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腐烂的心
“又灭了一个信号源，这已经是第六个了。”
“能查到是什么地方没的吗？”
“不行，只能知道大概的方向。”
“那现在怎么办？还没找到莫天和呢。”
“……先去凤州城，按照剧情发展，最终他们都会去凤州城启动降雨系统。”
“好。”
“没意见哦~”
*****
找车的事情被交给了谢恒、消防员和他队伍中的一个青少年，由于会开车的没几个，理想状态是找一辆货车，即安全，又能把所有人一股脑地塞进去。
陶盼晴和路文成带着几个人去屋顶制造噪音，尽可能把周围的丧尸都从附近引走，行动不便的柯舒怀留在一楼，防止用力过猛不小心被丧尸抄了家。
一开始还算顺利的，由消防员带头，确定附近安全了，打了个手势，三人直接翻窗出去，没一会儿就跑出了老远的位置。可就在这时候，楼顶上突然传出惨绝人寰的尖叫鸡的声音。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霸气十足，瞬间就传出了非常遥远的位置，至少方圆1公里内是完全没问题。
这声音就像是一个指路标，原本堵在楼下或在远方漫无目的散步的丧尸全都涌了过来，嗷嗷叫像极刚吃完满满一桶的兴奋剂。不凑巧的是，它们经过的地方恰恰被谢恒三个人挡在了正中央。
屋子周围早就堆积了丧尸，回去是不可能的，而四面八方也有丧尸冲过来。谢恒脸上浮现出恐惧，下意识举起了斧头，青少年被吓地瑟瑟发抖，竟忍住了没尖叫，倒是消防员严肃的张望了四周，确定没有逃生通道了，便推了把身旁的两人：“去车里先躲躲，哥来引走他们！”
遥远的窗口后，柯舒怀发出跟尖叫鸡可以比拼的喊叫：“都别动！太奶奶说了！都别动！千万千万莫动！”
慌张地有些昏了头，无意中还学了楚烨萱的口吻。
谢恒没打算听她，再不反抗就得被丧尸吃了！
可是队伍中有个猪队友，消防员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手电筒的问题，眼瞳中似有流光闪烁。下一秒他竟是大手包揽，直接将青少年和谢恒都紧紧抱在了怀里，两腿一夹，还真站在了原地没动，也不让他们动。
谢恒：“你干什么！等死吗！”
消防员还有心情憨笑，眼神坚定：“太奶奶说了，不要动，我听长辈的。”
谢恒大骂疯子，可消防员的力气出乎预料的大，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丧尸群汹涌而至，然后…齐刷刷地擦肩而过。
三人：“？？？”
丧尸过多，中间有几只避让不开的直愣愣地撞上了消防员。他肌肉鼓起，愣是抱着两个人顽强地站住了，没有后退一步。倒是那几只丧尸在惯性作用下茫然后退，停住了。
双方距离很近，从谢恒的眼眸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了丧尸的倒影。
它们在犹豫，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咬他们。
然而屋顶上尖叫鸡的声音不断地催促着，最终丧尸们还是选择放弃了攻击的本能，踉踉跄跄地朝着尖叫鸡的方向跑过去。
不到一会儿，街道上豁然一空，1公里内的丧尸全集中到了柯舒怀屋子的隔壁的隔壁再隔壁门外。
就在这时，柯舒怀的声音再次响起：“两分钟内！把自己藏好！”
闻言，消防员90度弯腰，一把搂住谢恒和青少年的腰，将他们扛在了肩膀上，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距离最近的屋子里。他甚至都不看里面还有没有丧尸藏着，第一时间就是把一楼的门窗全部关紧锁好，然后就跑去二楼检查。
一楼客厅上，谢恒和青少年摔坐在地，两人同款懵逼脸。
*****
柯舒怀坐在窗户后面也被他们吓地一脸汗，将窗户关上了，几乎是虚脱地倒在轮椅上：【太奶奶，碰见丧尸是不是站着别动就没事了？】
【不是的呢~】楚烨萱似乎心情挺好，【如此无事发生，不过是楼上的声音…怎么说来着？仇恨值拉地很稳？】
身后，岑志尚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那些丧尸是不是不攻击人？那我们是不是去阿恒那边比较好？”现在丧尸全在他们屋子周围了。
对待他，柯舒怀的态度总是会好一些：“不能出去，等…楼上那声音停了，万一我们在半路上那就死定了。”
岑志尚：“可是那声音不是还没——”
恰在这时，尖叫鸡叫不动了。
丧尸们浑浑噩噩，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你撞我我撞你撞了几下后，又四处分散开始乱窜。可是大约是因为这边有人味，大多数丧尸都没有离开这周围。
岑志尚下意识转身就跑，而柯舒怀也推着轮椅避开了窗户直视的位置。地面总是很昏暗，只要她别傻乎乎的站在窗子后面，丧尸就看不到她了。
没过多久，陶盼晴在屋顶上跨过了好几个矮墙回到屋子天台，然后顺着楼梯走下。妇女问起关于尖叫鸡的事情，没等陶盼晴开口，一向沉默寡言的路文成离奇地先解释说：“陶盼晴不小心踩到了。”
陶盼晴没反驳，她也很羞愧差点害死了谢恒他们：“对不起，我当时没有留意到那只尖叫鸡就在脚边。”
倒不如说，没踩中之前她都没看到那里有只尖叫鸡，还是个叫个不停的。
然而她不承认还好，一旦承认了，大叔就神经质地发作了：“什么不小心！我看你就是存心地想害死谢恒！你是不是——”
柯舒怀厉声：“再大点声！怕丧尸不知道我们在里面是不是！”
大叔猛地一缩脖子，鬼鬼祟祟地回过头去瞄，果然瞧见窗外有丧尸在探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丧尸离开后，大叔才松了口气，压低了嗓音继续控诉道：“陶盼晴，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想报复我们之前想丢下你朋友的事！”
对着他，陶盼晴从来没有好脸：“我是有多闲，拿命来报复？更何况我范哥也在那头呢！我害谁都不可能害范哥啊！”
大叔还理所当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预谋的！要不是那些丧尸眼瞎，就你刚才那一下子就能搞死所有人！那姓范的自己不走就算了还扯——”
“喂！”不等他怼完，一个暴脾气的青年人就忍不住举起了手边的凳子，作势要砸，“我不管你们怎么内讧，别扯上我们范队成吗！”
旁边的年轻人连连点头：“就是~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全都是范队的粉，你敢说他坏话，我们就敢背对着范队偷偷拿你去喂丧尸！”
大叔的老婆这下子也不乐意了：“你们这些丧天良的！想威胁我们是不是！”
女人吵架，自然是女人接架。
妇女捂住了自家儿子的耳朵，嘲讽冷笑道：“哟~这会儿倒听得懂人话了？是呀~我们就是威胁你，怎么的，不靠你们那年轻人，你还能做啥？”
陶盼晴退于二线，大叔对战对方的年轻人、大婶对战妇女，双方再次吵了起来。柯舒怀无语地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脑海中还有个女人在呵呵直笑，分明是瞧着开心，顿感…舒适。
有人怼这两夫妻的感觉是真不错。
屋外的丧尸确实是个难题，有它们在，单凭两边不平均的战斗力根本没办法会合，而他们的食物显然不够持久战。
不过楚烨萱表示不必惊慌，因为——她们的太爷到了。
陶盼晴：“太爷？”
柯舒怀无力吐槽：“太爷。”
不仅范消防员喜欢到处认亲戚，显然楚太奶奶也在到处给她们制造亲戚。
而她们没想到的是，“太爷”出现的方式——特别拉风。
天降神雷是做不到了，跑的速度过快的话，怀里那小身板的狸花猫又受不住，所以邱阳曦只能一步步、夜以继日地赶路。他顺着道侣契的感应，从来不进屋，就这么顺着街道往前走，有丧尸走过来就放电，因此一路都是焦尸。
恰恰这片区域丧尸多，他刚在街道那边冒头，几乎所有丧尸都咆哮着朝那边冲过去。
幸存者们纷纷好奇地挤到了窗户后面，看着他平静的一手抱猫，单手双指并拢举到胸前，然后那些丧尸好像撞在透明的墙壁上一般，就是无法近身。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丧尸，等觉得差不多了——
“雷舞。”
刹那间电光石闪，他身上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在昏暗的街道上，亮地犹如黑夜中散发着辉光的圆月。可这“圆月”过于凶残，噼噼啪啪一通乱响，光芒化为无数的电流，像是线条组成的舞女向四周围旋转移动，所到之处无不电流炸响，电地丧尸们当场蹦迪。
十数秒过后，近百只丧尸倒在了地上，偶尔还被余雷电地抖一抖。
白洁如雪的右手自然下垂，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淡定地跨出步伐。脚底下滋滋声响，等脚板落地，发白的电流已经将所处位置的尸体炸成焦炭，仅需轻轻一脚，便踏成粉碎。
柯舒怀看地一阵冰寒，颤栗的恐惧自头顶一路滑下。
有些人，一旦过于强大，就会被人所恐惧。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
【咦？竟是没吐血。】
柯舒怀简直想给这太奶奶跪下了：【他这么强，您还盼着他吐血？！】
楚烨萱于是笑地更乐了：【不然盼着他被丧尸绊倒？】
柯舒怀正要再说，却瞧见邱阳曦恰恰经过了窗口，在几米外的距离蓦地停下。数秒过后，他侧过头准确无比地瞄向了柯舒怀的位置。视线对上的刹那，他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朝着这边过来了！
她下意识想跑，跟周围所有人一样赶紧跑路，可就是因为围观群众太多，她的轮椅施展不开！欲哭无泪地抬起头，果然瞧见陶盼晴扶着轮椅，脸上同样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一切都来不及了，窗外人影靠近，他就站在那里，隔着窗户。
半分钟后，非常礼貌地敲了敲玻璃窗：“我寻人，劳烦开门。”
这说话方式……
陶盼晴：“你就是太爷？”
邱阳曦：“？”
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曾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