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孤注一投
下一瞬，罗庄主猛地掏出另一个道具，近乎同时，一支长箭自远方直射而来，硬生生捅穿了罗庄主举起的胳膊。他痛呼之际，染血的道具铛铛落地，刹那间绽放出刺目的光柱，随即在光柱中奔跑出绿皮肤的矮小怪物。怪物们仅穿着一片破布遮挡隐私部位，浑身无毛、尖耳，高举着木棍就朝仲界跑去。
仲界也不慌张，长剑横扫将怪物们拦腰截断，随即以剑挑起一只小绿皮怪物，狠狠地朝着光柱下的道具砸下！
嘭！
道具被砸地四分五裂，光柱和怪物集体消失。
罗庄主却趁机翻身跳下高塔，没等他念出减缓降落速度的咒语，猛地一定神发现…楼下早已等了一群人，领头的恰恰是罗母。
她手持跟仲界同款的花纹双剑，牢牢地盯着从天而降的他：“阳宁山庄所有弟子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占据你们庄主身体的魔鬼——————”
“是！！！！！”
迎着众人的豪情壮志，罗庄主只是冷笑地掏出魔杖：“愚蠢！”
他快速地念出咒语，狂风将四周围的人吹地东倒西歪，没等他们站稳，他已经念完第二段咒语。尾音刚落，所有人神情茫然，不过几秒时间，手中的长剑似乎亮起了红光，红光一闪而逝，仿佛错觉。可他们不知为何身体猛地松懈，冷不丁地纷纷闭上双眼，隐约还有往地上倒的倾向。
不等他疑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举动，罗母突然高举铜铃，飞快地摇晃。
叮铃铃~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向四周围荡漾开来，原本松开的掌心瞬间紧握，黑衣人们唰一下重新站直、将双眼睁开，但表情却不同刚才的灵活，反而显得呆板麻木。
“所有弟子听令！”罗母冷冷看着惊诧的罗庄主，冷笑道，“杀了罗君浩！”
没有回应的声音，但所有人已重新高举长剑，不顾自身危险，以命搏命的气势直冲向前！
罗庄主惊愕后退，再次挥舞魔杖虚空画了个魔法咒印：“我命令你们停——”
扑哧~！
仲界自身后捅穿了他的后背，若不是他掏防御道具掏的及时，这一剑足以捅穿他的心脏！
罗庄主反手猛砸！将面无表情的仲界砸飞了出去，又惊又怒地大喊：“这是什么！为什么我的魔法不起效果！”
罗母冷笑：“你懂邪术！本夫人亦懂摄心术！端看谁的内力更强悍！魔鬼！来战！！！！！”
其实她在撒谎，她哪懂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法。
只是她家闺女认识的那位大师不仅能提供大量神兵利器，还有办法遏制弟子们身上的诅咒罢了。其实也不算是遏制，罗庄主下的咒语类似于西洋那边的什么催眠术，必须在人清醒的情况下才起作用。
楚烨萱反其道而行，她重新下了个咒，以兵器上的法阵为引，催眠启动的刹那间将所有人都弄晕过去。人都晕了，催眠没能完全启动成功，自然无效。但失去弟子们的战斗力，单靠罗母一人简直是以卵击石，所以她们在征求了弟子们的同意后，第三个咒语形成——将身体完全交给罗母来指挥。
这个咒语无需本人清醒，无需脑子来思考，甚至不怕疼、不怕死，没有任何自我，而这个咒语名唤——傀儡术。
一旦启动傀儡术，大部分人都将会在无知无觉中战斗致死。
没有人有意见，比起被操纵杀死同门，他们宁愿以自己的死为山庄中的弟子搏一条出路！
罗庄主扫了眼远方的火光，听着城镇内百姓们恐慌的喊叫，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暴戾，继续跟那群黑衣人周旋。他布下的陷阱全是针对楚烨萱的，连没有系统的男主角邱阳曦都只是顺带，只要楚烨萱死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原住民竟然还有反扑的力量！
算了，反正这些低等世界的原住民能有什么能——
唰！
他急急转身，差点摔了个屁股蹲，也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险些捅穿他脖子的利剑。被操纵的众人根本没有犹豫的余地，罗母摇铃一响，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且这些被他瞧不起的原住民各个武功高强，换了把武器后，简直犹如神助！
人群之后，罗母紧紧盯着他，另一只手频频摸向腰间挂着的香囊。这是她得到的最后一个武器，也是…击杀这只魔鬼的唯一机会！
*****
遥远的树林中，一条巨大的火龙正人立在火海之中，它高扬着头，百无聊赖地朝着天空吐出一颗巨大的火球，偶尔嗷一嗓子再用尾巴重重地敲击地面。
嘭！嘭！嘭————
树木早已坍塌，地面的绿草也被掀起，飞扬的尘土被挡在了结界外。楚烨萱和邱阳曦并排坐在神像附近的大石头上，前者在组装着什么东西，后者还在教小精灵怎样使用力量，时不时招手让天空劈几道雷。
神像？
压根儿没解封。
神像一旦被损毁，必定会从百姓身上吸取生命力来修补，她傻了才会对神像出手。而只要她能制造出在这里恶斗的迹象，那么攻略者给她准备的陷阱便不会启动。为了防止那攻略者也有探查系统的功能，她甚至不敢呆在山庄附近。
剩下的…只能看那些人了。
哪怕天道被毁，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所有人都绝不会放弃。
*****
另一边，混乱的街道上传来百姓们的鬼哭狼嚎，东厂以及其他孩子正在四处奔走，每到一处地方都迫使那里的人惊恐尖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打仗呢。
而在其中一间柴房中，罗绮南总算利用地板将手上的麻绳给磨断，她疼地眼泪鼻涕直流，手腕全是一片鲜红，皮肉绽开。可她丝毫没有犹豫，赶紧解开脚腕上的麻绳便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门。
打斗已经在进行，东厂的人没再看守着她，她很顺利地就趁黑夜跑到了大街上，并朝着小路一路前往山庄。她顺着狗洞爬进去，很快就发现大部分山庄弟子全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其中大多还是熟面孔。
她脸色苍白，奔过去检查了下他们的呼吸——全都活着。
她长呼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急忙朝着打斗的方向跑去。刚拐到院门前，一具黑影嘭地砸在了她旁边的石墙上。这砸地力道极狠，石墙被砸地坍塌，碎石轰隆隆落在地上、那人的身上。他抖了两抖，脑袋一歪，彻底断气了。
若是往日她铁定被吓地尖叫，此时却很机灵地躲到一旁。
院落中已经躺了一地的尸体，仅剩下背叛了她的未婚夫仲界不知为何也在击杀她那疯狂的父亲，而她的母亲正站在远处摇着铃铛，眼角、鼻孔、嘴巴、耳朵全是溢出的鲜血，像是中了毒，却又不像。
罗绮南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赶紧朝着罗母跑过去。谁知道刚跑到半路，罗母猛地转过头来惊恐大叫：“南南别过来——————”
说晚了，罗绮南被飞来的重锤砸中，小小的身影犹如破布般直接飞了出去，直愣愣地撞上了不远处的石墙。
罗母生性好强，唯一的弱点便是自己的丈夫和女儿，由于罗绮南的出现，罗庄主抓住了她一瞬间的失神，趁她不备将一颗铁球扔了出去！铁球于半空展开，空荡荡的中央部位咻咻咻地射出十几支短箭。
短箭速度极快，避让不及的罗母身中数箭，连手上的铜铃都被撞落在地。
“娘——————————”
罗绮南惊恐地看着最疼爱自己的家人倒在地上，顾不上自己浑身的疼痛，连忙用手抠着地板爬过去。可惜铜铃落地，失去操控力的仲界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最后一股战斗力倒下，再无人能挡的罗庄主也愣了下，忽而仰天大笑：“蝼蚁就是蝼蚁！世界意识被摧毁，这个世界的气运早就散尽了！你们拿什么跟我斗？可笑！可怜！可悲！哈哈哈！哈哈哈————————”
死寂的院落中，仅剩下罗庄主嚣张的大笑声，罗绮南呆滞地转了转头，溃散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豁然间，她大叫着跳起来，撒着一路的热血直冲向罗庄主，可惜她原本就武功低微，还没等她碰触到他，罗庄主率先伸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轻而易举地将其提了起来。
恰在这时，原本晕倒在地的仲界也唰地跳起来，手持断剑用力向下挥砍！唰一下便砍断了罗庄主的另一只手！
傀儡术被破，催眠术也没能成功施展，仲界彻底清醒过来了。
仲界一击成功，朝罗母的方向扫了眼，突然脚步一转抱住了罗庄主并转了个身，让其背对着罗母的方向。罗母浑身血淋淋地倒在地上，颤抖着手将锦囊解下，用力捏碎了里面的水晶石。
嘭呤~
一阵微弱的红光自锦囊中争先恐后地涌出，咔咔咔几声响起，眨眼间，一架金属感强烈的重机枪豁然落地。她艰难地爬了几步，生疏地将手指压在扳机上，绝望地哭泣：“南南…娘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们再做母女……”
这是唯一的机会，重机枪无法一举破坏他的防御性道具并杀死他，要想杀他，必须等到他没法及时拿出道具的瞬间。
趁罗庄主被动转身的瞬间空隙，她果断地将扳机摁下！
轰————————————————
刺眼的红球在枪口凝聚并以迅雷之势射穿了罗庄主的胸腔，同时也射穿了罗绮南和仲界的心脏！重机枪的后坐力也震破了罗母的伤口，鲜血噗噗四溅，她整个人在地上弹了起来，随即无力地砸落在地，瞪大的眼眸中…倒映着前方同时倒下的三个身影。
高楼之下，尸横遍野，悲哀的微风呜呜低鸣，一缕幽魂自罗庄主的身上缓缓飘起，没等它怨怼离开，远方的高空中蓦地闪起红光。如星般的小小火星急速飞来，带着如影似的尾巴，在幽魂即将消失的刹那……
轰！！！！！
将幽魂直接穿透，随着爆炸的巨响，那缕小小的幽魂连同系统一同湮灭。
高塔屋顶上，凤满转过头，受距离限制，他仅能勉强看到一团火焰，火焰之中似乎还有抹手持弓箭的身影。
他浅浅一笑，将视线重新落回死寂的院落中，手轻抚着灯盏：“这便是你离开后的世界，季姑娘。天尊说，随着你的死亡，我们的世界便是一座没有大门的豪宅，随时会被强盗光顾。杀死一个强盗需要牺牲这么多的人，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多少人从此遗憾终生，多少人一生光明磊落却遗臭万年……凤某不求什么，只求季姑娘怜悯…救救我们这些还在乱世中挣扎的人吧……”
灯盏中的小小幽火似乎停滞了一瞬，忽然间…幽火轰一下地开始猛烈燃烧，隐约间，凤满总感觉自己听到了非常悲伤的大哭声。可细细一听，却又似乎只是夜风的噎呜。
待远方的火龙不再咆哮，在街道上四处奔走的孩子们也放开了自己绑来的平民百姓，招呼他们各自回家，把这群哭地眼泪鼻涕直流的无知群众看地懵逼。
远方，楚烨萱和抱着古涵熙的邱阳曦轻飘飘地飞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凤满的前面。楚烨萱扫了眼灯盏，红唇微勾，弯下了腰与幽火平视：“那么~请多多指教了，季姑娘~”
*****
无情谷下，老奶奶刚端着木盆走出屋子，一抬头发现木栅栏后多出了好几个人，分明是曾有一面之缘的楚烨萱三人以及…一位从来没见过面的小丫头。那小丫头瞧着不过双十出头，相貌却极为普通，属于丢在大街上很快就“隐身”的类型。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丫头，老奶奶不知为何总觉得瞧着胸腔一阵酸涩，浑浊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连眨眼都不敢：“小…姑娘…你……”
“娘。”
嘭唥~！
木盆垂直落地，微凉的清水洒落大地，染了一片湿润。
老奶奶却仿佛没有察觉般依旧举着双手，湿润的眼珠子呆滞木楞：“不、不可能的…我的莹儿已经死了，她被我害死了……莹儿…莹儿她…已经没了……”
小丫头无泪可哭，只是表情难过地走过去，直至停到老奶奶的前面，哀声说道：“娘，莹儿如今只是具木偶人，无法再长大，终生都只是个怪物。这样的莹儿，娘…还会要吗？”
“要！要要要！娘当然要！”老奶奶激动地抱住了小丫头，粗糙黑幽的双手不停地抚着小丫头的脸颊，将她从头看到尾，又忍不住牢牢抱在怀里，使出全身的劲儿，恨不得把这瘦弱的小人儿融入自己的身体里，“莹儿！我的好莹儿！娘对不起你啊！莹儿啊——————”
喊着哭着，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上半身向后一弯差点晕过去。楚烨萱无奈地往老奶奶肩膀上一拍，炙热的气息自掌下涌遍老奶奶全身。老奶奶嚯地发出一声沙哑地长啸，可算是把气给顺过来了。
刚要动作，季婉莹连忙用力抚着老奶奶的胸腔帮她顺气，急地也带上哭腔道：“莫急！娘莫急！莹儿不走了，莹儿会陪着娘一辈子，娘千万莫要激动！”
老奶奶也心有余悸：“娘不激动，娘老了…受不住……”
说是这么说，手却牢牢抓着季婉莹的胳膊，生怕一松手，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又没了。恰在这时，屋子里传来噗咚一声，沙哑到不成调的啊啊声自里头传来。老奶奶这才想起什么般，赶紧将女儿往屋子里推：“对！还有他！莹儿你快去见见古公子，娘…娘跟着你！”
季婉莹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拉着老奶奶的手进了屋，可瞧见屋子里的光景后，季婉莹瞬间笑不出来了。曾经风流倜傥的古昊然正趴在地上，发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房门处的两人，他发丝凌乱披散，年纪轻轻竟已满头华发，更可怕的是他如同蝉蛹般在地上不停地扭动，却无法挪动一分。
恐怕他连靠自己成功摔下床都已经是奇迹。
“昊然公子！”季婉莹发出一声尖叫，想都不想就扑了上去抱住了古昊然。古昊然挨在她怀里，许久未曾说话的喉咙干哑枯燥，只能一边流着泪一边噎呜。
楚烨萱三人站在院中，听着屋子里哭声不断，竟然还有心情评判家养的小鸡是怎么做到养地这般肥的。
不过她原以为里面的人会哭很久，却没想到只是过了会儿，季婉莹便走出来喊她们进去了，显然这些干脆果断的江湖人并没有什么拖拖拉拉的习惯。
进屋后，古昊然已经躺回了床铺上，季婉莹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老奶奶站在季婉莹旁边擦眼泪。楚烨萱也没多靠近，只是打量了下古昊然的脸色，笑了：“又见面了，古少侠~”
古昊然背靠床头，声线尖哑如刮锅：“好久…不见，楚姑娘，邱…咳咳~邱公子。”
他还记得“黄粱梦”中发生的事情，对他们两个并不算陌生，甚至有些亲切。不过打完招呼便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瞪大眼的古涵熙，他记得在梦中…这两人是没有孩子的。
知情识趣的古昊然并没有多问，楚烨萱自然也懒地解释：“不知季姑娘都说了些甚，我亦懒地解释。”说着，她凭空掏出一些纸张，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长话短说，上面所写皆是你们该发生却并未发生的事情，我需要你们一、一去完成，尤其是最后一事，必须你二人做完，地点、场景绝不可出错。唯有完成了这些事情，你们…下一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虽然她也不知道重新把剧情走一遍，这个世界能不能重新凝聚新的天道，她也只是孤注一投罢了。
古昊然对此并没有意见，只是为难地扫了眼自己的腿：“但在下的身体……”
“你有两个选择，”楚烨萱竖起两根手指，“我治好你的身体或你成为与季姑娘一样的木偶人，从此不老不变，一旦受伤哪怕只是道划伤，依旧无法痊愈。”
话音刚落，古昊然急急道：“在下选第二个！”
季婉莹：“昊然公子！”
“婉莹，莫…说了，”古昊然也哭红了眼，“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陪你。”
眼瞧着两人又要腻歪，楚烨萱刚叹了口气，后背蓦地一热…邱阳曦从身后挨上来了，用行动表示撒狗粮他也会！
楚烨萱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身体却很诚实地歪进了他怀里：“我亦建议是第二种，你们的世界再无阻拦，攻略者随时随地会出现，现阶段杀再多的攻略者亦是无用。因此我还要提醒一句，做这些事情时，你们必须隐姓埋名，避开攻略者，一旦被他们发现你们，所有的希望都将毁灭。”
古昊然抬头，严重点头：“在下明白！”
楚烨萱也不管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反正一切都是场豪赌。
古昊然很坚决果断，在他的灵魂被抽出放进木偶身后，他便主张将自己的身体给烧了，完全不给自己后路。
在明媚的清晨中，焕然一新的古昊然带着季婉莹、老奶奶一同走出无情谷，而无情谷底下的一片宅院中，安安静静地端放着两片坟墓。
夫古氏昊然，妻古季氏婉莹。
母季樊氏涵柳。
山谷之上，楚烨萱坐在崖边晃着脚，邱阳曦守在旁边以防她掉下去。
眼瞧着山道中的三个身影即将走远，她向后歪了歪脑袋：“真不道别吗？”
凤满眉眼皆是温柔的笑意：“凤某即已选择了这条路，又何必徒增伤感。”
楚烨萱：“话说在前头，我是真没把握能带走你的~先前便丢了道魂儿，说不准一个没捉住，连你也丢了。”
“无妨，”凤满摇头，“凤某的命是天尊救的，无论是何下场，凤某都认了。”
“行~”楚烨萱屁股一颠，整个人都飞起来了，“那便走吧~再呆下去，那些攻略者又要寻着我来了~”
凤满扬唇一笑：“好！”
无情谷上，欢快的旋风将即将落地的绿叶红花皆抛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