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崩溃的车宝山
疏雨落梧桐,秋寒渐渐侵入香港。
算起来,蒋咚咚和蒋锵锵已经在洪兴分部混了两个多月了,这两人遗传了萧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又好人缘的特性,在洪兴分部混得风生水起。在两人参加香港校区的辩论赛决赛上,甚至还有洪兴分部的人在现场COS粉丝团,在观众席摇旗呐喊,引人侧目。
而蒋天养也渐渐迷失在蒋咚咚和蒋锵锵张口就来的彩虹屁里。蒋锵锵逢人就以“我二叔可牛逼,我跟你说……”开头的句式,让蒋天养十分受用。
双胞胎除了忙于学业外还忙着各种竞赛。这天,蒋锵锵离开两天后又提溜回来一座物理竞赛的大奖杯,金光灿灿。他将这个含金量奖杯塞进蒋天养书房的陈列柜上,然后站在一排奖杯前,笑眯眯宣布一个噩耗:“二叔,下午一点会有电视台的人来我们家。”
蒋天养叼着烟的嘴角微微一抖,本能地觉察到危机已临头:“来、来干嘛?”
少年人一昂下巴,极其臭屁:“来采访天才姐弟的家长啊!”
蒋天养叼着的烟啪嗒一声掉了。
蒋少年啊!我们家是非法社团大本营啊!你是要曝光二叔的老巢吗!不对,谁他妈是你家长啊!
蒋锵锵看了眼时间,无情提醒:“二叔,你应该还有半个钟头来准备。”
非法社团高管蒋天养想起这座别墅的非法元素,瞬间慌了:“你去跟电视台说我们家着火了,没地方给他们做采访。”
蒋咚咚推门而入,残忍开口:“二叔,电视台的人已经到门口了。”
蒋天养双眼一翻,彻底崩溃。
蒋天生!大哥!你快回家吧!别浪了!
翡翠台的采访车停在西贡的别墅外,车上陆续下来三个人。
这次有关“天才双胞胎姐弟”的噱头新闻并不难跑,所以三个人拿着器材下车的时候都是一脸轻松。但是稍一转头看见门口守着的那两个打扮不平常的人后,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实在想不出来这对姐弟家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打扮乖巧的蒋咚咚从庭院中穿行而来,客客气气地带着三个人远远绕过蒋天养那个扎眼的雕像。然后带着他们绕了大半个庭院,长篇大论给他们介绍庭院的花花草草,连喷泉石台边的苔藓都细细介绍,拼了命的拖时间。
因为蒋天养正带人疯狂将家里那些非法摆设通通藏起来。接着,他一脚踹开健身房,黑着脸命令这些聚众的古惑仔通通穿好衣服,半点纹身都不准露,也不准在别墅里勾勾搭搭,更不准发出一点声响。
有人发出疑问:“扫黑组来了?”
蒋天养一个烟头砸过去:“翡翠台来采访!都不准出声!”
那人目瞪口呆:“天养哥你干了什么大事啊?”
蒋天养一听这话,脸都狰狞了:“是蒋天生干的!是他生的孩子!”
等到自家老板骂骂咧咧走了后,众人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蒋天生生孩子,关他们家什么事?
终于,电视台的人进了别墅,架设好器材,选好了以奖杯陈列台为背景的出镜画面。
出镜的记者小姐正在跟蒋天养沟通采访需要回答的问题。她以为这就是双胞胎的家长,还一直笑着夸蒋天养教育有方,是全香港家长的楷模。蒋天养刚想说实话,摄像大哥调试好设备,一比了个ok的手势,不由分说就开启了机器。眼看设备灯亮起,记者小姐理理发型,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蒋天养的实话被憋在喉咙。
在听到电视台的人在说这次采访会在全球华人节目里播送的时候,蒋天养忽然改了主意。他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我们家这两个孩子养起来确实有些累,但是我平时也会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他们学习啦,玩啦,因为合格的家长总是要陪伴孩子一起成长的啦。”
记着小姐笑着点点头。
然后蒋天养猝不及防一转话锋:“毕竟,我们家念远和存思的爸妈不在身边,我身为他们的二叔当然要给予他们全心全意的爱啦。”
一旁的记者小姐听得一愣:“孩子父母不在身边?”
蒋天养对镜头叹了口气,脸上突然流露出关爱下一代的忧心忡忡:“是啊,他们在国外很久了,现在家里就只有我照顾念远和存思。”
蒋咚咚:“……”戏过了,二叔。
蒋锵锵:“……”不信谣不传谣,二叔。
就在蒋天养“一把鼻涕一把泪”和记者小姐动情吹嘘自己的育儿经的时候,刚进门的车宝山看着书房这一堆人,满头雾水。
这什么情况?电视台?
“车仔。”蒋天养突然兴奋,他快要编不下去了!他大手一指懵逼的车宝山:“这是两个孩子——”他顿了顿,“——的大哥,刚从国外回来,孩子跟他特别亲!”
此时摄像大哥扛着摄影机,镜头一转,怼着刚打完架回来的车宝山一顿猛拍。车宝山眼神掠过光可鉴人的镜头,又看看站在一边的双胞胎。
双胞胎双手一摊,异口同声:“这是翡翠台的记者,来采访天才双胞胎姐弟的家长。”
车宝山一挑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正想开口,门后突然钻进来个人头:“车仔哥,臭三那边的场子——”他还没说完,被车宝山强行一脚踹了出去,并被关上了门。
门外的人还不肯服输,大力拍着门:“车仔哥,臭三那边——”
车宝山唰一下拉开门,探出半个身子,一把拉下那颗染得五颜六色的头,低声威胁:“快滚,不许再过来。还有,把你满头鸡毛给我挡起来。”
来人受到惊吓,狂点头,抱着自己的头一下子跑远了。
车宝山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阳光温善的笑容。他满脸堆笑地看着被他那一脚震住的几个人:“哈哈哈哈哈,有朋友想找我聚一聚,我晚点再去。”
记者小姐率先回过神。她看着眼前明朗帅气的青年,使劲定了定心:“听说您是这对天才姐弟的大哥,请问您平时是怎么为他们做榜样的呢?”
车宝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随即对着镜头一笑:“其实我平时也没做什么榜样,就是接送他们上下学,再送他们听听讲座,上上兴趣班,有空就督促他们学习。”
蒋咚咚和蒋锵锵对视一眼,洪兴分部的人怎么个个张口就来?
记者小姐和摄影师都被这个明朗帅气的年轻人吸引,镜头一路跟着他转。记者小姐也一连问了好多问题,车宝山答得滴水不漏。直让不明真相的三人以为这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大哥!
而后面采访双胞胎的时候,记者的思路不知不觉被双胞胎带跑。
蒋锵锵带着记者在脑洞的路上一路狂飙,誓不回头。
“我觉得非法社团这个东西,完全可以将这些人力资源整合起来。现在香港经济这么好,完全可以将这批劳动力投入社会。”
记者小姐愣愣地:“你是说挨家挨户收保护费?”
蒋锵锵听得一噎:“不是,我是说将这批人投入社会生产中来。”他开始大肆吹嘘,“现在职工大都有社保,医药费全报销,还有节日福利啦,还有探亲假啦。那我们洪——”
蒋咚咚眼见他就要掀自己老底,赶紧踹了他一脚,蒋锵锵得以刹住。
劳心劳力的双胞胎姐姐掰过镜头,一板一眼解释:“以上内容纯属未成年人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绝不可听信一字。”
翡翠台的人走后,蒋锵锵耸耸肩:“这是我对我们家族企业的振兴建议啊。这是个日趋健全的法治社会,洪兴这种夕阳产业,迟早会被淘汰的。”
蒋咚咚毫不客气地一掌拍上他后脑勺:“麻烦你尊者一下这个法治社会,尊重一下你爸、二叔还有大哥,这么明目张胆谈社团洗白的事,会被扫黑组盯得死死的。”
少年人惆怅地叹口气:“天不生乱世,降我何益?”
蒋咚咚又给他来了一下:“想学奥地利落榜美术生吗?你信不信我妈打爆你狗头?”
想起自家下手又黑又毒的母上大人,蒋锵锵闭了嘴。
蒋天养和车宝山面面相觑,各自沉沉叹了口气。
蒋天生怎么能生得出蒋锵锵这种儿子啊?
三个月后,蒋天生和萧宵终于回国了。蒋天养从未像此刻一样期待自己大哥的回程。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动生双胞胎的念头。
萧宵回来后没多久,圣诞节到了。虽然她不信教,但是她觉得让蒋天养带了三个月的孩子,欠了份人情,就想着圣诞节请他们过来一起吃个饭。
蒋天生知道后当场拒绝。萧宵无所谓地一摊手:“没事,我可以带着孩子过去吃。”
蒋天生当场找补:“我是怕你太累。”
她哼笑一声,朝蒋天生轻轻勾了勾手指,蒋天生笑着靠过去。
萧宵环住他的脖子,眸光闪闪,不怀好意:“既然怕我太累,那你可要记得帮我。”蒋天生搂住她柔软纤腰,将那句“那就交给帮佣”的话咽了下去。
透明温暖的阳光洒下来,落在这对夫妻身上。两人额头相贴,姿势亲昵而贴近。
蒋天生微微笑着,开口时嗓音低沉,像是阴影处的黑色沙砾上悄然融化的冬雪。他沉黑眼眸含笑望进她茫然的眼底:“你要我帮忙,是不是也要先帮我一个忙?”
萧宵一眯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一下子改环脖子为锁喉,毫不客气:“把你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都给我清出去,你脑子里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蒋天生强壮的手臂悄悄绕到她后背,借势将她抱起,笑着往书房走:“我一见到你,脑子里就只剩这些东西。我也很苦恼啊,蒋太太。”
萧宵撑在他结实的胸口,老脸通红。
蒋天生故意加大力度,凑到她耳边,嗓音说不出的惑人:“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只能沉迷于你,无法——”他暧昧地笑了下,接着补充,“自拔。”
萧宵老脸更红,下意识觉得肾疼。她一下子挣扎着跳出他的怀抱,蒋天生吓得赶紧伸手去稳住她身形。
她站稳之后退离他好几步远,红着脸,佯装凶恶:“洗洁精是个好东西,你可多喝几瓶去去油吧!”
见蒋天生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笑模样,她假装理了理头发,扯开话题:“我现在要去跟表姐逛街,会顺便买些菜回来。你跟蒋咚咚还有蒋锵锵一起把家里布置一下,记得要温馨!”
她哼了一声,扭头就走,走出几步,又回过头威胁:“要是没布置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蒋天生抱着手臂,笑得勾人:“我倒是比较期待你怎么收拾我。”
萧宵崩溃于他随时随地都能狂炫的车技:“我求你正经一点吧,我们家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啊!”
蒋天生点点头,微笑应对:“他们也是时候该明白了,正是因为父母感情好才有的他们。”
萧宵几乎要疯,深觉蒋天生的人设已经崩得不成样子了。
傍晚的时候,浪了一天的萧宵和宋宜光一起回了渣甸山。对于蒋氏三父子的劳动成果,萧宵表示基本满意。有蒋锵锵的审美在线,蒋咚咚的智商在线,蒋天生的资金到位,装饰这种小事,问题基本不大。
六点整,蒋天养和车宝山应邀到场。
萧宵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车宝山本人,眉眼之间确实带有几分蒋天生的风度神采。
当年车婉莹的事在她记忆里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那个女人已经死得连灰都不剩,车宝山怎么说都不该继承那些爱恨。
大方点大方点,萧宵劝自己。这个年轻有为帅小伙可是你继子啊,这不比蒋锵锵那个傻儿子强多了吗?
此时,年轻有为的帅小伙将带来的一束柔白淡粉的芍药递给萧宵,他谦谦一笑:“太太好,我是车仔,冒昧来此,打扰了。”
萧宵含笑接过他手中的花,这个搭配是她最新的心头好,他也算有心了。
“是我要说打扰才对,蒋咚咚和蒋锵锵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
车宝山刚想开口,蒋锵锵一下子蹦了过来,直接扑过来挂在了车宝删身上:“哥!我想死你了!”
萧宵笑着扣了扣儿子的后脑勺:“下来,你这么重,你哥都要被你累死了。”
车宝山听见她用这样的称呼来指代自己,眼中弥漫开微微笑意与柔光。
一顿饭后,蒋天生和蒋天养这两兄弟谈话甚少。萧宵有心让这两兄弟和好,奈何这两个人如今利益冲突,能心平气和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已经是给足了萧宵面子。
双胞胎捏着筷子,悄悄咬耳朵。
“你说你爸以前究竟是不是渣男啊?我妈应该不会喜欢渣男吧。”
“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你爸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会干那种事。”
“浪子回头?”
“不可能。妈有感情洁癖,怎么可能喜欢那种渣男浪子。”
“那车仔哥哪来的?”
蒋咚咚悄悄将目光转向蒋天养:“不会二叔生的吧?”
蒋天养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他循着视线将目光盯回到双胞胎身上。这两个小王八蛋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蒋锵锵被看得通身一凛,突然举手:“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酒足饭饱,血液都涌向胃部导致智商突然不够的萧宵:“打双扣吗,赌钱吗?”
蒋咚咚一抬眼,扫了一圈众人:“玩狼人杀吧。”
萧宵瞬间来了劲:“我玩我玩,谁当主持人?”
蒋天生看了眼突然兴致勃勃的萧宵:“狼人杀是什么?”
“……”
于是,萧宵好心地给这几个没玩过狼人杀的古惑仔解释了一遍,又耐心地说了一遍规则。三个人点点头,表示可以。
宋宜光摸摸脸颊,觉得自己的智商还是不要为难这群傻子了,就毛遂自荐当了主持人。
两把下来,蒋锵锵都抽到了狼牌。他毫不犹豫悍跳预言家,一路砍瓜切菜,和蒋咚咚一起赢得毫不费力。输得一败涂地的萧宵很无语,这群猪队友,根本带不动啊!
两局之后,在实践中熟悉了规则的蒋天生和车宝山忽然开始发力,蒋锵锵惜败。
后面的几局里,大家都各有输赢。蒋锵锵忽然不敢再悍跳,他为了搅浑这趟水,将杨炎和Kevin也拉了进来,陈耀也刚好上门送文件,毫不意外被扣住。
蒋锵锵邪恶一笑:“人多才有意思。”
于是场面忽转,从两轮发言就定输赢的迷你局转成了菜鸡互啄的鏖战。要不是萧宵拦着,蒋锵锵甚至还想叫几个同学大晚上赶过来玩狼人杀。
人多了之后,蒋锵锵忽然开始苟了几局,静悄悄试新成员的水深。
游戏里的第一个夜晚到来。睁眼的蒋咚咚确认了其他两个狼人伙伴后,第一个就选择刀了自己的傻弟弟。萧女巫考虑再三,决定不救自己的傻儿子。毕竟儿子诡计多端,狼牌自刀骗解药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这把蒋锵锵拿到了预言家身份,他第一个就验自己的老父亲,结果验了个寂寞,老父亲是好人牌。
第一夜过去,最会误导人,反复横跳的蒋锵锵出局。
蒋锵锵很气,留下的遗言是:“我是神职!”然后他一指蒋天生,“我验出来我爸是好人。遗言结束。”
第二天大家各自发言,发言中都感慨蒋锵锵走得好,这水清了不少。
而众人根据蒋锵锵前几局的身份来算,总觉得蒋天生不是好人。对此,蒋天生表示很郁闷。
众人发言完毕后,杨炎被投出局。因为老实人杨炎开口第一句:“我是狼人。”
根本没有狼队友敢给他找补。
车宝山跳预言家,指出陈耀是好人。听得蒋锵锵直翻白眼。
而蒋天生被认定是铁狼,但他的发言排在后位,且求生欲极强,一脚踩了发言有些模棱两可的车宝山。
晚上陈耀被刀,萧女巫想了想,选择救人。但她正在犹疑蒋天生和车宝山谁是狼,蒋锵锵认的预言家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
啊,这群人的发言真是该死的缜密无漏洞啊!不愧是古惑仔里的大佬!萧女巫只能悻悻收起了毒药。
所以,第二晚是平安夜,无人死亡。
第三天,蒋天生和车宝山必须投一个了,车宝山咬死了蒋天生验出来是张狼人牌。于是,一生老谋深算的蒋天生不负众望被投了出去。
但是,游戏没有结束。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妈的,蒋锵锵和蒋天生真的是好人……
这一天晚上,Kevin突然被刀,萧女巫毫不犹豫毒死了车宝山这头悍跳的铁狼。
所以,场上还有一头狼。是被车宝山发了好人卡的陈耀吗?还是这只是他为了骗取陈耀信任,又或者是趁机拉他下水?
接下来一轮发言,萧宵自认女巫身份,此时场上还剩一头狼,就藏在陈耀、蒋咚咚和蒋天养之间。
蒋天养被投,他是猎人,毫不犹豫选择带走陈耀。
最终,好人阵营全出局,场上就剩个萧女巫和狼人咚。这一把,狼人屠边胜利。
蒋锵锵直接气死:“你们为什么不信我?”
萧宵叹气:“你不值得大家信任。”
这一把,并算不上高明,但是蒋咚咚是真的苟得可以,车宝山悍跳骗票、拖人下水也是真可以。但是最佳MVP被公认为是蒋锵锵,他用自己多场积累下来的的“名声”,让自己的老父亲坐死了狼人身份。
对此,蒋天生揉揉眉心,表示无奈。自己生的傻儿子,能怎么办呢?
接下来,这群人又来了几把。好人阵营被彻底忽悠瘸,一下子被屠完的那把,三头狼刚好是蒋天生、蒋锵锵、车宝山。
输到再不敢自称老玩家的萧宵看了看这三个人,只觉得自己的傻儿子躺赢。她并没有回想起刚刚蒋锵锵锋芒毕露,狂带节奏的表现。
几个人意犹未尽地准备散场时,都已经半夜了,于是纷纷决定留宿在渣甸山。
蒋天生没意见,反正家里客房多。萧宵也没意见,反正不是跟她一起睡。
夜色昏沉。
萧宵洗漱出来的时候发现蒋天生还没躺下,一副走神的模样。她轻轻笑了下:“有心事吗?”
蒋天生回过神来,朝她招招手。萧宵一抿唇,听话地躺进他臂弯里,任由蒋天生的下巴搁在她发顶。
她拍了拍沉默不语的蒋天生:“你在想什么?”
蒋天生笑了下,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掌:“在想蒋锵锵平时扮猪吃老虎倒是厉害。”
萧宵稍愣,却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确实有些腹黑,但平时的纯良倒也不是装的。”她笑意温柔地谈起这个儿子,“蒋锵锵很聪明,甚至比蒋咚咚还要聪明,但是他从未想过用这样的聪明去算计身边的人,来为自己牟利。不过——狼人杀除外。”
蒋天生抚着她柔软的长发,笑着表示赞同。然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目中柔光缓缓褪散:“蒋天养身边那个车宝山,看起来也像个聪明人。洪兴分部有他,迟早坐大。”
萧宵悄悄翻个白眼,心说可不是嘛,毕竟是您老的种啊。
她皱着小脸想了想,忽然坐直了身子,一脸商讨大事的模样。看她一眼脸郑重又认真,蒋天生目露微讶:“怎么了?”
萧宵垂着眸,不停打腹稿,生怕自己一个措辞不对就惹得蒋天生大半夜的一个激动下楼去崩了蒋天养和车宝山。
她踌躇着开口:“其实,你还有个儿子。”
蒋天生微微睁大了眼:“三胞胎?”
“……”萧宵的话一下被噎回去,她欲言又止,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