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又是背叛
林芊芊最近忽然间想明白了很早之前的一件事情。
还记得她刚开始修行不久就被蛇妖攻击，她无意间在梦里杀死了白蛇的崽子，导致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蛇妖报复，对她连环追击，有一次甚至在现实中都能用肉眼见到卧室里有大蛇的影子一闪而过，给她当时幼小无知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阴影，让她忍不住怀疑人生。
后来，林芊芊找到了飞墨，验证了此事的真实性。飞墨告诉她，持诵金光神咒和雷祖圣号可以抵抗。
可林芊芊心里却觉得，这样一直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冤冤相报何时了，再加上她本身也不喜欢跟人结仇。思忖再三，她决定换一种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于是便给蛇妖上香叨叨说，自己当时并非故意杀生，若能补偿的话，双方可以在梦中解决。
就在当天夜里，林芊芊便梦到自己去了一个地方，见到了几名白衣人，与他们交涉许久；她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长方形的透明盒子，里面全都是些密密麻麻的小白蛇崽子。林芊芊将其交给了白衣人，蛇妖一事就此解决，往后再也没有梦到相关内容。
——如今想来，这些蛇妖应是困闽的手下，困闽从一早便已经找到林芊芊了，想要阻碍她的修行和觉醒。而梦中的那个长方形盒子，看上去极其像实验室中的培养皿。这也就是说明，当时其实就已经有实验室的人在插手帮忙了，只是不清楚究竟为哪方的势力。
虽说此事已了，可林芊芊后来总会时不时想起那两条白蛇和青蛇，心里觉得它们可能也想要脱离魔道、回归正途，于是便想化干戈为玉帛，往后的每日都带着它们一起念经，引导它们去葛洪仙师那边修炼。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某日，林芊芊忽然在脑海中看到白蛇和青蛇在天上徐徐飞着，二蛇来到一座深山峻岭中，有位身穿蓝色道服的白发老者在青石上打坐，二蛇缓然落地，在老者面前俯首跪拜了。
——当时的林芊芊以为这是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转头也就忘了。如今看来，这应该都是真实不虚的信息，白蛇和青蛇那时候便已然脱离魔道，回归正途。而林芊芊那时候就已经有些开眼的迹象了，只是她自己并不知晓。
当时的这个事件，应该属于林芊芊的一次入门考核，考验她如何应对和处理这一切。
以清净心而宏大愿，以智慧力而伏诸魔。
倘若她那时选择和蛇妖死磕到底，或许她后面的剧情走向也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了吧。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一切也都是环环相扣的。
* * * * *
林芊芊这日持诵经文的时候，六耳猕猴也跑了过来，默默地坐在她身边，与她一同诵经。
林芊芊神色复杂地看了旁人一眼，本想将其赶走，犹豫再三后，终究是忍了下来。
虽说自己与玉章为敌，但六耳猕猴严格来说并不算是玉章的亲生儿子，他其实也是个被抛弃的可怜之人，自己不应该“恨屋及乌”。
林芊芊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卧房拿手机，脑海中这时忽然想到，既然自己体内有尸毒的话，能不能让芬虫过来帮忙吸走呢？正好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顺便跟他聊聊吧，于是当即起心动念对芬虫远程问道：“芬虫，你最近课程上的怎么样了呢？”
话语刚落，芬虫下一秒便现身了，从身后抱住女子撒娇说：“每天都有好多课程啊，好累啊。”
这家伙真的是行动派啊……林芊芊想要扒开自己腰间的爪子，却是扒拉不动，便耐心哄道：“好啦，每天上课是挺辛苦的，坚持一下就好啦。”
芬虫继续抱着她，叹气道：“唉，好吧……为了你，我就勉为其难地坚持住吧。”
“对了，我身体里应该还是有点尸毒，你能不能帮我给吸出来啊？”
“好啊。”
芬虫说着，将女子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低头吻了下去。
林芊芊无语地推开他：“你给我换一种方式来弄。”
芬虫又凑了上来：“不行，只有这种方式。”
林芊芊又将他推开：“别乱来，你没见到六耳还在外面？”
芬虫淡淡笑道：“没关系的，小丫头。”
林芊芊愣了愣，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芬虫平常是极少这样来称呼她的。她皱眉望着眼前的男子，试探性地开口：“不对，你不是芬虫……你——你是玉章？！”
这一说破，男子瞬间就变样了，还真的是玉章。
卧槽啊，居然又被玉章给下套了。
林芊芊一脸震惊，他好歹是个大老板啊，怎么会这样啊……
还没等林芊芊反应，玉章便搂过她强吻而道：“我就不信了，我还搞不定你这个小丫头！”
林芊芊用力推开他就往外跑，跑到了六耳猕猴的旁边，玉章跟着追了出来。
这对“非亲父子”在这种情况下碰面，林芊芊都替他们感到尴尬。
可事实证明，只要自己觉得不尴尬，那尴尬的也只会是别人。
玉章仍旧是一脸的淡漠和不以为意，六耳猕猴则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父子俩”这时候开始对话了，然而林芊芊却完全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估计又是将她给屏蔽掉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两个人像这样在她面前“密谈”，肯定没啥好事，林芊芊愤愤地对他们道：“你们是不是想要联合起来搞我？玉章，你好歹是这宇宙的一个老板，能不能别老是做些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你要是真的想来阴我，我就把你这个大老板的所作所为全都写进小说里面，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丑恶嘴脸！”
玉章有些无语地看了林芊芊一眼，消失不见。
六耳猕猴并未急着离开，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林芊芊给了他一个白眼球，也不再搭理他了。
自那之后，六耳猕猴都没有再来随着林芊芊念经修行。
他似乎……就此下线了。
* * * * *
牧麟人这日突然跟林芊芊吐槽道：“谈恋爱，真的容易起心魔。”
林芊芊问道：“你指的是欲望吗？”
牧麟人答道：“会患得患失。”
“男人谈恋爱的时候也会患得患失吗？”林芊芊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就只有女人会这样呢，毕竟女人天生感性，也比较容易多想……”
“别人不知道，但是我会，毕竟感情是双方的。”牧麟人道，“不过还好，这只是种心理状态，都会过去的。”
林芊芊远目道：“佛说，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所以想想还是单身吧，一个人多自由自在。” 牧麟人感慨道，“我这辈子谈了这么多的恋爱，如今才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啥道理？”
“没有爱是永恒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开始也意味着结束。爱除了感受和经历，没有其他的意义。”牧麟人道，“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就不需要恋爱了。”
林芊芊沉默片刻：“但是，倘若真没有意义的话，那为什么这个世界都在倡导爱的能量呢？”
“因为社会管理成本。”牧麟人道，“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爱属于义，仁是没有分别之心，道是处众人之所恶。”
“失去了道和仁，我们才会出现义的需求，也就是诚信和爱。失去了诚信和爱，只能接受礼的约束，也就是法律。”牧麟人继续道，“我们现在的世界只能用法律来约束大家了，爱和诚信都成了奢侈品。”
“所以才会稀有？”
“对。”
“我觉得爱也算是一种精神寄托吧。”林芊芊道，“这个世界已经这么糟心了，人们每天都要面对这么多糟心的事情，还是需要一个心灵停留的港湾。”
牧麟人道：“港湾在自己的心里，不能依托别人，那是虚幻。”
“我觉得还是需要跳出这个游戏系统才行，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更不想被无限循环和反复轮回。” 林芊芊叹道，“地球上的那个第三道屏障，感觉不修炼就无法突破啊，实在是太难了。”
“我们应该都修炼了挺久的了，不过那个屏障不用去管它，我觉得不是很重要。”牧麟人淡淡地道，“宇宙漫长的岁月里，我们才活了多久，不用急的。我们只要真正明白了这一切，总有一天是可以彻底跳脱出去的。”
林芊芊看着牧麟人的这些话语，心里还是觉得，像他这样清醒且有智慧的人，是不应该被放弃的。
不过，至少还有张天师没有放弃他。
林芊芊再次觉得，他们的这位灵界师父……真的是很好。
林芊芊这日晚上回家途中，就已经在脑海中看到祁渊在家了，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玉章居然也在。
玉章似是在和祁渊说着什么，祁渊一脸冷漠地听着，看上去很是不情不愿。
林芊芊到家后玉章也就不见了，可她总觉得那男人好像若有似无地在旁边看着自己。她也不绕弯子，直接对祁渊问道：“玉章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祁渊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
林芊芊沉声开口：“我知道你是琉璃的人，你是不是和玉章串通了想来坑我？”
祁渊的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上前来拉住林芊芊的手，认真道：“琉璃的人又如何？我是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
祁渊一脸坚定地凝视着她，林芊芊也沉默地盯着他的双眼。男子深邃的眼眸沉静如潭，看不到多余的情绪。
林芊芊没再多言，径自忙去了，祁渊则在一旁静静地陪伴着。直到她上床入睡，祁渊也跟着爬了上来。她本以为祁渊会和从前一样，只是躺在旁边陪着自己，便放了心地闭眼开始酝酿睡意。
约莫过去了十分钟，祁渊忽而贴过来搂住女子，亲吻她的脸颊。
林芊芊全身一颤，睁开双眼：“你干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这么久了，我们从来都没有亲密过。”祁渊说着，翻身压在了林芊芊身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我不是你的男主角吗？若是连亲密之事都未曾与你做过，岂非太不称职了？”
林芊芊顿了顿，继而眉头一皱，恍然道：“我明白了，你们难不成，是想对我用美男计？”
祁渊笑了笑：“是啊，美男计，那你可会入套？”
男子的目光温柔似水，就这么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眸底流转着无限的深情。
祁渊长得实在是太英俊了，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长相，顶流男明星都不如他。林芊芊如今就只是个凡夫俗子，根本就抗拒不了这副惊天帅脸。
林芊芊低声开口：“我跟你说，你别对我用美男计，否则我将计就计！”
祁渊浅浅笑了一声，不等女子反应，滚烫的热吻便层层落下。
林芊芊体内的欲望瞬间就被勾了起来，下意识伸手紧紧搂住了他。
——既是男主角，那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林芊芊这次没有抵住诱惑，缓缓放松下来，闭上双眼，看到人魂与祁渊逐渐交缠在了一起，耳鬓厮磨，难舍难分。
正当情浓之时，眼前的男子蓦然变样了，变成了玉章。
林芊芊恍若当头一棒，下意识想要反抗，却不料已是来不及了，对方很快便让她直冲云巅。
特么的，卧了个大槽啊……
她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大脑瞬间宕机了。
“小丫头，看你还敢觉得我不行？嗯？”
玉章咬了咬女子的唇瓣，起身消失而离。
林芊芊咬牙切齿地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这特么的简直就是个奇葩啊，脑子有病吧他！
祁渊逐渐出现在了卧室门口，一脸沉默地望着女子。
林芊芊缓缓坐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的男子，眼底溢出一片冰凉。
二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林芊芊移开目光，冷冷开口：“你走吧，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