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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隆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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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门诺尔王子,和被称为“劳瑞恩”的少女,都作为林顿重要的客人暂留王城。

王城内的学者自发地对“劳瑞恩”的身份进行了讨论。他们回溯历史、仔细推论,得出了许多结论,其中最大胆的是:她可能是上个纪元的大战中派来中土参战的使者,是一位迈雅,众主神维拉们的麾下,因为某些原因,滞留在两域之间的大海中。

当然,因为她身上并没有阿门洲之光,身形又娇小平凡,目前这个说法的支持者数量寥寥。

黄昏清朗,夜星逐渐亮起来。

埃尔隆德刚从王庭出来,就感到身后有人跟着,脚步悉索。

绕过一道拱门,他突然转身。

金眼睛少女站在树圃后面,比自己更深的黑发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暮光,绿裙和树叶因颜色相近融在了一起,她静静地和他对视,脸上没有一点被发现的窘迫。

埃尔隆德一时失语。

“为什么跟着我?”他稍微走近她一些,“你想见阿纳迪尔?”

他正要去找阿勒达瑞安,向他传达林顿的决定,以及至高王个人的决定:这个具有特殊才能的少女应该留在王城,受精灵的教导和指引。

但埃尔隆德想,即便如埃睿尼安所说,她聪明到不用听懂语言就可以领会他们的意思,也不至于料事如神。

他更仔细地观察起她的神情,她慢慢抬起手,似乎犹豫了一下,点向自己的心口,然后郑重地点向他。

那个瞬间,他感觉自己像被她选中了。

……他有什么特殊的吗?

埃尔隆德挥去心头一丝怪异的触动,轻轻皱眉,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乱走?”

她平淡的脸上郑重不再,端出一副听不懂话、神游的样子,完全就是装傻。

埃尔隆德无奈,把她送回了王庭,交到精灵女侍官手上。

他送到后立刻转了身,但没几步又折了回来,语带嘱咐:“请别让她再乱走了。”

女侍官饱含深意地看了眼他出众的脸,反而说:“可能也不算乱走吧?”

当然,要秦月琅自己说,她在王城从来不乱走。

“命运”简要的讲述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她一路从港口到这里,不断观察着现实的情况,与之对照,随着时间推移,巨大的困惑笼罩了她,她直觉地感到“命运”的安排已经出了差错,而她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等境地。

置身王庭,在穿耳而过的精灵语言中,她艰难地捕捉了一个名字:埃尔隆德。

“命运”偶然提过精灵势力中有一方诸侯,幽谷的埃尔隆德,但同时,“命运”反复嘱咐,她绝不能和精灵有交际,因此她对整个精灵势力,除了“诸侯割据”和一个“埃尔隆德”的名字外,别无其它了解。

如果这个执政官埃尔隆德就是“命运”所提的领主埃尔隆德。

如果有西方海岛的中土,与没有西方海岛的中土,是一个中土。

那她到底来到了怎样的时间呢?

夜幕已至,窗外星光闪烁。

在努门诺尔王子暂居之所的客厅,气氛陡然一静。

阿勒达瑞安站了起来,他看着平静的埃尔隆德,语气里充满坚决:“至高王做出了这样的要求,我才更应该把她带走。她不是精灵,不会和精灵一同生活的,就算是精灵,也有自己选择成为谁子民的权力。”

“可她也并非人类,连我们都无法看清她的来历。”埃尔隆德所指的我们,正是他自己和吉尔-加拉德,“如果转达埃睿尼安的原话,林顿珍惜她的歌声,也有足够的冷静,得以接受她善与不善的可能,这是林顿愿意承担的责任。”

即便是转述,阿勒达瑞安也能够想象至高王的语气了。

他嘲弄地笑了一声,冷冷地说:“林顿的责任?我根本不相信吉尔-加拉德纯粹出于执政的智慧,对她毫无私欲。”

埃尔隆德神情微沉,因为独异于众的智慧,他极少表现出怒火。

阿勒达瑞安咬牙,难道西方精灵的至高王就比自己更有资格留住劳瑞恩?

他说:“如果她是一位迈雅,埃尔隆德大人,我们的祖先传承下迈雅美丽安的印记,血脉并不低微于诺多王族;如果她过去有过灰暗,努门诺尔的荣光一定比背负旧罪的诺多,更有资格为她带来光明——”

“你不会当面对他说这些话的。”埃尔隆德提高了声音,打断了阿勒达瑞安,“你不会舍弃自己和你祖父为友谊做出的努力。此刻你被她吸引,但不能止住内心对海洋的渴望、对功勋的追逐,如果真有她和林顿邦交两者择一的事情,你不会选择她。”

埃尔隆德言语庄重如真正的长者,谆谆地压下来,但又比平时更锋利。

阿勒达瑞安无可辩驳,头脑一冷。

“无论何时,如你亲自问她是否愿意跟随你,得到了她的同意,就算是至高王,也不能阻拦。”

说着,埃尔隆德想到在暮光中跟着自己的绿影。

他想到她全神贯注看着自己的样子,金色眼睛貌似平静,却有一种坚硬的凝固感,像鹰的注视……仿佛谁也不能阻拦。

王城藏书浩瀚,且聚集着众多优秀的精灵工匠、学者,阿勒达瑞安为了各类地理、建造的资料,四处忙碌,但也会寻空走上王庭,试图见秦月琅一面。

而女侍官总说:劳瑞恩又跟着埃尔隆德大人走了。

即便他追问,女侍官也只会回答:当然是她自己溜出去的,陛下也问过几句,后来让我们不用拦她走。

这么几回下来,阿勒达瑞安更觉得自己与她机会渺茫。

后来,阿勒达瑞安再一次从王庭无功而返。这一次,他恰好走过高处,又恰好望向了王城的卫戍武场。

努门诺尔王室的明锐视力让他清楚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她就跟在埃尔隆德身后,像侍官口中描述的那样。

她看着地上未收起的弓,试图触碰。埃尔隆德背对着她,却有所感知似地转身,伸手去制止。

她没有避开对方的动作,手就直接碰到了他的手,埃尔隆德立刻向后退了一步。

她就势握住弓身,举起对她来说显得格外巨大、沉重的弓,接着,她竟然对着空空的后背,划出一个拿箭的弧度,而后扣起拇指,拉起弓弦——

没有,她没有拉开。

埃尔隆德轻笑一声,少女动作一僵。她定了片刻,将手中的弓抬起来,递给他,那双明亮又深沉的眼睛,便也抬起来,像面反光的镜子,映出她所注视的人。

不知为何,黑发精灵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

看着这一幕,阿勒达瑞安紧攥起拳。他再度意识到,把她带到王城来的自己有多么愚蠢,冥冥中却也明白,那时她已决意与他分别,是他指出了林顿王城,他才能在这一路陪伴她左右,和她多享了片刻时光,也许神的旨意就是让她抵达这里。

这不是他能选择的,就如同她的目光所及,只由她自己决定。由此,他又想到埃尔隆德“她和林顿邦交两者择一”的话,他觉得,真相实则更为残酷:他只有选择后者的权力,而没有选择前者的资格。

——可他也不会就此放弃,他总能有这个资格。

埃尔隆德接过弓后,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纳迪尔?”

秦月琅顺着他的视线,侧首去看,远方灰色台阶上空无一人。

有时候,秦月琅觉得埃尔隆德,还有那位银发的王庭主人,脾气都好得出奇,甚至会让她怀疑,精灵都是这样的好性子。

开始,她屡次三番溜出王庭,跟踪埃尔隆德,打扰他工作,他总是不紧不慢地把她截住,然后送回王庭,后来,埃尔隆德应该是得了指示,直接默许她跟到他身边。

和他在王城中四处兜转,她当然畅通无阻,几次下来,竟把各处建筑都摸熟了,又把不同打扮、不同职业的精灵看了个遍。

譬如现在,他找到卫戍队长谈论公务,而她在外面观察精灵的武器架。

值守的卫戍目光冰冷地瞪着她,如果她稍微靠近几步,就是一顿衣甲和武器摩擦的声音。

总之,随着她观察的深入,也随着她获得了一位语言老师,秦月琅算是知道,精灵往往高傲而坚持。至于王庭主人和埃尔隆德,她想,应该是作为君王和执政官,他们更宽宏大度,也更深不可测。

几日后,努门诺尔王子离开王城,赴往南方的米斯泷德,也即灰港,同时,秦月琅的语言老师,辅佐埃尔隆德处理政务的林迪尔,对五年内教会她辛达语彻底失去信心。

如今林迪尔远比过去热情于公务,离开议厅、出发前往王庭前,他还对上司埃尔隆德恋恋不舍,仍要向他抱怨自己的学生。

他不停叹气:“埃尔隆德大人,我从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学生,她难道学过什么刻板的语言,因此从不能领会词的变音?就这一点,我绝不相信她是一位迈雅!”

埃尔隆德接道:“那你可以和有兴趣研究这个问题的学者们交流一番,给他们提供一条出色的证据——尽管我们都不知道维拉用的语言是刻板还是灵活。”

埃尔隆德没有和他同仇敌忾,林迪尔脚步突然一停,想起什么似地,又看了看埃尔隆德,说:“大人,既然你今天不忙,你替我去吧,也许你教得比我好呢?”

埃尔隆德进来的时候,秦月琅正半撑着头,神色懒惫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金眸半敛,浅唇抿起,手指僵硬,一副头痛又不情愿的样子。

忽然,笔尖重重划下去。

她神色阴沉地汲起墨,极快地划开几笔横线,似乎是想把之前的笔迹彻底遮盖。

此时,埃尔隆德走到她桌前。

她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惊讶——惊讶过度就会到骇然,她直挺挺地一下站起来,金色中一点瞳孔惶惶地颤动。

“啪”的一声。

墨水被纸笔推搡,高高溅起,翻到她的衣袖和手上,染出褐色的痕迹,一片狼藉。

她忙扶好墨瓶,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囫囵地说着“请原谅”,将透着墨水的纸张拿起,转出了书室。

等她回来时,双手已经干净,只是袖子上的大片墨迹没有去除,她拿了清洁用的纤维块,几下就将桌面清理好了。

“您……什么……事?”

她问得犹豫又缓慢,但这并非她内心的写照,只是因为她还不太会说精灵语。

她如无事发生般站在桌边,平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埃尔隆德想,刚才的那一瞬间,还真是她少有的手足无措,但她反应得也快,即便处于毫不虚假的慌乱中,还有这么快的反应。

她大概习惯了背负秘密,沉重的秘密能轻易把人塑造得不一般。或许也因此,她才能常常向他递来重得凝固、明得刺眼的眼神。

她本身也是个谜题,埃睿尼安却不急于破解,或者说,毫无破解之心。

此刻,埃尔隆德突然明白了他所忠的陛下的想法,他暂时也对破解谜题失去了兴趣,他只注意到她眼角下有一抹散开的褐迹,或许她在清洗时弄上去。

“你叫林迪尔‘老师’是吗?”

开口时,他不由得微笑起来,他眸中的灰,像暖色霞云散开而成清淡的色彩,日光彻底落入海洋了,星芒就跟着升起来。

秦月琅不解地看着他,目光明烈如常。

他继续道:“今天我代替林迪尔,你会叫我‘老师’吗?”

她略微怔了一下,然后脸上倾泻出不满,甚至是谴责之情,不知道是对林迪尔还是对他的?

应该是对林迪尔的,埃尔隆德想。

她静了许久,最终认命似地喊道:“老师。”

这道声音,伴随着她眼角的褐迹,一起染进了埃尔隆德经历千年的记忆里。

后来,在黑暗笼罩的时刻,在敌我难辨的残酷战争中,他也不曾忘记,只是那时,记忆中所藏的隐秘欢愉已不再,他只能怀揣着憎恶,为之无比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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