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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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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武需要处理的公务比介休多上许多各地情况也更为复杂,东边地势以平原为主西边山川密布,同行的官员每日都奔波在外沈诺希也不例外城中城外跑的脚不沾地,厂卫不够用润涵也被拉出去顶上。

像被沈诺希说中一般乌颖卓的个子又长高了些,她外出监工时遇上乌颖卓请他吃饭发现一会儿没注意他的个头又窜了窜,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小孩有个在身边看着难免会想起另一个。

之前不惦记景岱是因为情感上不熟哪怕血脉相连也没那么多羁绊,现在不同有了这三年的朝夕相处沈诺希把他放在心上一段时间不见总会想念。

建臻的大事年表她还算有印象正史中只提过一句太子朱景岱继位前曾暗访民间体察民情,沈诺希依稀记得在地方志中看到过建臻二十二年太子朱景岱出宫随仪仗巡视天下。

当时画时没注意只画了草草几笔以为和周佑安的仕途并无太大关联,后来出宫后重温画册才注意到这件事还让琼华送了些机栝图纸进宫,本以为太子出行会是仪仗绵延十里和他们这种忙到抬不起头随队官员都像是从河里捞出来还三天两头遭人惦记的车队无关。

毕竟太子金尊玉贵带多少护卫都不为过,周佑安这车队安全系数太差被刺杀的次数比吃饭都频繁,而且大部分是无差别攻击自己这种不起眼跑腿的都遇上过扒手幸好她外出不带贵重物品,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荷包中几个碎银角。

七月十八日沈诺希正在城中巡查灾民安置点修筑工作时被琼莹叫了出来,她在现代是学设计的大学生现在监工修筑也算擦边对口。

“公子府中来客人了,大人叫您回去招待。”琼莹面色有点古怪平静下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意外中夹杂着惶恐不安。

“哪里来的客人竟要我回去招待?”沈诺希有些疑惑,府中每天都有官员、大商号的老板来来往往,沈诺只是个幕僚连品级都没有出了车队无人认识。

“京中来的,公子还是回去一下为好。”

“京中……好吧,等我安排一下。”琼莹这么一说沈诺希脑海中飘过无数个选项,从自家爹到各位师父,算了一圈这周围谁最有可能出现也没算出怀疑对象。

安排好工匠继续施工后跟着琼莹走出安置点,雨从他们来就没停过现在是小一些的中雨雨滴砸在伞面噼啪作响,雨水不停田地里的庄稼遭了殃,好在小麦已经收割虽然天旱有些影响收成总比没有强上许多。

城中人多嘴杂沈诺希不敢询问具体的信息只能快步走回府邸更衣,进了屋门才敢追问:“京中来的,是谁?”

“公子可以猜猜。”琼莹帮着更衣,沈诺希头发湿漉漉的没时间晾只能擦个半干挽起来。

“我猜猜?那就不是寻常范围内的。嘶…不会是宫中的吧。”沈诺希被猛的点醒,紧急叫她回来、琼华不在院中、还能让琼莹这副表情的人答案呼之欲出。

“公子英明。”琼莹对她的机智毫不意外,小姐一直都是这般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第六感准如天眼,夫人曾说小姐这是有仙缘。

沈诺希顾不得仔细收拾,惊讶于一个十岁的小孩在只有马车的时代独自跨越六百多公里来此,路上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还没靠近周佑安院落就看见院外围了一圈身姿挺拔的锦衣卫腰间配着火铳,仔细查看她腰牌后放她走了进去,院中停着一辆黑色马车从外观上看和一般富商没什么区别。

屋门口站着两个锦衣卫沈诺希在营中曾见过他俩是周达师父身边的人见过沈诺,幸好在营中时沈诺和沈府二小姐毫无瓜葛,她迈着步子镇定的走到门边请他俩通传,赵枫打量沈诺希好一阵眼神中流露着审视。

“公子曾去过京城?小人看公子有些熟悉。”

“去过,在下沈诺,跟随周大人前曾拜在锦衣卫同知梁晨门下。”

“原来如此,沈公子稍等片刻。”赵枫听了她的解释转身敲门进入房中,随之就听见屋内人的声音传来。

沈诺希站在门外深呼了一口气等赵枫出来请她进去,她曾在脑海中打过数次草稿该如何解释自己与周佑安的关系,想来想去都没有万全说辞尽量撇清和周佑安的瓜葛是她能想到的最优解,说不紧张是假的甚至做好景岱勃然大怒责罚她的准备。

太子姨母改装易容做西厂提督的幕僚还随车队出行,不管和谁说都是足够牵连满门的程度。

低头走进门中站在景岱身边的李离轩盯着她皱起眉,在宫中时沈诺希时刻注意仪态只在和他比赛跑马时放肆一二,沈诺的气质步态一时让他有些拿不准。

周佑安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景岱坐在主位上下打量着沈诺希,一时房间中只有几人呼吸声,沈诺希轻轻吸了口气上前两步抬起头。

“见过殿下,殿下安康。”两人四目相对沈诺希在景岱眼中看出了震惊,一脸严肃的表情有些崩盘。

“你…”景岱一个你字没说完沈诺希已经直挺挺的跪下抬手揭掉脖子上的喉结,景岱脸色更加诡异。

“殿下一路奔波辛苦。”

听她说完朱景岱已经可以肯定面前这位衣着男装的人是自己姨母,沈诺希和他说话并没改变过音调习惯。

“请周厂臣回避,本宫有些话想问这位公子。”景岱质问的话在嘴边翻腾,最后还是选择先把周佑安请出去姨母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他的长辈不容他人小看。

周佑安起身告辞沈诺希没分给他半个眼神,在解释圆满之前和周佑安多一丝瓜葛都会给他引来杀身之祸。

景岱看着周佑安和柳蒙走出房门递了个眼神给裕之让他出门把锦衣卫挥退守在门前,。

“姨母为何在此。”,声音中的质问不加掩饰,他在府中见到琼华时就有了不详的猜测直到沈诺希走进来这个猜测落实他还是不愿相信,沈府二小姐出现在西厂提督的车队中何其荒唐。

“奴婢出宫后京中时局动荡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奴婢目睹百姓疾苦想为受灾百姓做些什么百般思虑后易容换名拜在周提督门下,以幕僚身份跟在车队中从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可知你的身份。”

“提督开始不知,后来在介休时提督遇险落水奴婢为救提督一同跳入水中,易容被水冲刷消失被提督发现。”

“他就这么默许了?”

“提督劝诫奴婢回京,奴婢一路看见百姓受苦不肯回京装作一无所知享福,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算只能做一点点也好过奴婢在京中无所作为享受百姓供养。”

沈诺希为了表态话说的重了些把所有皇亲国戚官员都数落了进来,其实大部分官员并不算百姓供养,家族中代代积累其他产业的收入才是大头,完全指望俸禄的官员少之又少,她是拿捏了景岱君子思想以此相逼。

“你孤身跟随在车队中成何体统,若被人发现……”

“不会被人发现,本朝不限制女子出行也未限制女子经商,奴婢平日里行走坐卧处处注意穿衣打扮也与京中完全不同,奴婢在安置点同匠人做工这么长时间从未有人质疑。”

“外祖父教姨母习武就是为了让姨母如此行事吗!”景岱听沈诺希句句反驳一时火气涌上心头厉声喝斥。

“是,父亲教奴婢习武就是为了让奴婢明事理以天下为己任将百姓放在心中,奴婢既已知晓就不能装聋作哑,殿下来的一路没有看见灾民吗,他们何其无辜只因天灾就变成如今模样家破人亡。

殿下可曾看过受灾地官员写的题本字字泣血每个数字背后是多少血泪,洪水淹没庄稼房屋,身处平原的百姓想找一处躲避洪水的高地都要日夜不停奔走,身处山川的百姓不仅要躲避洪水还要注意山体滑坡,奴婢看在眼里痛在心中,殿下若要责罚奴婢不顾礼法奴婢毫无怨言。”

沈诺希绕过周佑安避之不谈,把矛盾点集中在自己为何出现在这跟在西厂提督的车队中,景岱被她说的沉默许久,短短几月不见姨母好像换了个人。

之前在宫中时姨母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模样,他在学堂受气回到宫中姨母总是站在他的角度上耐心宽慰,除了练武时露出些许棱角剩下时间做足了恪守礼仪的后妃,行走坐卧言行举止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姨母为何不在京中跟随外祖父,锦衣卫和西厂做的事情并无大差。”

“京中如何得见百姓疾苦,一层层的传递中百姓苦难早就磨灭,不亲身经历不亲眼见证怎知天下究竟是何种模样。”

“姨母,非要如此吗,哪怕冒着性命之忧也要留在这里。”景岱质问着沈诺希,他不懂姨母为何不顾家族安危甚至不顾自己性命也要留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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