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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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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将形从沉睡中唤醒,一阵恶心涌上来,她扶住床边,哇的一下把胃里汤药吐尽了。她看着递来茶水的丫鬟有些眼熟,问:“你是谁?”

“奴婢小蝶,这里是右丞相府。”

话音刚落,佩玉叮当,靴声急促。右丞相长子禁军羽林卫指挥使翟万周走进来,在床边坐下关切道:

“你睡了两天,终于醒了。”

形揉着还在迷糊的头,将眉拧成一团:“你找的什么药,这头疼的还不如死了。”

“神可不是个好骗的,不用这种以假乱真的药怎么瞒过他?你这么好的刀,他可舍不得松手。”翟万周接过他带来的丫鬟手里的茶盏,送到形面前,“他说凶手是谁了吗?”

形接过茶盏:“我忘了。”她闻了一下比刚才吐的还难闻,端在手里。

翟万周目光一凛:“不会真的是影吧?你替他遮掩?”

“我替他遮掩有什么好处?怪你的药损害我的记忆。”

“你伤好之前都可以慢慢想,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不管你为谁隐瞒,我还有别的方法查出来,绝对不会放过他。”他收起锐利的目光,“快把药喝了,好得快。”

形一饮而尽,躺下闭上眼揉着前关穴。

“神说的话,还有记着的吗?”翟万周问。

“他说你既不盯着如妃的老三老四,也不去暗查梁王,只知道算计自己人。”

翟万周冷笑一声:“这最后一件事你要是帮我办好了,可就能逃离我们的算计了。”

大公主表面在持真庙修行,背地里私养暗卫,拉拢朝中仕子,意欲帮助同母兄长大皇子颜行和夺位。霜国皇帝共有四子,大皇子梁王戍边西北纬武经文,二皇子贤王中宫正出宽和仁德,三皇子宁王已死,四皇子年方二九。

二皇子一派最大的威胁是大皇子,形正是要潜去持真庙当细作,拿住大公主与大皇子的谋逆证据。

“要是事成了公主下狱,你不捞我怎么办?”

“你可以选择现在诈尸,回去当你的形。你不方便走,我可以派人送你。”

形睁开眼看着他脸上和善的笑容,道:“他不肯放我,大人您帮我逃走,我自然愿意替您除掉大皇子。何况去持真庙,比在这天天刺杀要安全。”

“你要小心,大公主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上次我们送去十个男倡潜入,她把他们残忍杀害,将尸块拼成一具完整尸体,写信说,献祭女神,必以美男。这些人太劣质不干净不够美,下次要找到集十人优点于一身的人再送。”

形饶有兴趣地觑着他脸上浮现的恼怒:“后来你送去了吗?”

“半个月前去告诉那个小妖真相的人没有回来,也没有闹出动静,也许她是被公主说服了。”他说着将眉头聚得更深。

“公主毕竟养育她十几年,怎么可能轻信一封来历不明的信?”

翟万周换上微笑对她道:“所以全靠你去挑拨,你可是最会用感情左右权势的狐狸。”

形语气无奈:“我怎么可能通过玩弄感情操纵权力,在权力面前我不过是只蝼蚁。”

“只是叫你先去探清虚实,务必慎重。旁的倒无所谓,那个小妖怪一定要给我争来。”翟万周见过她的母亲,真正的妖,能让一尺长的伤口在一刻内愈合。

看着他势在必得的样子,形笑了:“那个妖怪叫什么?”

“她叫……”

“萧镜,你一点以前的事也想不起来吗?”邱敖在京城悦来客栈等传信的人,几日相处下来,妹妹确实变化不小。

萧镜听出怀疑的味道:“我难道不想记起来?我无法根据记忆去判断身边的人,只能凭借残存的感觉,可是感觉告诉我,有人在欺骗我。”

她站起身推开窗户,让八月微凉的风扫清烦闷,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往楼下看进出客栈的行人,他们已经在客房等到日上三竿,还不见有人来送信。

邱敖回想一遍萧镜说的她一个月以来,从旁人话语里拼凑起的所有事情:“难道是……柴俭骗你说他是你未婚夫?”

“他不是我未婚夫?”萧镜惊讶地转过身,万万没想到是这个事,毕竟相熟的直觉并不含糊。

“半年前我走的时候还不是,而且,你不是想嫁给翟万周吗?”邱敖说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看着萧镜。

萧镜走回桌边坐下,问:“翟万周是谁?”

“你这忘的真彻底,还好武功没忘。翟万周是尚书之子,是你小时候一见倾心的人,不过我不喜欢他。一个男人最大的魅力在于文武双全保卫家园,或者会打扮自己取悦女人,他却用看似高雅的外表来自吹自擂,实在算不上是个可以嫁入我们家的人。”

“柴俭竟然不告诉我。”

“他不告诉你也是人之常情,你十三岁跟公主进京,见到翟万周,回来和我们说了半天他有多风流倜傥,恨不得当天娶了他,那个时候柴俭还没你高呢,坐在一旁气的脸都绿了。”说着沉下脸模仿起来,没几秒憋不住哈哈大笑。

萧镜先是被他的样子逗笑,接着反应过来:“他骗我。”

“也不算,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和翟万周又成不了,他是二皇子的人。而且我走之前柴俭虽然没这个称号,你们俩眉来眼去的也差不多了,他这么说估计是想让你去和公主提亲。”邱敖见她若有所思,“怎么,你生气了?”

“我不怕他这样用心,我只怕他还隐瞒了别的事。”萧镜握住拳,忧虑起来,自己现在所谓过去的记忆都是柴俭说给自己的,若他想篡改一些事,她也毫无察觉。

“除了这个还真没什么好瞒的了,他的私心都是你,无非是怕公主即位后你去强纳翟万周。”

敲门声响起,邱敖走过去拿起从门缝塞进来的信封,拆开泥封。

萧镜看着他一点点皱起眉头,问:“怎么了,信上说的什么?”说着探头往他手上看。

“形影神统领是翟万周。”

*

公主入宫拜见皇帝,萧镜留在客栈,午后她正和岑月离玩投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五六个大汉来势汹汹手持长棍。她拔剑应对着几人,奈何力气太小被步步紧逼,眨眼的功夫后腰已抵到窗沿。一棍朝头扫来,她翻身避开,蹬窗槛借力的脚挨了一棍,只能直直下坠。

腰和腿被托住,她牢牢落在一个怀抱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松柏的香气随风阵阵袭来,穿过枝条,又被梨花淡香盖过。

两人落在梨树下,缤纷白雪中,她看清眼前少年的面容。墨染的发束于玉冠,高眉深目,唇红齿白,身着月白天青锦缎袍,腰束水红花结丝绦,身周落的日光竟像是由他身上散出来的一样,矜贵优雅若仙人降凡。

萧镜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伸手欲碰洁白胜过梨花,纤尘不染的玉面。

“还能走吗?”

萧镜停住伸在半空的手,说:“能。”脚一落地就疼得呲牙咧嘴。

他拾起来她的剑,将她背起,回到他府上。

他边给萧镜肿起的脚腕上药边介绍自己,他是当今礼部尚书之子,翟万周,年方二八,如今在禁军当差,会将刚才妄图谋害公主的贼人捉拿归案。

萧镜无心听他滔滔不绝,出神看着他的脸,流畅的线条刀刻一般,剑眉转锋宛若斧劈。

翟万周对上忘情的视线,笑道:“你不记得我了?我从前住你邻家,你还叫我周哥哥。”

她想起还在京城的幼时,偷偷溜出来玩,总被别的小孩嫌弃是妖怪,只有邻家年长一些的小哥哥赶跑讥嘲的孩子,愿意和自己玩。

转眼也是将近十年,儿时的样貌已经模糊不清了,可是还记得当时艳羡他强大可靠的心情:“竟然是你,真是太巧了。你又救了我一次,不知该如何报答。”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你小时候荡秋千瞧见我家的桃树,说喜欢,搬家后我命人种了一院的桃树。送你回去之前,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后院,翟万周掺着拄拐的萧镜慢慢走在桃林里。满园桃花无心赏,她只顾偷偷多瞥几眼映粉的俊俏容颜。

“你在公主身边过得还好吗?”他问。

“很好。”

“风教不是崇尚母亲,爱护性命吗,为何要教你习武呢?”

“公主说没有力量就护不住想保护的人。风教的女人,作为生命创造者,肩负着保护天下苍生的使命。我既是公主的孩子,更义不容辞,要能文能武,救世济民。”

翟万周笑了:“英雄所见略同,我要成为子产那样的社稷之臣,让天下大同,万民齐乐。”他停下脚步看向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来找我,我会帮你扫清一切障碍,让你的生命里只有快意和幸福,携手立下不世之功,稳居高位。”

萧镜原本与他四目相对,桃花美目里印着自己的轮廓,就要陷进去,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离间自己与公主的美男计,立刻拉远了距离:“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他远眺火红落霞,眼中坚定和身周沉稳气质仿佛已经身居高位。

“希望你不会辜负我为你谋划的心意。”

萧镜正欲问清楚,一阵狂风吹起满地桃花倒卷上天空。

她突然惊醒,梦境历历在目,桃花淡淡甜香余韵仿佛还在鼻尖。她思忖不会这么没来由地梦见如此清晰的场景,连年份都对的上,回想起白天邱敖说的话,确信这就是真实的记忆。

柴俭应声开门,是萧镜回来了,没料到她会回来这么快,喜悦从心底涌到脸上。刚抬起双臂,看她面有愠色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预料到她想起来什么事了,笑容立刻蔫了,放下手侧身让她进来。

萧镜走进屋内:“你为什么不讲翟万周的事?”

听到这三个字,柴俭扭过脸,向屋内走去:“我巴不得你一辈子别记起来,大哥怎么什么都说。”

他从小喜欢萧镜,刚来的几年因为瘦弱在公主的养女养子中总是武功排在末流,每天勤学苦练,生怕被淘汰去做一个普通死士再也见不到她,终于和她旗鼓相当,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个旧相识,还英雄救美哄得芳心,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萧镜紧跟在他身后:“还好大哥说了,我自己都梦见了,也算找回点记忆。”

柴俭转身看着她,瞪大了双眼:“你竟然梦见他了?”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萧镜将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凝视他。

“没了。”

见他抿紧双唇,萧镜拉起他的手腕:“你敢不敢去跟我去女娲娘娘神像面前发誓?”

“你怀疑我?”柴俭声音提高,蹙眉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萧镜扔下他的手:“刚刚给公主请安出来碰见魏贵人,我问了他,我们明明没有订婚,为什么说你是我未婚夫?”

“因为……”柴俭避开她的眼睛,从脖子红到耳朵根,“我们已经有了妻夫之实。”毕竟是有违教义的事,他也羞于主动提起。

萧镜震惊:“什么时候?”这家伙讲起教义男德来头头是道,没想到是这种人。

“三月在襄村假扮妻夫的时候。我回来就托你去找公主问了成亲的事,她说再等等。”他因为自己出身卑微,常常担忧配不上萧镜,公主越是不肯言明婚事,他就越怕只是自己妄想。但只要她还喜欢自己一天,就愿意为相守奉上所有。

“我怎么完全没印象?”萧镜一边打量他一边想了半天,无果,放弃回忆,“再来一遍看看能不能想起来。”说着向他贴近。

“青天白日的……”

柴俭转身脱开身走向窗户,愤愤道:“我还没问你,关于我的事一件也想不起来,我带你去河边去鄢陵行宫,你都没记起来,怎么外头虚情假意的男人你做梦都能念念不忘?”

萧镜看着他激愤地转移话题的样子,上前圈住他的脖子,坏笑盯着他因为距离拉近升红的脸:“一开始怎么做?”

柴俭视线被锁住,对上她偏着头看自己的眼神,脸上越来越烫:“一开始是你亲我。”

温软的唇覆上,把他的慌乱和愤恼堵回去,柴俭伸手扶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狂跳的心任由本能回应缠绵,刚要着重回击时,门开了。

“柴俭哥哥帮我放风筝。”

两人赶紧撒开手,齐刷刷红彤彤看向拿着风筝站在门里的公主女儿双儿。

“哥哥和姊姊在亲……”

柴俭连忙冲上去捂嘴:“小丫头眼神够快的,以后不许偷看了。”说着将她抱起,“走,去放风筝。”

玄鸟风筝乘风高高飞翔,萧镜笑着看他和双儿玩闹,也许若干年后的生活也会这般幸福,延续到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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