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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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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年关,朝廷陆陆续续开展了今年自下到上的年终清算。

为方便沈平承调查盛瑞是否有谋逆之实,盛瑾将清算的任务交给了沈平承。

这可把杨适眼红得日日去找盛瑾给自己争取点事干。

眼下还需多加堤防秦永山,但又不可将堤防的心思展露得过于明显,最终,盛瑾派遣杨适前往凉州验收凉州新制。

这差事看似不错,凉州那儿的容家的势力与秦永康的势力已经慢慢取代秦家的势力,偌大凉州能真正听命于秦家的并不多。

杨适去了也是白去。

杨适离京的那日,天气寒冷异常,还没出城门,天空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天气又湿又冷,杨适只觉得骨头里有冰棱在来回搅动。

他不知,此去会经历些什么……

……

话说沈平承也因着盛瑾给的任务而忙得脚不沾地,每日都是鸡鸣便起、月高悬才归,有时不赶巧了,他连恒儿都抱不到。

沈平承与容纾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沈母与外公自觉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力照顾好恒儿并维持好沈园上下,为夫妻俩减轻些负担。

——

将近十二月,明亲王府向沈园递了他家小公子的百日宴拜帖。

因着怀疑盛瑞意图篡位、文兰生产等原因,容纾已数月未与文兰走动。

据知内情的盛云霜与赵望月所说,她们近段日子也鲜少文兰往来。

容纾瞧着手中那张精致的烫金请柬,有些犹豫不决。

方才归家的沈平承刚入独华院的前厅便看见容纾躺在摇椅上,神情凝重地看着手中的请柬,他走上前,拉了把小板凳,在容纾身边坐下了,“明亲王府百日宴的事儿为夫听说了,咱们得去一趟!”

“总觉得明亲王要试探咱们……”容纾嘟囔着。

请柬送来之后,容纾脑海中忽然出现了恒儿满月那日,盛瑞说要同自己比试武艺的记忆。

是否那时盛瑞已经察觉河州有异……可此事又与秦永康通风报信之事差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些事情还是莫要细心去回想,回想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总会惹人心烦意乱。

沈平承听着容纾的话,失笑,“无论明亲王试不试探,咱们都得去参加百日宴不是?届时咱们小心些便是!”

“我明日让人去明亲王府回请柬……再去物色些给文兰和孩子带些贺礼……”

纵然面和心不和,但是礼数总得周全。

“文兰生的是男孩……我那儿有一幅前朝顺帝为贺云皇后生下皇子作的《云皇后抱子图》就拿这送给文兰如何?”

沈平承摇头,“明亲王或许有篡位异心,你还送明王妃《云皇后抱子图》,岂不是上赶着向他们示好?”

容纾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当真是不该!这一天天手忙脚乱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坊间传闻《云皇后抱子图》由陛下高祖母容太后收藏,这图可是容家长辈赠与纾儿的?”沈平承顺手替容纾捏起了腿。

“那倒不是……娘说这图是高姑母赠与掌史夫人的,掌史夫人又传给娘,娘又在我十三岁那年当做我的生辰礼赠与我……”

“岳母可真疼爱纾儿……”沈平承一笑。

这种贺生图多是传承于婆媳、母女之间,当年太后早早将《云皇后抱子图》赠与容纾,也是因为将容纾当做了未来儿媳。

但可惜,先帝为了给秦家铺路强行拆散了盛瑾与容纾,不然,也没他沈平承什么事情了。

沈平承心中生出些许感慨,他朝着容纾勾了勾手。

“咱们回房说说话?”

回房之后,说什么话那就不一定了。

“好……”

沈平承撩袍起身,将容纾连着她身上盖着的那条羊绒毯子一块儿抱了起来,容纾紧搂着沈平承的脖子,脑袋窝在他颈侧蹭了蹭。

“今晚纾儿可不许提前睡着了!”沈平承抱着容纾入门后,用脚将门给踹上。

容纾凑在沈平承耳边轻声慢语道:“夫君猜猜我这么晚不睡可是在等谁……”

沈平承听得心头一热,眼中慢慢染上些许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情绪。

他可迫不及待要与容纾说说只属于二人的小话了……

——

百日宴定在了十二月初一,那日亦是朝廷休沐。

在外人眼中,容纾与文兰关系匪浅,虽说如今因为容纾对盛瑞生了猜忌,走动变少了,但是为了做样子,沈平承夫妇还是决定早些过去捧场。

夫妇俩本以为自家去得够早了,没成想才到王府巷口,便被来宾的马车堵得动弹不得。

容纾撩开窗幔,见前方的马车眼熟,“云霜似乎在前头!”

“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不如咱们下去吧!”

容纾欣然答应。

没成想沈平承刚扶着容纾下车,前头的盛云霜也拉着阳儿提着裙子下车了。

“云霜!”

听到容纾的喊声,盛云霜回过身,朝着容纾招手。

待容纾夫妇走近,阳儿有礼地向着二人行礼问好,“见过郡主、右相!”

“阳儿近来愈发沉稳了!像个小大人一般!”见面前的小少年身姿挺拔,端方有礼,容纾心底希望恒儿也能生成这样。

“郡主谬赞!”虽说像个小大人,阳儿还是悄悄红了脸。

“都是你娘亲教得好!”

盛云霜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

此时,一旁的马车上又下来了个人。

只见那人脸上长了一圈胡渣,眼底有一片青黑,他腆着个低头见不着足尖的啤酒肚,若是细细一看,定能看出这人的猥琐面容和阳儿有几分相似。

是盛云霜的夫君、阳儿的父亲郑锋。

“呦……这不是郡主与沈丞相嘛……”郑锋流里流气的。

瞥见身后的男人,再看看容纾身边的沈平承,虽然年近三十却依旧貌美如花的盛云霜忽然觉得丢脸至极。

容纾向郑锋问好之后,冲着沈平承一笑,示意他应付郑锋后,便挽着盛云霜的胳膊走到前头去了。

“丢死人了……早知道就不和这个丑东西出来了!”盛云霜满面嫌弃,“真是受不了了!我非得出去找个面首安慰一下不可!”

“话说郑锋怎胖成这样?年初宫宴那次分明还没胖成这球样……”

盛云霜冷笑,“话说这丑东西倒是厉害!去年年尾收了两个丫头做通房,今年年初那两个丫头就和他最疼爱的妾室一起传出好消息,这不前两个月,这三个人陆陆续续各下了个崽子……这丑东西四处留宿,跟着吃了不少补品,人都吃胖了!”

容纾用手帕挡着笑,“你可真是喜当娘啊!”

“谁乐意给那三个臭孩子当嫡母……恶心死了……”盛云霜打了个寒战。

一行人走至明亲王府口,在门外招呼来宾的盛瑞便注意到了他们。

“真是贵客啊!见过云霜堂妹、驸马、郡主以及右相!”

挨个打招呼后,各家的随行下人将早先备好的贺礼交给了王府的下人。

盛瑞带着一行人入内。

作为女眷,盛云霜和容纾得以随着王府的老妈子前去文兰居住的院落里探望她。

文兰的院里倒是比外头安静多了,待在她院里的除了府上的丫头老妈子,余下的皆是文兰的娘家女眷。

盛云霜与容纾一到,待在卧房中的女眷倒是自觉地退到厅堂中去,将空间留给文兰与盛云霜容纾。

自恒儿满月之后,容纾便再未见过文兰。

与她想象的不同,文兰并未养得圆润丰腴,而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与虚弱。

盛云霜同样许久未见文兰,见文兰成了这副鬼样子,她亦是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祖宗诶……你怎么了……怎么瘦成这副皮包骨的模样……”盛云霜坐到床边去,仔细端详着文兰的面容。

容纾也是万分关切地看着文兰。

总算有人是真心地嘘寒问暖,文兰一时红了眼。

盛云霜心疼文兰,连忙将她抱在怀中。

“你在哭什么……与我们说说可好……”

文兰低声哭泣着,她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外头的人听见声响。

不知文兰哭泣了多久,方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将近来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生产那晚,不知让人去寻了他多少回……孩子都落地了,他也不曾出现……后来秦家那个过来耀武扬威,说他一整日都待在她屋中……”

“前段时日我得了急病,险些没有挺过去,他与秦家那个竟在我床前说尽恩言爱语……他还意图对我不管不顾……要在我死后扶姓秦的那个为正妻……”

文兰在盛云霜怀中哭得失声。

盛云霜与容纾各有能与之感同身受的。

“盛瑞怎能做这种事情……你可同你娘家人说过了?”纵然怀疑文兰泄密,容纾也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可怜人生了怜悯之心。

“他们只嫌弃我不中用……”文兰冷笑,“若非膝下四个孩子……我早一了百了了!”

容纾心惊,“文兰……你万万不可做傻事……”

“我不似你们一个有身份、一个有夫君的疼爱……我除了那几个孩子作为倚仗,我什么都没有了……”

文兰的双目空洞,面颊凹陷,仿佛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般,似乎过不了多久,就要……

——

正午时分,百日宴正式开始。

沈平承等人一同坐在前庭用膳,因着今日权贵颇多,盛瑞并不在这儿作陪。

百日宴办得盛大,所用酒水皆是宫中的珍品。

宋端方贪杯,不知道尝了几杯。

“表兄可别喝多了,不然表嫂又该与你闹了!”

“今年气氛太过压抑,难得出来喝一杯,我可得多喝一点!”

沈平承嗤笑一声,“表兄可真有趣,你可没少来我家缠着我喝酒!”

“咱俩是一家子,去你家喝可不是出去喝酒!来来来……这杯我敬你!祝你来年事业有成!”有些喝大了的宋端方举杯与沈平承碰了一杯。

“我也祝表兄事业有成!明年少挨表嫂的骂!”沈平承眼神揶揄。

“哼……”宋端方颇为傲娇地冷哼一声,“我家月儿还只是骂我,郡主在家不得直接对你动手!”

沈平承有些沉默。

自容纾练武以来,她便变得愈发霸道,在做那事时,她总爱占据上风,有时不顺她的意了,她还会挥着拳头,给他来几下。

正当宋端方嘲笑沈平承时,沈平承匆忙转过头,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当沈平承余光一瞥,竟然发现角落里有个背影十分眼熟的人坐在那儿喝酒。

他眯了眯眼,轻轻转动酒杯,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人。

不消多时,那人转过了头……

沈平承冷笑。

这盛瑞还真是胆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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