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上司赶到救场
一架飞速前进的直升机上,叶逸柏捧着平板看卫星转播,轻叹口气。叶知蕴睨了自家四弟一眼,语气不善:“你不是早就预料到这种局面了吗,叹什么气?”
叶逸柏装作没听懂她的眼下之意,饶有兴致地点评了句:“二姐,你看,难得一见的‘咸鱼闹海’啊,咱家昭昭多久没这么活泼过了。”
叶知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冷冽:“昭昭是三弟唯一的孩子,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叶逸柏,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叶逸柏漫不经心地看着叶子昭沉入海底,漫不经心道:“不是唯一吧,叶子珍不也是吗?她可是三哥生前最疼爱的孩子啊。”
叶知蕴不愿多提那些事,视线落在屏幕上,顺势转移话题:“反正我是不认这个侄女……昭昭怎么还没上来。”
叶逸柏眼神微闪,跟着移开话题:“放心,派出的小队都是和昭昭有交情的,不可能下死手,尤其是这个江……完了。”
叶知蕴不明所以地看向叶逸柏:“什么完了,江家那个要下死手?”
叶逸柏抬手徐徐一抹,一张符咒凭空出现,他一把攥住叶知蕴手腕,向驾驶员道:“开舱门!是咱家那个要下死手了!”言罢,舱门开启,叶逸柏直接拉着叶知蕴跳了下去,在空中单手持符,无声默念道:异能力·交换。
空间皱起看不见的波纹,随即泛起浅灰色的光,笼罩了空中的二人,随即消失不见。
悬河跨江大桥的残骸处……
水面之下,由风压形成的巨大气泡中,叶子昭拼尽全力尝试争夺风的控制权,却不得其法,明明能控制水去反推气泡,她却跟这个气泡杠上一样,氧气开始不足,叶子昭艰难地喘息着。就在快到极限的时,混沌的大脑里,响起了一道仿佛来自灵魂的低语:“异能力·控制·神域,异能覆盖之处的一切,皆听神的指令。领域之内,你,控制一切。”
她顺从灵魂的指引,停了下来,双手交握,食指并起,大拇指交叉,抵住另一只手食指的指根,低声呢喃着:“领域覆盖,神域,展开。”话音落下,血红色的光芒飞速蔓延开来,以气泡为中心覆盖住跨江大桥及岸边的十几栋大楼。
气泡飞速上浮,刚出水面就“噗”一下破开,江谦站在空中,神情复杂地看着站在水面上的叶子昭。刚刚因为叶子昭迟迟没出来,江谦还害怕氧气耗尽,想新融一个气泡进去送氧气,可就在一瞬,他失去了对那个气泡的控制,紧接着,红色的光芒覆盖了目之所及的一切,包括没来得及跑出去,正在狂锤这个领域屏障的顾择时。
“老江,这是什么东西!”耳麦里的顾择时语气惊恐。
江谦在失去最后一缕风的控制之前,落到了一个桥墩上,他看着笼罩这一方天地的的血红色,组织了一下语言:“没什么,昭……叶子昭同志好像又升级了,刚刚领悟了类似动漫里那种领域什么的,我现在已经操控不了风了,你呢?”
顾择时站在慢慢往河中央移动的藤蔓上,脚踝被死死地捆住,放弃了最后的抵抗,藤蔓的移动速度一下子变快了很多。他麻木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叶子昭,回道:“快死了,勿扰。”
叶子昭安静地站在水面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顾择时,那双血红色的眼空洞无神,看得顾择时头皮发麻。藤蔓停下,顾择时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和叶子昭打招呼:“嗨,昭昭,好久不见。”
叶子昭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腰,伸出了手,声音沙哑:“给我。”
顾择时一把捂住裤腰带:“这玩意儿可不兴要啊!”
叶子昭懒得搭理他,操控着藤蔓直接把他腰后别的枪拿走,枪到了她手中,她翻看了下,空洞的眼神里多了点疑惑:“不是这把。”
顾择时一惊,江谦的声音及时在耳麦里响起:“她好像可以沟通!你稳住她!”
顾择时勉强镇定下来,内心疯狂腹诽:我去,这就是神秘系吗?果然与众不同,其他系san值60以下就不能沟通了,这货都清零了!
顾择时清清嗓子,斟酌着道:“我刚刚用的,就是这一把,没骗你。”
叶子昭尝试思考为什么这一把枪和记忆里的不一样,思考失败,立刻变脸:“你骗我!”
藤蔓立刻缠住了顾择时的脖颈,勒得他无法呼吸。
“砰!”一声枪响自江谦的方向发出,叶子昭猛然回头,抬手操控着风卷向江谦。
江谦没有挣扎地被风卷着来到河面上,来到叶子昭面前。
“咔咔”子弹上膛,对准了江谦的眉心,耳畔是一声叠着一声的“抱歉”,刺耳的枪响与那道声音渐渐融合扭曲,刺激着叶子昭的神经,空洞的红眸流下一滴血泪,混杂着她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滑落。
“枪,”叶子昭几近破音,“给我!”
江谦脑海里飞速寻找着对策,他一边从兜里缓缓掏出最后一瓶口服的药剂,一边试图唤回她的一点理智:“好,我给!但你腿受伤了,动不了,我可以走近一点送过去吗,昭昭?”
叶子昭撑着偌大的领域,几近力竭,手腕无意识地抖了一下,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片段闪过,却又被那一声声扭曲的道歉和枪响掩盖。
“昭昭?”江谦试探着向前了一步。
“别过来!”剧烈的头痛侵蚀着本就不多的神志,手腕上的检测仪疯狂闪着红光,san值在0和1之间来回跳转。
二人一时僵持在那里,顾择时看到腕表上的数值,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无法动弹,又怕出声引来叶子昭注意,只能疯狂用眼神示意江谦看她手腕。
江谦瞟了眼皮都快抽抽的顾择时一眼,顾择时拼命做口型:一!
江谦会意,还来不及惊喜,突变又起,是米竹带着林湘雅赶到了,叶子昭领域闭合后,他们就联系不上里面的二人,生怕他们团灭,死命赶路,一下就闯进了领域内,被叶子昭感知到,悬河水席卷着碎石冲天而起,打向空中的巨雕。
巨雕在消散前护着背上二人俯身冲进水中,虎鲸接住二人,跃出水面,直奔对峙的二人。江谦挥刀挡住袭来的藤蔓,硬吃下一枪,在对风的控制又消失前,向前扑去,一把抓住叶子昭持枪的手,压下枪口。
“砰砰!”两枪连发,红光闪过,叶子昭控制着子弹转了个弯,直取江谦心脏。
顾择时藏在袖口的刀才割破捆住手腕的藤蔓,便被扔出,勉强挡下一颗子弹。
“嗤!”子弹在没入心脏的前一刻,叶子昭手指猛然一颤,潜意识阻止她下死手,子弹的轨道骤然偏离,没入了江谦肩膀,下一瞬,林湘雅终于来到异能力可以施展的范围,发动异能·扁鹊,柔和的蓝光落到二人身上,两只扁鹊形态的蓝色透明小鸟撞进二人身体里。
叶子昭眼底的血红一瞬褪去,恢复成原来的黑棕色,san值一瞬抬高到了30,却又开始快速下跌,理智回归的短暂时刻,领域被解除,叶子昭和江谦双双跌入了水中。
米竹把顾择时拉上虎鲸的背部,警惕地看着河面。
“哗!”河水翻涌,江谦最先破水而出,叶子昭紧随其后,一刀甩出,被风刃挡下,又回到叶子昭手中。众人提起心神,正准备再战,一声枪响自漆黑的夜空响起,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正中叶子昭刚刚痊愈的右腿,阻碍了她的移动,紧接着,刺目的白光形成一双巨大的羽翼,包裹住了叶子昭。
异能力·治愈天使。
光翼散去,叶子昭的san值稳定在了七十,不再下跌,周围几人身上的伤也被光芒治愈,san值一瞬拉满。
林湘雅最先扔认出来人,如释重负地看向天空中,展开羽翼,犹如天使下凡的叶知蕴:“妈!”
但最先下来的,却是拎着一把狙击枪的叶逸柏,他缓缓降落在顾择时没收回的藤蔓上,看着浑身湿透,单膝跪在地上,勉力支撑着的叶子昭,身后的机械翅膀缓缓下垂,和他手上的狙击枪一起,消散在空中。
“叶子昭。”叶子昭没抬头看他,只是低头粗喘着气,不说话。
叶逸柏跳下藤蔓,踩在叶子昭控制好的水面上,面无表情地向她走去,语气很冷:“关于你不正常的失控速度,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子昭低着头,声音透着一股子虚弱:“失控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没抵抗,最后关头控制了自己。”
叶逸柏眉头微微蹙起:“什么意思?”
江谦想起没入肩膀那一枪,心里有了个荒谬的猜测,而叶子昭的回答肯定了这个猜想:“我对自己施展了异能,控制自己不能杀人。”
叶子昭跪在那里,脸色苍白,无动于衷的样子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其余听到这句话的人都震惊到失语,神秘系的异能,还是作用于精神领域的异能,谁也不知道解除方法和副作用是什么,叶子昭却说用就用,搞不好她就算san值恢复了也被自己变成了人偶。
叶知蕴赶到后,低低悬在空中,没插手叶逸柏的管教,只是神情复杂地听完这一段话,才看向几个小辈:“都没事吧?”
林湘雅点点头,眼睛却还盯着叶子昭那边:“昭昭她……”
叶知蕴抬手,打断她的话:“那不是你该管的,没事就自行归队去,我和你四叔会带她走。”
顾择时看着叶子昭晃晃悠悠站起,垂首站在叶逸柏面前听训,皱了皱眉,就要说什么,被江谦拽了下手臂,阻止了。江谦按着队友,看向叶逸柏:“叶叔叔。”
叶逸柏似笑非笑地看向顾择时:“小江队长,怎么了?”
江谦敛眉,很恭敬的样子:“我们要收队回中心了,跟您打声招呼,过几天我们会去叶家登门拜访,感谢一下子昭的出手相助,要不是她在,恐怕我们无法完成任务,还请您允许我们上门叨扰。”
叶逸柏推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暗藏审视,但他还是笑眯眯地应下:“好啊。”
江谦颔首致意,领着队员们告别离开。到了岸上,和等在岸边的米可汇合后,顾择时扯着江谦比了个拇指:“还是你妥贴……话说叶家人还是这么冷血,小辈刚走一趟鬼门关,也不说关心一下,上来就骂,要是我爸妈看我这样,别说说什么重话了,我妈眼泪都得给我淹喽。”
米竹听后忍不住反驳:“我觉得不尽然,毕竟不是父母,能千里迢迢赶来救人已经很不错了。”
顾择时耸肩:“谁知道呢,回头去叶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叶家要是对昭昭不好,咱就把人拐出来……话说昭昭也有够狠,就不怕我们听令杀了她吗?还是说我们的友谊过了五年还是感天动地?”
江谦漫不经心地想:恐怕不是友谊感天动地,而是她对自己开领域的事早有预料。看林湘雅走来,结束话题:“行了,回头再说,先回中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