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两有病吧？
晚上九点半，叶宅……
没什么娱乐的叶老爷子已经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了，魏管家也准备关上灯离开了，正在这时，老爷子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叶子昭打来的电话。老爷子拿起手机，坐了起来，准备接电话。
魏管家也有些疑惑和担忧：子昭小姐这个点打来，是出什么事了吗？他先等等吧，看看有什么需要他的。
电话接通，那头压抑不住的哭泣声传来，叶子昭哽咽的声音传来：“爷爷……呜呜呜……”
叶老爷子和魏管家心瞬间提了起来，叶子昭上一次哭，还是离开家那天，但也没哭出声过啊！还是哭得这么大声！她小时候都不这么哭！
“怎么了？”叶老爷子立刻披衣起身，神情严肃，“出什么事了？”
“叔叔他骂我，还打我！”叶子昭大声告状。
叶老爷子的步伐顿住了，魏管家维持着拉开门的姿势，惊疑不定地看向手机。
“他还当着好多人的面打的，呜呜呜，爷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叶老爷子面无表情地坐回床上，魏管家默默关上了门，坐了下来，诚恳地问叶子昭：“昭昭，能问一下是正事吗？”
叶子昭迟疑了下，小声回答：“是正事，那个……能去其他人能听到的地方吗？”
叶老爷子起身：“懂了，是想扬个家丑。”
魏管家贴心建议：“昭昭小姐，您稍微哭得真诚一点。”
“哦，好的……”
魏管家站在门边，手按在门把手上，对叶子昭道：“魏爷爷数三二一，你再哭，好，三、二、一！”门打开，叶老爷子立刻摆出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什么？老四他敢打你！”
叶子昭的哭声同步响起：“呜呜呜，爷爷，您别生气，我相信叔叔不是故意的。”
叶老爷子走到正厅，声音里饱含怒火：“他打你哪里了？我看他是找抽！”
“叔叔他打子昭的脸，打得可狠了，都肿起来了！”叶子昭和趁机往她眼上摸了一大把洋葱汁的顾择时掐了起来，林湘雅接过电话，赶紧接话。
“什么！你说他打哪？”叶老爷子脸色这回是真阴沉下来了，真话假话他是听得出来的，何况林湘雅比叶子昭更不会演戏。
林湘雅说起这个很是真情实感，边说还边比划：“左脸，抽得可大声了，整个场馆都能听见那种，我治过了还是有点红，还是当着集训的学生面前抽的，昭昭明天还得参训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的。”
叶老爷子气到破口大骂：“叶逸柏他能耐了不是！昭昭一个女孩子，他竟然敢打脸？家里人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她，他真是能耐了，个混账东西！他现在在哪？”
林湘雅看着叶逸柏的手势，回道：“在旁边，还在骂昭昭。”
叶逸柏：“……”是生怕我死得不够透？
叶老爷子心道：你说他两对骂我还信。他一挥手：“让他接电话！”
叶逸柏接过电话：“喂，爸。”
叶老爷子立刻开骂：“别叫我爸，我生不出你这种混账东西！有你这么做叔叔的吗？立刻给我滚回来，别让我亲自去逮你！”
叶逸柏看老爷子情绪不够，开始火上浇油：“还我怎么做叔叔的？她当我是她叔叔吗？我只不过问她当初是不是喜欢江谦，不小心被那江谦听到了，她就开始跟我对着来，我跟她说了不是故意的，她就说我心机深沉，算计她，利用她……”
众人：……
叶子昭冷笑，好嘛，翻旧账是吧，来，吵：“我说错了吗？叶逸柏你说巧合我就信？他们绝对就是你引过去的！”
叶逸柏轻嗤一声：“怎么不哭装可怜了？且不说我怎么掐准时间，还我引过去的，是我逼你认的？你大不了否认！叶家和江家现在是对立的，你现在承认是想干嘛？又想脱离家族？”
叶子昭猛地一扭过来拉架的牧长明的手臂，试图通过伤害叶逸柏姘头来隔空暴击他：“那是我做人坦荡，喜欢过就喜欢过，又不影响我为家族办事，不像某些人，尽使些阴诡伎俩，小人做派。”
叶逸柏气笑了，猛地一扭牧长明的腰，证明自己不在乎：“五年前你可以因为沈昀，五年后你就可以因为江谦，你要真坦荡，那就和江谦断个干净，集训期间别再来往！”
“好啊，”叶子昭拧得更使劲儿了，“怀疑我你早说啊，爷爷正好听着，做个见证，我集训期间绝不和江谦来往！”
叶老爷子：“……都住嘴，像什么样子，竟让人看笑话，子昭集训走不开，老四你明天一早回来，给我好好解释清楚！还有子昭，离那个江谦远点，免得惹人怀疑，我会让湘雅看着你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是，爷爷/父亲。”
电话挂断，叶老爷子摩挲拐杖，看了魏管家一眼：怎么又扯到江家那小子身上了？
魏管家扫了眼门外路过的仆从，一边劝，一边回了个眼神：回头问问四少。
“老爷您别气了，注意身体，今天太晚了，您去朱雀也不方便，先睡吧，明天等逸柏少爷回来再问问。”
叶老爷子摇摇头：“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两个人又上楼，门外，一个女佣听着没了动静，转身去干自己的事，却撞上披着披肩穿着睡衣的兰萱，一惊，忙解释：“兰姨，我不是想偷听，只是听着动静过来问问有什么需要。”
兰萱面色柔和：“回去吧，我也是听着动静来看看，明还得早起呢。”
“是。”女佣离开。
兰萱看看熄了灯的正厅，转过身，眼神变得阴毒：“果然，蛊起作用了。”
另一边，牧长明躲不开叔侄两个毒手，面无表情任掐的可怜样让人于心不忍，等两个人松了手，牧长明才背影萧瑟地缩到墙角。
江谦看着牧长明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这两吵架为什么要掐牧部？还有，牧长明一个部长，权力上也是和他父亲平起平坐的存在，怎么就落到如此地步？
牧长明：以后你就懂了：）。
但眼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江谦指指自己：“所以为什么我也有戏份？”
叶逸柏推推眼镜，假笑：“没什么，需要个由头彼此攻陷罢了，你比较合适。”
叶子昭抬头望天：“顺带让任校长安心。”
任长川：“……”人老了，腰不好，背不动锅，谢谢。但不得不说，心动了。
已经很晚了，众人散去，牧长明找了人去检查那栋别墅，匆匆和叶逸柏去办事了，叶子昭也不是很想回去住，干脆和其他教官一样，住宿舍，正好林湘雅寝室还有一个空位，叶子昭就买了点洗漱用品跟着她走了。
回到寝室，叶子昭环视着朱雀的四人寝，上床下桌，配了个独立卫浴，窗明几净的，倒也不错。米可和刘念念看到叶子昭，懵了，林湘雅将人推去洗澡，简单解释了下事情的经过，当然，省去了略神经的演戏部分和要保密的部分。毕竟已经神经到，连她外公都要半夜坐起来骂一句：不是，他两有病吧？
“所以……”刘念念摸摸下巴，“接下来，江队和子昭要‘花叶永不相见’一段时间？”
林湘雅忽略掉那个有病但贴切的比喻，努力当一个正常人：“差不多，但没那么夸张吧……”
叶子昭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她身上穿着林湘雅借给她的衣服，闻言乐了：还真就这么夸张，接下来估计高中抓早恋什么架势，他们就什么架势。但她没说出口，毕竟她也就表面淡定，一直都在硬装无事，暗恋被撞破什么的，真的好尴尬，所以她刚刚就顺着叶逸柏的话了，只要不见，我就还能撑！成年人的世界，都是为了“生计”，勉强硬撑罢了（泪目）。
“雅雅，”叶子昭蹭过去，“你手机vv借我看看呗，我看看晚饭那事传成什么样了。”
林湘雅打开手机递过去，憋笑：“你看看吧，已经有第十三个版本了。”
叶子昭点开vv，置顶就是一个叫“有瓜速进”的群，叶子昭：……你们敢再直白点吗？
大概浏览了下，主流的说法还比较正常，三年双向暗恋无疾而终，多年后重逢意外袒露真心，但因为立场对立，两个人只能克制自己的感情。描述得那叫一个唯美遗憾，底下一片给太太递笔和江叶szd。
叶子昭默默按住人中，深呼吸：“双向暗恋？家族强拆？编的我都快信了，网都挺快哈，已经有开始写同人的了？”
林湘雅猛然想起一件事：“等等，昭昭我有没有跟你说，包间里的事？”
叶子昭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米可和刘念念也意识到信息差的存在，一声WC脱口而出。林湘雅一把握住叶子昭头顶的问号，捏了捏，嗯，是头发上的水汽。
叶子昭爬上林湘雅的床，支着下巴听完了米可和刘念念绘声绘色的演绎，刘念念坐在床上，喝了口水，询问叶子昭感想：“不是，子昭，你两到底能不能成啊？”
叶子昭滚进被窝里，笑眯眯地道：“你猜？”
米可急死了：“学姐，你就直说吧，别让我们猜了。”
林湘雅爬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小米，这个回答已经说明一切了。”
刘念念泄气：“唉，说得也是，都五年了。”
叶子昭用异能关上灯，背对着她们，语气很平静，只有林湘雅能在黑暗中隐约窥见她的表情：“学生时期的喜欢嘛，说深也深，说浅也浅，对于我来说，五年时间，已经很长了，比我们认识的时间都长了，要说还喜欢，就有点不现实了。”
林湘雅沉默着拍拍妹妹的背，将她抱进怀里。米可躺下，叹了口气：“也是唉，我在高中那会儿也喜欢过班上一个男生，但我现在连他样子都记不得了，来集训后一打听才知道，他高三毕业就去了普通大学，我那时候还以为他换班了，现在都还在读书，可我都已经毕业工作快一个月了。”
刘念念咂摸了下：“你们玄武是不是比较流行暗恋？我们这边喜欢就直接告白的比较多。”
米可瞪大了眼：“唉？可是告白失败了，要是一个班的，不会觉得尴尬吗？而且老师不抓早恋？”
刘念念大气一挥手：“嗨，尴尬什么？我们这按综合成绩分班，一个月一排名，人都还没认齐，同学又换了，毕业了拍大合照，你全年级的都觉得眼熟，高中部倒也抓嘛，金主任还被成为拆情侣宗师呢！我跟你讲啊，我那一届有一对情侣……”
林湘雅静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声，等刘念念和米可都打算睡了，林湘雅才发现叶子昭已经睡熟了，她揩去叶子昭眼角的一滴泪，揽着她睡下。
昭昭，你是在为兰管家的死难过，还是又梦到那些美好到让人难过的过往呢？
如果当初拦下母亲不让她和你说那番话，你是不是就不会被逼上这条不断失去的血路。
林湘雅与叶子昭额头相抵，闭上了眼，柔和的蓝光如流水倾泻而下，抚平了叶子昭的眉心。
异能力·扁鹊·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