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团队交接工作，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人员全部到位。
按照宋挽凝要求，团队重要岗位上的人必须尽快到位。
一分钟不能耽搁，尤其宣传组的人，要把全网黑的苗头摁灭在初始阶段里。
付超从没那么轻松过，刚入行那会儿手里都带了三个艺人，现在负责一个艺人，精力只管主心骨，还是当红明星收入翻了倍，别提多爽！
宋挽凝遗憾的叹气：“要是按原来的人选会更完美。”个个是她观察许久精挑细选的得力干将，无论工作方面还是个人能力，百里挑一。
付超知道蔡耀真换了哪些人：“嗐！你别看管易年纪轻，他是宣传副组长，工作特别扎实，进公司被前辈压一头，没什么机会展示自己而已。”
“我们组的编剧，参与过爆剧和献礼电影，功底眼光样样不差。硬要比，在名气和经验方面，确实与公司金牌编剧有差距。”
“蔡总不可能把所有骨干调给你，信不信光是这样，公司好些人背地里眼红你。”
宋挽凝耸耸肩，纠正他：“不是眼红我，是眼红我们！”
“得嘞！”付超精神抖擞：“实在不容易，让人羡慕去吧！我觉得严坤八成要效仿你的做法。”
宋挽凝不在乎：“随他，反正得力的人我挑走了。”
“也是，严坤对事业没有特别上心，家里有矿，进圈略带玩票性质。”
没隔两天，消息传到严坤耳朵里，他丢下工作去找了蔡耀坤要专属团队，主打一个排场不能少。
乐美一哥一姐，正式开始独立团队运作。
宋挽凝被全网黑的情况被扼杀在摇篮里。
她想查查是谁。
付超不建议：“花费人力物力不说，不一定有结果，最近盯着咱们的对家太对，基于你位置的人都存在可能，有这功夫不如多接几个广告。”
他察觉到，宋挽凝最近状态不对：“有公关专门监控网络评论，你尽快从全网黑的情境中抽离，不用事事亲力亲为，最大限度发挥团队作用即可。”
她变得极度敏感，稍微出现影响事业的苗头，整夜忧心得睡不着觉。
半夜里，十几个小时没休息过的宋挽凝站在酒柜面前，项景绅说过红酒助眠。
正纠结选哪款时，项景绅一边用白色毛巾擦着湿发，一边从房间出来。
浑身带着沐浴后的湿意，渐渐靠近，橙香味的沐浴露包围两人，他用的是宋挽凝上个月接下的高端代言线。
品牌方寄了几箱她喜欢的味道过来，从那时候起，两人便使用同一款沐浴露。
水汽撩人，带着成熟男人的慵懒，干净清新，宋挽凝眼睛一眨不眨：“还没睡？”
“嗯。”最近菲戈遇上不少层出不穷的麻烦事，项景绅今晚凌晨才回来：“你最近工作不顺利？”
没敢对上他的眼，“挺顺利的，背后有专业团队，做事省心。”宋挽凝明显心不在焉。
不是对工作失去热情，相反，工作一个不落，行程排到明年，连续几天不沾床睡觉，车上睡会儿，醒来精神饱满投入拍摄。
宋挽凝明显心不在焉，“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没必要为钱去拼命。”
好端端提钱干什么？
她蹙眉，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积压的情绪仿佛找到一个出口：“不是钱的问题！”
徐芸不需要住院，即便提供补品保养品日常生活用品全是最好的，对现在的宋挽凝来说依然算小头支出。
徐芸当初答应请三个月的保姆，现在也松口同意长期聘用，当多个人说话，也花不了多少钱。
宋挽凝爆红后的行程多到没时间休息。
出门在外衣食住行，多数时候由品牌方安排，早脱离了紧巴巴数着钱过日子的阶段。
纵使如此，内心依旧积了不少压焦躁不安的情绪。
“秦好最近联系过你吗？”她试探的问。
话题突然转到其他人身上，宋挽凝憋了挺久，尤其参加项景天的婚礼回来，两人都忙，始终没找到适合的机会问。
项景绅手里的白色毛巾搭在脖颈间，双手交叉抱胸，这个问题听来颇有点查岗的味道，不是很高兴：“你觉得我们私底下有交集。”
上次明明解释清楚了，没想到多此一举告诉她秦好的事情，“因为秦好生气，完全没必要。”
宋挽凝不是生气，是怕。
秦好跟她遇见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照这样下去，即便她在两人婚姻终止前走到事业巅峰，也会失去项景绅。
本以为一年时间走的够快了，一切与她想象中大相径庭。
迫切需要些些安全感证明，如同她在意他一样，他也有相似的感觉。
宋挽凝踱步到他面前，仰头注视着，漆黑的瞳孔里映照出她轮廓。
在项景绅疑惑的目光下，塔上他的肩膀，毫不犹豫吻住了他的唇。
她紧紧闭上眼。
唇瓣相贴，近在咫尺的女人费力踮起脚尖，眼睫颤动得厉害，亲吻不求章法。
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吻别人，宋挽凝鼓起很大的勇气，期待他们是同频的，舌尖笨拙的试探，牙齿咬上他微微抿住的唇。
太过用力，项景绅感觉疼痛，皱着眉头将她扒拉下来。
宋挽凝舌头尝到血腥味，舔了舔嘴唇，发现被她亲的人嘴唇破皮了，有一点血丝。
“疼吗？”项景绅挡掉她想触碰的手，偏开头：“没事。”
宋挽凝：“我看看。”
项景绅舔砥嘴唇，血丝消失不见：“心情不好？因为工作。”
他在给她的冲动找台阶下，怎会没察觉，摇摇头否认。
到这份上，不想模模糊糊拖下去，两人的关系始终不远不近，相遇的开始是她闯入他的世界。
宋挽凝是从来不喊累的人，他的食指指背贴上她的侧脸，又瘦了。
“明天开始，让你的经纪人给你减少工作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项景绅对自己女人有多苛刻，“缺什么跟我说。”
“过去一年我从无人问津的小演员到站稳脚跟，物质上什么都不缺，”宋挽凝严肃且真诚：“我很坚定要去最顶峰的位置，如同我喜欢你的这颗心，也很坚定。”
过去在外人面前，两人皆带着面具。
陪他出席项家宴会、项家的婚宴、直到被人诋毁时，下意识不想让项景绅听到别人口中的污言秽语，想在他的心中留下最好的印象。
“我想——嗯”话没说完，项景绅拇指指腹按住正在开合的双唇，宽大的手掌拢住下巴。
世界安静了。
她呆愣瞪大双眼，激动的情绪不上不下，手足无措立在原地。
项景绅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在合同之初写的非常明白，双方名字躺在一本结婚证里面便是最近距离。
他弯腰，平视眼前告白的人：“你想要更多？”
充满爱意的眼神让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宋挽凝真的动心了。
冯文树说的没错。
——
“二少，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想控制局面，就要提前控制一切变量发展方向。”
“任家这个硬骨头不好啃呐，据我观察，老爷无论何时碰上景天少爷的外公，必须要让五分薄面。”
“眼下一时赢面不算成功，长久的赢才是真赢。”冯文树说：“不想当项家傀儡的方式何其多，你却选择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
项景绅满不在乎：“我担得起。”
“您是担得起，可是被拉入局中的人，她担得起吗？”
冯文树不清楚宋挽凝和项景绅的真实关系：“您的妻子在您眼中固然好，可我觉得她并非良配。”
“爱情不能大过天，宋家拜她那个赌徒弟弟所赐，影响力越来越底，加上宋国晔纵容无下限，早不成气候，我敢断言，离了老爷的扶持，宋氏的好日子即刻到头。”
“老头参与进来了？”项景绅着实没有想到，黑着脸问：“什么时候的事？”
冯文树简单解释几句。
难怪那时候宋挽凝的剧投资方会突然撤资，有迹可循的事完全被他忽略。
“二少，我说几句不中听的话，景天少爷只要他的身体允许，回到原来的位置只是时间问题。憋开助力谈本身，他有一颗从没软过的心。”
离开前，冯文树懵加推泼助澜的火力：“要把身经百战的头狼永远踩在脚下，势必要有斩草除根的决心。”
项景绅侧头望向走路有些佝偻的背影，肃穆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冯叔，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
项景绅手部力道失控，宋挽凝疼的憋红脸，他回过神来，卸了力道，指尖抚摸下巴的红印：“疼吗？”
她摇头。
项景绅凝视着殷红的唇瓣，是有多能忍，没有必要把局面弄得难堪。
他把人拥进怀里，不去看她的眼睛：“我把能给的给了你，其他的你若奢求，会破坏我们原本的关系。”
宋挽凝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应该要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
“不会的！”宋挽凝回抱住他，掌心紧紧抓住他背后的衣料：“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对外是夫妻关系，对内可以从恋爱开始谈起。”
她下巴抵着项景绅胸/膛，亮晶晶望着他：“重新了解彼此，不用再演戏，向对方展现最真实的一面，建立新的关系模式，好不好。”
相拥的姿势像对热恋中的情侣，宋挽凝抱着个大暖炉，兴冲冲说出心底对他最深的渴望，本该从认识到恋爱再到结婚，如今顺序颠倒也没什么。
一番话项景绅没有听进去半个字。
他手掌穿过乌黑长发，瞳孔漆黑没有光亮：“你说喜欢我，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
她想了想回复道：“嗯——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们的关系保持跟以前一样。”
“为什么？”宋挽凝上扬的嘴角一滞，项景绅松开她，眼神冰冷道：“不能做到？”
她沉默，企图从哪里找到一点他们是同频的证据。
“做不到，那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合同作废，我还你自由。”
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仿佛随时准备从这段关系中抽身，不费吹灰之力。
她努力想从他的眼神窥得一丝不忍，没有，什么都没有。
……
该如何收藏？
回答能，他们永远没有可能，婚姻关系剩下一年……
“没关系，”宋挽凝苦笑：“我太急了，让你没准备。”
“只是喜欢做不了假，拒绝没关系。”
有底气说出真心话不容易，尝过一路走来的艰难，明白坚持下去的意义。
宋挽凝不是轻易放弃的性格，可她的感情对项景绅来说是中无形的负担。
项景绅不能放纵事态复杂化，这段关系早日划上句号，才是对的，可以理解她因为工作压力想找发泄口，却无法应承下一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