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不甜
“不能。”顾舒愉的手在黎礼安身后拍了拍。
顾舒愉抱着黎礼安，仰头和他对视，仿佛看着眼睛就能抵挡那好听声音里的诱|哄：“我跟你不熟。”
黎礼安想了想，一副好商量的模样：“那熟了之后可以跟我回家吗？”
顾舒愉虽然脑子不清醒，但是也感觉这逻辑有些奇怪。
于是松开了黎礼安，掰指头算了算：“我们只认识了一个多周。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因为我想你跟我回家。”黎礼安继续跟顾舒愉绕弯子。
顾舒愉不上当：“不去。”
“为什么？”黎礼安拨了拨顾舒愉的头发，微凉的指尖蹭过顾舒愉的耳侧，“你不是说要保护我。”
顾舒愉在记忆里确定她好像是说过这句话，但是她又想起黎礼安刚说的那句话：“你说你很危险，我为什么要跟着危险走。”
“那如果我不危险呢。”黎礼安耐心十足，像是打定主意要把刺猬骗到手。
顾舒愉终于有些不耐烦，想要往后退。
但黎礼安已经察觉出她的意图，没有伸手，只放出了点沉甸甸的信息素出来。
顾舒愉后退的步子果然停下，抽了抽鼻子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黎礼安。”
顾舒愉的声音软乎乎的，像是被酒泡软的杏子，香甜带着一些暖意。
她的眉眼间全是疑惑，像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难题。
黎礼安抬手，手指轻轻压过顾舒愉的眉骨，秀气的鼻梁，又轻轻刮了一下顾舒愉的眼睛。
“我可能生病了。”
顾舒愉的表情松了松：“所以你哥哥没骗我。”
黎礼安从来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即使是在醉了的顾舒愉面前，他也要抹黑黎宴的形象：“不，他还是骗了你。”
黎礼安慢慢说：“医生不是让我留在医院，而是让我养一些东西治病。”
顾舒愉果然上钩：“那你养了什么？”
“还没养。”
顾舒愉眨眨眼睛：“是还没找到喜欢的吗？”
“找到了，但是她不愿意跟我回家。”
“你需要让宠物有安全感，像是我养学长一样。给它好吃的，给它温暖的地方睡觉。”
黎礼安虚心求教，眼底的墨色好像又浓郁了一些：“还有呢。”
“还有，和它的互动。你不是总看我抱它吗？足够的陪伴——我每天都陪着它玩。有些时候怕它在家里孤单会带着它。冬天到了，它也很喜欢我温暖的拥抱。”
顾舒愉边想边说：“还要让它感到安全，不然它就会跑得飞快。跟我第一次见它一样。”
站得有些久了，顾舒愉的脚都有些疼。
从小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人。
顾舒愉跺了跺脚，用有些可怜的眼神看着黎礼安：“我累了，想回家。剩下的你可以在网上搜。很简单的。不过建议拐卖代替购买。路边的流浪猫猫狗狗也很乖。”
“那别人家里的呢？”
“别人家里的，不太好吧。”顾舒愉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宠物是私人财产。”
顾舒愉有些站不住，手握成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腿。
黎礼安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半蹲在顾舒愉面前，“上来。”
有些累的顾舒愉直接趴了上去，一点也不带犹豫。
他们本来不该这么亲密。
黎礼安的手放在顾舒愉的腿弯上把人背了起来，顾舒愉的手便自主地环住了黎礼安的脖子。
刚才说的话没有回应，顾舒愉松开一只手，用手指戳了戳黎礼安的背：“你听到了吗？宠物是私人财产。不能偷不能抢，它们也是别人的宝贝。”
“宝贝？”黎礼安感受着从顾舒愉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
“宝贝。”顾舒愉怕黎礼安听不清，凑到了黎礼安耳边，好似在说什么暧昧的秘密，隐约显得亲昵，“而且被别人养熟了的宠物，不一定适合你。强扭的瓜不甜啊。”
也不知道是在说宠物还是说自己。
“不一定吧。”黎礼安半天才回。
光秃秃的树影枝条从头顶打下来，落在男生的后颈上。
顾舒愉看得不分明，伸手抚了抚那一片很白的皮肤：“你还有纹身呐。你的纹身怎么还会动啊。难道是什么新型技术？”
腺体的位置被顾舒愉的手指轻轻抚过。
黎礼安眼皮跳了跳。
“顾舒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顾舒愉似乎察觉到危险，手收了回来：“我什么也没做啊。”
“你最好是。”
顾舒愉想起刚才的问题还没答案，又凑到黎礼安的耳边：“你不能拿别人东西的，不然我要告诉哥哥，让他把你绑走。听到没有呀。”
温热气息里是酒气和杏子味。
只喝了一杯酒的黎礼安好像也被这醉意带走。
“他不是你哥哥，不许喊。”黎礼安故意这么说。
顾舒愉切了一声，咕哝道：“真小气。”
过了一会儿越想越气，就偏要不如黎礼安的意：“哥哥，哥哥，我就喊了。你也不能把我嘴封起来。”
黎礼安的耳垂被手指轻轻捏了捏，顾舒愉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你听到没有啊，黎礼安。不许拿别人家的东西。”
“听到了，我要抓紧时间下手，免得她被别人养熟了。”
顾舒愉一听就有些不满意，她捏黎礼安耳朵的动作大了一些：“你有目标了啊。”
“我没说我没有。”黎礼安的步子不算快，像是要把时间慢慢磨完。
顾舒愉问：“那你想养什么？”
黎礼安把顾舒愉往上颠了颠：“刺猬。”
顾舒愉抱紧黎礼安之后，评价：“比较少见。”
“世界上只有一个。”黎礼安也给出自己的评价。
顾舒愉把下巴放在黎礼安的肩膀上，看着眼前摇晃的影子，声音含糊：“那你确实得快点了。被人养走了不是很伤心。”
“嗯，我知道。”黎礼安的声音也放轻了很多。
背上的人已经逐渐睡熟，刚才说着远离危险，现在又把柔软的肚皮露了出来。
确实不能被别人养去了。
*
顾舒愉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忘了换衣服，就脱了件外套就睡着了。
她迷瞪瞪地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外面的雨淋淋的天气，有种想逃课的冲动。
橘猫见她醒了，过来踩了踩。
顾舒愉迷迷瞪瞪地指挥：“你去，变成我的样子给我上体育课。”
橘猫舔了舔爪子，有点不太想搭理顾舒愉。
顾舒愉推了橘猫一把：“你什么意思。”
橘猫懒洋洋喵了一声，眼神里多有藐视之意。
好像在说顾舒愉没救了。
顾舒愉把脸埋进被子里，发誓：“下次绝对不喝了。”
昨天好像又是喝了个醉回来，那果酒太好喝了。
顾舒愉对昨天又没了什么印象，隐隐记得她进家门的时候橘猫惨叫了一声。
“你真没良心。”顾舒愉起身，“连我都不认。”
一口黑锅把橘猫砸炸了毛。
它真想把顾舒愉的脑子掰开看看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昨天那个非常可怕的人类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它要吓死了。
顾舒愉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进浴室之前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
她房间里也有熏香，顾舒愉想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喝酒之后就会好闻很多啊。难道酒精是催化剂。”
今天是月考，顾舒愉给温若琪发了个考试加油的消息。
对面没回，顾舒愉还是很满意，因为温若琪还没有删掉她。
第一节还是体育课，顾舒愉报的课程是羽毛球。
但是顾舒愉的羽毛球搭子因为感染风寒高烧不退请假了。
室内的羽毛球场地大家都在打羽毛球，顾舒愉自己拿个拍子颠球颠得不亦乐乎。
颠了一会儿，顾舒愉听到有人喊自己，转头一看一群个子高高穿着篮球衣的人路过。
人太多她视线抓不住重点，还是沈闻萧抛了两下球她才认出来。
室内篮球场就在羽毛球场隔壁，顾舒愉是知道的。
让队友先走的沈闻萧已经走近了顾舒愉：“你技术差到只能颠球了？”
顾舒愉拍子拍到沈闻萧身上：“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沈闻萧躲了一下，哎哎笑着：“黎礼安可能要在家里隔离一个周，你没什么想法吗？”
“这件事你昨天吃饭的时候不是告诉我了吗？”顾舒愉有些奇怪，“隔离就隔离吧，也免得我应付他呀。”
沈闻萧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不是吧。你该不会不记得昨天黎礼安后面来了吧。”
顾舒愉挥着拍子的手也停了：“你说什么？”
“我说，黎礼安昨天来了。你喝酒等于失忆啊。你以前没喝过酒吗？”
“可是我还记得昨天的事情，我们不是在吃饭吗？吃完饭就回家了。”
沈闻萧鼓掌：“好好好，那你一定忘了昨天你拦住一个姐姐不让她走，还跟姐姐对象挑衅的事情了。”
顾舒愉脸色白了一点：“你骗我的吧。”
“还是在黎礼安面前做的。”沈闻萧拍拍顾舒愉的肩膀，“你很好。都那种情况了，黎礼安为了你和他的约定，还是没有跟詹望和温池南摊牌说你们的关系。”
“昨天还有别的事情吗？”顾舒愉脑子有些发昏。
“就这一件，之后黎礼安送完你回家就回医院了。”
“送我回家？”
“对，送你回家。”沈闻萧一脸对黎礼安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一点都不记得也挺好的。你当没发生过吧。”
“......你要是不告诉我也挺好的。”
“顾舒愉，打球吗？”一道声音遥遥喊了过来。
“今天下雨，鱼都浮出水面了。”沈闻萧看了眼球网对面的人，“顾舒愉你加油。”
“来打一场吧，顾舒愉。”球网对面一男一女站着。
男生说：“我女朋友想跟你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