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夜里的流星雨很漂亮,我本没有抱太大的期待,因为城市的夜空是不配有星星的。但当第一颗流星在天空中如一个火星子一样留下耀眼的痕迹,我完完全全被它吸引住了。
忘了这是哪里,忘了身边是谁,只有眼中的亮光。
极致的美,可以让人忘却自我。
这天晚上的曹惟杰很安静,他轻轻给我披上外套后,便一句话不说地坐在我身边,与我一起抬头看星星,然后听着我的感慨恰到好处地附和。
结束时,已经差不多快两点了,我们起身往帐篷那儿走,其他人应该都睡了吧。
没行几步路时,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黑影,几乎是冲到我俩面前。
微弱的手电光照清那人的面庞,就见他虎着一张脸,眼神紧紧锁在我身上那件男式外套上。
“轩?”
他只穿了件单衣,冻得嘴唇有些发紫。
曹惟杰对他点头致意,回头和我说:“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别太晚。”
曹惟杰走后,我把身上那件外套递给了戴明轩。
他没有接,说:“你披着吧。”
“那我们也往回走吧,好歹找个能生火的地方。”
夜里的风很凉,我能感受到他在我边上瑟瑟发抖,我也很想牵住他的手,给他一点温暖。
可是,最终没敢那么做。
回去那一路,我们谁也没说一句话。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晚了会来这里。
他也没有问我和曹惟杰刚才都聊了些什么。
就这样让沉默蔓延,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
回到帐篷那儿时,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我们坐在吃晚餐的地方,两个人享有一整张桌子。
背后点起篝火,总算找回了一点温度。
温暖的火光下,他的侧脸比以往更添一分柔和。
“明天,怎么选?”我先打破了沉默。
“你想好了吗?”他把问题抛了回来。
“我不知道。”这是实话。
他笑了笑,侧过头看着我。
该死的这个笑容中带着悲伤,眼神中带着渴求的模样,实实在在的让我的心又狠狠跳动了下。
“我不希望你选别人。”他的声音很轻,但被我听到了。
“啊?这是节目规则吧,我总得选一个人,不选别人,那选你呗。”
“好啊。”他说。
我撅起嘴:“不要,我选你,你选别人,感觉我就像个傻子。”
“那我也选你。”他几乎是抢着我的话尾接的话。
我心头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敢多想。
“还是说……你其实有想选的人?”他怯生生地问。
这来回的推拉属实把我的耐心耗尽,我心里一横,想着豁出去了,借着冲动一股脑儿把话都吐了出来:“戴明轩,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做什么决定都犹犹豫豫拖拖拉拉的,到手的猎物都跑了,还要来我这儿哭委屈。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啊?听好了,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和同情,我不希望你是因为可怜我、为我充面子而选我,那会让我更讨厌你。”
他的双眼微微撑大,是啊,他怎么可能想到我会对他说那么重的话呢?
一直以来都是“好好好”“不委屈”“不哭”的安慰他的我,现在一口一个“讨厌”,这样的话,也许能听到他的心里话了吧?
戴明轩的双眼蕴了一层水汽。
“嘉嘉,我不会因为可怜你、为你充面子而选择你。我选择你,有且只有一个理由,因为,”他停顿了下,仿佛接下来的话需要很多的勇气,“我喜欢你。”
我却怀疑起了我的耳朵。
结果就是,我石化了。
他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好像在述说他的心路历程,又在表达他纠结的情绪,还带着小心翼翼的感觉试探着我的想法。
而我的耳朵一律把它们都反弹回去了。
脑中只有一句话——
戴明轩喜欢我?
“嘉嘉,嘉嘉!”他反反复复地叫我,终于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你刚刚说什么?”
戴明轩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懊恼地扶住自己的脑袋,无力地问:“你从哪儿开始走神的?”
“有且只有一个理由。”
“啊?!”戴明轩嗷嗷叫起来,“不会吧?要再说一遍?”
“我听到了。”我说,“你在开我玩笑?”
他的眼神又突然亮了起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为什么?你从来没提过一句,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比姐弟还要亲的朋友。啊!”
我惊觉到什么,马上去检查自己的小蜜蜂。
这段对话要是泄露出去,我俩假扮分手情侣的事情不就要被拆穿了吗?节目组能放过我们,观众也放不过我们吧?
在我手忙脚乱之际,戴明轩直接按住了我的手:“不着急,麦关了。”
哈?什么时候关的?
刚才看流星雨的时候还开着。
“我来的时候就没戴麦,你的麦刚才脱外套的时候我顺手给关了。”
那还真……谢谢他了。
但他按住我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借此拉近了我们俩的距离。
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的那双好看的眼睛,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嘉嘉,我……对不起。”
哈?
“你说得对,我确实做事拖拖拉拉的,一件事要瞻前顾后想好久,如果不是这样,我压根就不需要这个节目。”
等等,什么意思?
他来这个节目的目的是因为我?
我抬起手,与他拉开一个手臂的距离。
“等一下,你……什么时候?”
他垂下眼,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是真红还是火光映照的关系。
“拾贝海。”
卧槽!那么早?
再等等,拾贝海的时候,我确实感受到了那个不寻常的氛围。原来那不是我的错觉,可是他后来在扯些什么鬼东西?
“戴明轩,你真是个人才。”
这是我此刻由衷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