上药。”
“你说的什么胡话,亲手上药不就行了,做什么还要教给下人?”万卉白了他一眼,“不烫了罢,给我。”
楼啸石把唇贴上药汤,“能喝了,别动,我喂你。”坐上床头,扶着万卉的肩头喂药。
“你不知道我二哥,他这个人有怪癖,不喜欢人家碰他,他自然也不会去碰旁人的。就是我小时候受了伤,他也是很嫌弃的。”
喝药的万卉呛了一口,唇角漏了些黑汤,沾湿了衣领子。
楼啸石移开药碗,用拇指替她揩了,解开领口拿汗巾子擦了擦。
“你是不是傻,他都成婚了,自己媳妇和旁人能一样,就是你也比不上啊。”万卉边咳边说。
“娘子说的有道理,是我想得浅了。”楼啸石不知看到什么,脸上挂了坏笑。
凌佳蕊移眼去看,万卉脖根出红斑点点,显然是楼啸石的杰作。
她登时红了脸,偏过头去不看。
然万卉还不知是自己惹了人羞臊,以为凌佳蕊是为楼啸川脸红了。
“你看,我说准了罢。”万卉示意楼啸石去看她,“你二哥怎么可能不碰,这么一大美人放眼前,再怪的癖好都能给治好了。”
凌佳蕊窘迫万分,赶紧岔开话题,“这几日你别下床,千万别吃太多,刚没了孩子,少说也得伤心个把月的,胃口十天半月里好不了,知不知道。”
“哦,那我岂不是要饿死。”万卉喝完了药,朝后一仰,躺到床上。
“没事,我偷偷给你带。 ”
“那就好!二嫂,卉儿最喜欢吃肉,你那要是做了,给咱们卉儿多带些。”
“喂!”万卉一拳砸到楼啸石腰上,“你也忒没脸皮了。”
“嗷!”楼啸石吃痛,“砸坏了你没得用!”
这回万卉也红了脸,气声娇嗔,“你够了啊!还有人在呢。”
楼啸石不以为意,俯身和万卉套耳朵,“就凭我二哥那副身材,人家指不定如何造呢,还用得着你替人家羞。”
这两人自以为在讲悄悄话,实则一字不落全到了凌佳蕊耳朵里。
虽然她同楼啸川什么也没做过,却有口难言。
顺着楼啸石说的话,联想到楼啸川硬挺的肌肉,和炙热的胸膛,耳根子着了火。
“我突然想到还有事,先走了啊,明个儿再来看你。”
走为上计,凌佳蕊落荒而逃。
翌日,万卉小产的消息传了出去,下人都道是叫刘招儿惊吓了,又挨了打,这才将好好的孩子弄没了,皆是啧啧叹声。
刘招儿吃了闷亏,冲到碎岳庭闹,说万卉面色如常,小产根本就是作假。
楼啸石不敢和刘招儿对峙,躲在书房不出。
而万卉也不敢起身同她叫板,如此更要叫她捉了把柄说自己是装的。
如此一来,碎岳庭里充斥着刘招儿的叫骂声。
她憋了一肚子气,非要戳穿万卉的假皮。
然凌佳蕊来的时候,正听到刘招儿咋咋呼呼,她也不做口舌之争。
吩咐下人拿了万卉用过的月事布来,摔到刘招儿面前。
“你要扒了裤子看吗?”凌佳蕊忿忿不平,“孩子或许就在屋里看着呢。看着你这个罪魁祸首,如何害他丧命不够,还要再污他母亲。”
凌佳蕊装模作样扫视屋子,最后定在一处,抬手轻抚,好像真有孩子在。
“要是不能好好投胎,倒不如留在世间,为自己枉死报仇,也能换一种方式守着母亲,不再叫人欺负。”
刘招儿知道凌佳蕊在吓唬她,却仍旧心里发毛。
淋漓的月事布就在眼前,刘招儿都有些恍惚了,会不会是万卉后来真的怀上了?
一旦有了这般想法,再想凌佳蕊方才的言行,刘招儿冷汗直冒,喉头的狠话也说不出来了。
“哼”一声,带着玛瑙走了。
万卉泄了力,嫌弃地看着地上的月事布,真是颜面尽失。
这哪里是大家闺秀能干出来的事。万卉彻底对凌佳蕊改观了,“你你,你怎么想的出。”
“事急从权。”凌佳蕊拿出食盒,“算是给你的补偿。”
从这日以后,没人再怀疑万卉小产的事了。
刘招儿被凌佳蕊吓着了,闭门养了几日神。
玛瑙端了鹿茸汤给她进补,说是凌佳蕊来院子时送的。
然下人们不识货,刘招儿是懂的,看着碗里的红参,想要抬手泼了。
可即便是不值钱的红参,她如今也是不舍得买的,最终还是憋屈地喝下去。
好歹不是一无所获,刘招儿从妆奁里拿出点翠金钗,小心插在发髻一侧,左右偏头照镜,真是越看越美,心头动了贪念。
十日之后,楼啸川回来了。
好在他出门那日迟了,才在半道碰上方明瑞,合计之下,二人一同出发。
否则,以太行山易守难攻的地势,只楼啸川一人,怕十日也不得归。
照理说,他们一路风餐露宿,又同土匪交战,该是饱经风霜的模样才是。
奇的事,楼啸川披着簇新斗篷,风风火火驾马回来了。
方明瑞落下好大一段距离,慢悠悠骑着,身前居然还坐着个女子。
此人梳了个清爽发髻,只用一支上好的玉簪装饰,耳珰也是玉色的,玲珑小球随着马匹颠簸晃动,疏丽明媚,颇有韵味。
眼见楼啸川进了府,庄悦桐等不及了,长腿一夹马肚,“你快点跑,我都看不到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