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台如梦
军人跟普通警察不一样，警察尚且被条条框框和言论所限制，军人却不同。一旦确定你对国家对人民存在威胁，他们就敢轮番上阵把你揍地亲妈都认不出来，身体精神一起来虐。
武德？
拿着结果上报国家就是他们最大的武德。
可是从军这么多年，谭琒再一次对自己的三观产生了颠覆。
顾欣欣身上的保护符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如果不是靠着这张符，顾欣欣和谭琒根本撑不到军方的到来。当时顾欣欣跟谭琒分开行动，协助军方捉住了背后袭击的那两人，代价是顾欣欣差点死在了当场。
为了给当时死去的无辜市民交代，谭琒把那两人带了回来，经过严刑拷打和心理顾问的“劝说”，军方终于掌握了他们这次“恐怖袭击”的原因。
“你知道…攻略者吗？”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谭琒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那份还未上报给国家的报告，内容是完全真实的。
楚烨萱很快就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他们做了什么？”
谭琒沉默半响，把她带到电脑室看了一段监控录像。当时顾欣欣和谭琒还在为了冯白筠的案件奔跑，他们刚得到消息，死去的演员相嘉赐其实有一个妹妹，这个妹妹正是他电影绯闻里的女主角，有趣的是那个妹妹跟冯白筠同校。
于是他们有理由怀疑附身相嘉赐造成一系列事件的鬼，其实撞错了人。
可是他们还来不及找到其他消息，一个炸弹从天而降。
监控录像中显示，当时谭琒和顾欣欣正行走在街道上，突然间谭琒本能般地护着顾欣欣的脑袋把她扯到旁边，可他这个动作作用性却不大。
他们把接下来的几秒放大放慢了，可以清晰地看到长条形的炸弹落在了他们刚才的位置，刹那间的爆炸击毁了周围的一切。从顾欣欣的身上冒出了半透明的屏障护住了两人，附近的路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一秒前还在有说有笑，下一秒就被炸地粉身碎骨。
当硝烟散去，残肢断臂取代了街道唯美的装饰，有大人也有小孩的，甚至还有近乎被碾碎的…婴儿的。
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
背后的人发现顾欣欣竟然还活着，想都不想就追杀开炮。
“他们随手就能掏出热武器，”提到这一点，谭琒眼睛都红了，不是羡慕妒忌也不是恐惧，而是怨恨，“很多…都是军方用品，如果不是这些根本不可能藏在人身上，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军部出了内鬼。”
谭琒护着顾欣欣逃跑，发现那些袭击会追着他们跑后，甚至调转回头，不敢冲出这条街道，生怕会连累到其他人。
附近还有幸存者，顾欣欣发现护符的作用后，隐瞒了护符开裂的情况，跟谭琒商量分头行动。谭琒信以为真，对于不熟悉的力量过于信任，导致他轻易答应了顾欣欣的计划，由她出面吸引炮火，自己则顺着炮火的方向去追击背后的袭击者。
结果就是顾欣欣到现在都没能走出重症监护室，谭琒以轻伤为代价捉住了那两个人，审完又多了个盲点——攻略者。
一开始他以为是楚烨萱撒了谎，据他所知没有任何一只“附身鬼”能掏出热武器，所以他带她来看了视频，发现——
她果然撒了谎。
表面还算平和，谭琒却把手拐到了身后，下令让人把监控室包围起来。
楚烨萱似乎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趴在长椅靠背上，盯着监控视频里狼狈的画面，脸上终于没带着笑：“果然是他们的做事方式。”
下令后，谭琒的手并没有放下来，反而偷偷握住了后腰上的抢柄：“怎样的做事方式。”
楚烨萱说：“把主角身边的人以各种方式杀掉，特别是会妨碍他们目的的存在。”
谭琒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主角”是谁，但不妨碍他继续询问：“主角是谁？”
“好像叫…丁泽语和祝悠馨吧~”楚烨萱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回想，“我刚到这个世界时，听到了系统发布的任务呢~”
谭琒扫了眼身旁的人，让他去查她提到的两人，表面不动声色地继续询问：“任务是什么？”
楚烨萱笑了声，笑容调侃，目光却极冷：“阻止祝悠馨在20XX年7月18日跳楼自杀，让她和丁泽语一辈子都生活在一起。哎呀~我还以为他们偶尔也会做好事儿~就放任不管了，结果嘛~”
看来程序还是一样的。
谭琒眯起了眼：“你也在做这个任务？”
“不~”楚烨萱单手托腮，翘着屁股回头看他，“我喜欢跟系统反着干。”
谭琒：“为什么？”
“因为~”楚烨萱漫不经心地重新望向屏幕，特不正经地说了句，“好玩儿？”
谭琒：“……”
楚烨萱没能走出军事基地，但她本人并不介意，呆哪儿都没问题，给她一张柔软的沙发和机械零件，她可以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地连续呆上24小时，反而把监视她的军人吓地够呛。
国家批文很快就下来了，那两个被活捉的攻略者，榨干所有消息后直接枪毙处理，并且由军方正式接管秘密捉捕攻略者的任务。
谭琒从顾欣欣的身上出发，很快就找到了当初因为伤害野生保护动物导致坐牢的两个剧组常务，调查出他们的攻略者身份后——枪毙。
就在线索即将断截的时候，两个“主角”的资料终于送上了谭琒的办公桌，而谭琒的矛头一下子就对准了丁泽语的父亲。两年前丁父性格大变、智商爆跌，比股市掉地还快，突然间出的昏招导致公司一夕之间破产。
但丁父很自在地带着丁母住进了新家，身边还有位无偿追随的保姆。
从监控录像显示，顾欣欣第一次被狼咬进医院的时候，丁父和保姆就在那座商场附近出现。军方追着老鹰的方向找到了冯白筠曾经掉落的手机，正在努力尝试能不能恢复里面的资料。
******
军方的事情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过于遥远，冯白筠关心的还是家里以及娱乐圈的事情。她打了电话回家，发现群众的目光全部都被再次“失踪”的楚烨萱给引走了，根本没有人再找冯母的麻烦，冯白筠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担心楚烨萱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不然为什么消失后没回到她身边？
她点开手机看新闻，有关那天车祸的新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下了，爱豆也从热搜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祝悠馨耍大牌的消息。
据说祝悠馨之前接了部综艺拍摄，拍了没几天突然间也搞失踪，电话也不接，人也没出现在拍摄现场，网友们开始猜测她是不是傍上了大款，正躺在某位金主爸爸的床上下不来。
这次网友却猜对了一半，祝悠馨确实躺在床上下不来，却不是金主爸爸的床，而是地下男朋友的床。
一个外卖员经过保安的盘问后，提着热腾腾的外卖进入了小区，径直地走进了某个楼层。他抬头确认了下房门号，试探性地敲了敲，数分钟过后，无人回应。
他偷偷摸摸地左右瞧瞧，见没有人便蹲下身，从外卖盒里掏出开锁工具，磕磕巴巴地把门锁打开。
屋子不大，三房两厅近乎一览无余。
做着小偷的姿态，却不贪财。他轻轻关上门，将头盔往上推了推轻声呼唤道：“小馨？小馨你在吗？”
很快，其中一间卧室传来迟疑地回应：“才英哥？”
于才英双目发亮，急冲冲地跑进了卧室，脸上的喜悦在瞧见祝悠馨的造型时气地整张脸都涨红了：“那杀千刀的怎么能这样对你！”
床铺上，祝悠馨仅穿着单薄的吊带裙，正尴尬地用手捂在胸前，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她里面什么都没穿，可另一只手却被手铐铐在了床头柱上，导致她只能坐在床上，却无法离开。
祝悠馨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怕的，红着脸无措的看着他：“才英哥你怎么进来的？快走吧！万一被泽语发现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老子还不放过他呢！”于才英跑过去研究了下手铐，上面垫着绒毛防止刮伤她的手腕，从款式上看并不难解开，“我这就救你出去。我们去报警！让警察捉了那个混蛋！”
“不、不行！”祝悠馨急急摇头，“我不能恩将仇报！”
于才英不听，拿出工具就开始撬锁：“够了的！小馨！支助你读大学的人是他妈妈不是他！这些年你受了这么多折磨，多少恩都已经还够了！你没必要为了那种畜生毁了自己！”
祝悠馨犹豫片刻，还是摇头：“不行的，我们不能——”
“小馨！！！”于才英气地紧捉住她肩膀直晃，只想把她无底线的天真善良全部晃出她的脑袋瓜，“还记得我们从村里出来的时候发过的誓吗？我们要过好日子！要赚大钱！要带动整个村庄的经济！让村里的小孩都可以读书、可以考上大学！结果呢！这些年你都过的什么日子？你那位恩人支助你上大学，不是为了让你受那畜生折磨的！小馨，就当才英哥求求你，走吧！”
祝悠馨咬着牙，脸色苍白地沉默了下来。
于才英见状，趁她还没反悔，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撬开手铐，从衣柜翻出带帽的外套和鞋子帮她穿上，急不可待地推着她离开了屋子。
祝悠馨怕被认出来，用手扯着帽檐，假装淡定地离开了小区大门，于才英紧随其后，等离开保安的视线后，让她坐到后座上赶紧开着摩托车跑了。两人过于鬼祟，根本没发现附近还藏了一个人。
叼着烟的劳庆盯着摩托车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无知无觉的保安，半响后捏着烟丢到地上，恶狠狠地碾压嗤笑。
几个小时后，丁泽语带着丁父回到自己的屋子，发现祝悠馨不见了后又怕又急地冲出来寻找。可祝悠馨跑的飞快，他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连电话都没接，气地他面目狰狞。
丁父见机上前，拍拍他肩膀劝道：“早就跟你说了，女人这玩意儿…不关起来的话，一找到机会她们就会跑，不是个安分的。你看看~不听爸爸的话吧？这不就跑了？”
丁泽语咬着牙，眼睛发红地瞪着道路尽头的黑暗。
恰在这时，劳庆摇摇晃晃地上前，狞笑道：“喂~大明星，老子知道那女人跟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