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29.
颁奖的地点选在了离酒店不远的会议厅里，两人刚到那里时，周围的人都在焦急布置会场，陈敏静实在是肚子疼的厉害，坐了旁边的座椅上，盛南在一旁寻找谭丘的背影，在舞台侧边看到了他正在和工作人员谈论事情。
盛南走了过去，“谭记者？”
谭丘收回视线，看到她说：“盛老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盛南解释：“陈老师她吃坏肚子了，”她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不要紧，应该可以坚持，”
“好，”谭丘看了一眼陈敏静的方向，继续说，“你们去后面，工作人员会给你们化妆，到时候具体流程的话，我忙完这边的事情，会去找你们。”
“好，”
盛南搀扶着陈敏静，走向后台，
陈敏静捂着肚子问：“谭记者刚刚说什么？”
盛南回：“他说等会再来找我们，还问你的情况，”
陈敏静有些懊悔：“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吃那么多，”
盛南安慰她说：“都已经这样了，说什么也没用了，你别担心，我在网上给你下单了药，外卖应该一会儿就能送到，喝了药肚子酒应该没那么疼了。”
陈敏静眼泪汪汪看着她，“还是你会关心我，”
盛南无奈看着她：“下次看你还馋不馋嘴，”
陈敏静双手表示投降，可怜巴巴的说：“没有下次了，”
到了后台就有工作人员问她们是哪个场次的，
盛南不懂这些，向她说明，是谭丘记者让过来的，
工作人员说：“你们先去换衣服，选好衣服再去化妆。”
两人跟着她到更衣室里面。
衣服都是有专门放置的位置，表演的衣服一般就是统一拿过来的或者是换好衣服过来的，而像盛南她们这些嘉宾的衣服，都是提前备好的。
工作人员看了一下她们穿的简易服装说道：“这次活动，来的领导多，还有一些商人出席，不能那么随便。”
她在一块地方停下，拉开了帘子，
“女士服装的话，衣服比较多，尺码也都是均码，你们选择一个比较合身的，换完衣服后，出门一直左转就是化妆间。”
两人向里面看去，盛南在角落里选择了一个比较简约的淡蓝色长裙，而陈敏静知道自己最近晒黑了，选择了一件能显肤白的黑色裙子。
更衣室里灯光明晃晃的，衬得人发白透亮，
盛南换好衣服出来，人有些忐忑，
先不说她很少穿裙子，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白皙的胳膊，还不太适应。
“好看诶！”
陈敏静脸上显出惊讶。
浅蓝色的收腰长裙显得人纤细婉然，薄纱似有若无的从胳膊两侧环绕在胸前，显得人有些小俏皮，腰间绣的是一尘不染的莲花，与盛南本身的气质相映衬，清丽柔美。
而且这个颜色也不会太张扬。
盛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果然是人靠衣装，
“我看呀，这裙子正适合你，”
陈敏静也换上了衣服，
两人去了化妆间。
正在化妆的是位小姑娘，看起来也才二十刚出口的样子，身着孔雀服饰的衣服，杏仁般透亮的眼神，纤细挺直的背脊，看起来真像遗落世间的仙子。
姑娘心眼也好，透过镜子看到陈敏静捂着肚子不好受，主动把占着软板凳的包拿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对她们说：“坐这里吧，这个凳子比较舒服。”
陈敏静对她表示了感谢，看着房间里个个都是穿着华丽年轻的面孔，和盛南窃窃私语道，
“你看她们，多好看，一个个脸上都是青春的胶原蛋白，”
“怎么？”盛南反问她，“我们不也才二十多岁，你泄气了？”
陈敏静仰起头，声音加大了一些：“老娘也好美好不好，”
盛南被她认真的神情逗笑了，拍拍她的手说：“好了好了，你最美了，咱没必要感伤过去，年轻有年轻的资本，到了我们这个成熟的年纪，也各有风韵，难不成你还想返老还童啊？”
“我才不要，”陈敏静立马摇头否认，想起自己惨不忍睹的过去，“那个时候的我老幼稚了，天天光想着白马王子，到最后，还不是孤寡一个。”
陈敏静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为了一个男生，差点放弃自己的考研前途，现在想想恨不得拍醒自己，
为了一个男生寻死觅活的，脑子缺根筋，
男人算什么？
学业更重要。
女孩本来就面容精致，化妆也是锦上添花，两人没等多久，化妆师就喊她们。
盛南出去取药还没回来，陈敏静就先坐了过去。
“姐，到时候你多给我脖子上拍点粉，最近晒黑了，要不然脸白脖子黑的，像个鬼，怪吓人的，”
陈敏静一张口就是东北口音，给化妆师逗的哈哈笑。
“你这姑娘挺有趣，表演什么节目的，”
“我是老师，来参加颁奖的，”
陈敏静看着她把自己额头的刘海梳了上去，连忙开口，
“姐，别整这个发型，年轻人脱发，发际线长，太像贝勒爷了。”
化妆师把粉扑在脸上，说道：“散下刘海不好化，等化完妆，到时候给你弄一个显脸小的刘海。”
“好嘞姐，”
盛南让外卖员把药品放在了前台，自己下楼去取。
穿着裙子的盛南就像是被束缚住翅膀的小鸟，走起路来都是迈得小碎步。
礼堂很大，瓷砖被擦的干净透亮，摆设也都是庄严肃穆的，给人一种清冷感，里面人多还好，真到了门口，外面秋风吹进来，吹到了人的骨子里，一种从内到外的冰冷感，让盛南露在外面的两条胳膊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还真冷。
盛南心里默念着，手里拿着药两只胳膊环绕着，
似乎这样就会暖和。
盛南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其中一块上瓷砖上不知为何洒了一滩水，瓷砖是白色的，远处看不到，只有踩上去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跟其他瓷砖不一样，
太滑了。
等到盛南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左脚刚迈上去，身体已经没了重心，盛南身上的裙子还紧，丝毫没有反应的余地，整个人向身后倒去，
她已经能想象到身子磕在地板上的酸疼，说不定还会磕破皮。
但一切都没按照想象的那样发生。
有力的大手握着了她纤细的腰间，让她整个人不至于狼狈的磕到地上，反而是撞进了某个人的怀里，怀里不似外面那样让人冷的发颤，气息间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走路不看路？”
声音盛南头顶传来，伴随着呼吸传入她的耳畔。
一股坚实的力量在背后撑着，盛南像是被惊了神的麻雀，急忙起身。
背后是顾淮景。
他今天装扮的格外周正，严肃挺拔的西装把他常年锻炼的结果展露无遗，宽肩细腰，半挽着袖子的胳膊带着紧绷的线条，脸上细微的胡渣，眸如点漆，眉宇间藏不住的英气。
盛南觉得现在这个场面还不如让她摔倒在地上。
“几天不见，你哑巴了？”
顾淮景蹙眉，视线落在她身上，眼里闪过惊讶。
“没，”盛南抬起头来。
“那怎么不说话，平常不都是喜欢说谢谢？”
顾淮景语气很冰冷，尾音带着些疲倦，视线依旧在她身上没有移开。
从没见过她这么迷人的时候，
眼眸清明，还有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浅蓝色的长裙在小腿处停留开叉，时隐时现白净的肤色，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顾淮景想起来自己很少见到她穿裙子
之前唯一一次是在高中毕业拍年纪合照。
班里面统一的服饰，
男孩穿青春洋溢的白衬衣，女孩穿活泼的素色裙子，
一群人你拍我，我拍你，
拍来拍去，都想在最美好的青春定格下关于ta的一些痕迹。
顾淮景也是，有很多女生找他合照，他都秉持着礼貌，隔着距离合影，
只有盛南来找自己的时候，
原先绷着一张脸的他恨不得展露出自己这辈子最阳光的笑容，
就连视线，也是偷偷观望，
直到后来，两个人真的在一起后，盛南因为长期兼职，日常的服饰也都是简单的牛仔裤和短袖，偶尔有两人约会时，盛南会特意化妆赴约，只是裙子从未穿过。
当时的顾淮景也不在意，心里觉得只要是盛南，穿什么都反问。
“你怎么在这里？”
盛南首先反问，她觉得这些不像是巧合，来之前也没听说顾淮景会到这里。
顾淮景深眸里藏着笑意，“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问是这样问，他心里还是把这次活动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想起了前几天有人微信发给自己的评选优秀教师的事情。
旁边有清洁阿姨拿着黄色牌子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不好意思，两位没受伤吧，”
盛南摇头。
顾淮景视线停留在她手上，
他又问：“你生病了？”
“没，”盛南回：“陈敏静肚子不舒服，我给她在网上买了点，”
“哦，”
两人没再说什么，时间也比较急，顾淮景迈着长步往里面走，盛南拿着东西也回到了化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