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湘宁不宁
一直到将凌雪送出舱外,看着她乘着一支小船远去,薛璟文还沒有从繁复的心思中走出來,将晋京的全部据点送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根本不信任他 ,还是说她对他过于信任了,若都不是,那她又是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
“我们并不缺暗中的杀手,为何还要拉拢他们,”那个有如空气一样的侍卫,突然出声,递到薛璟文手中一小壶酒,接着说道,“何况鬼薇的风头太大,恐于我不利,”
“你不懂,”薛璟文说着,又接过他递來的一只酒杯,将清冽的酒倒入杯里,
“愿闻其详,”侍卫压低着声音说道,
“我要的就是他们的名声在外,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将美人绑在我身边,”他说着,指了指身侧,轻笑着倒进了嘴里一杯酒,
**********
轻风吹过,吹起她的几缕发丝,凌雪坐在小船筏上,目光直直的看着水面,
锦川摇着桨,他竟会划船,这是凌雪沒有想到的事,不过这也省去了许多麻烦,莫名的,她的心里忽然闪过一句话,有他在真好,
这样的句子,让她自己都为之一惊,
正慢慢摇着桨的锦川,见到凌雪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不对,急忙问道:“怎么了,”
“沒,沒什么,”她说着,觉得有种被人窥探了心里秘密的感觉,她的耳应泛红了吧,
现在的他们已远离了薛璟文所在的船舱,虽是深夜,可是,整个湖面上却是光彩艳艳,各色的灯笼,映在湖里,衬着月光,搅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色彩,
被这样的节日气氛所感染,凌雪忽觉得挂在他们这只小船船尾的灯,那灯光也柔和而温暖起來,
“你怎么会答应他,”锦川见四周沒人,轻声问道,语气里都是不解,
“有何不可,”凌雪依旧看着那昏黄的灯光,反问着,
“是他将鬼薇推到了如今的风口浪尖,又许下那些空口白牙的承诺,想让我们的人替他出生入死,成为他上位的一颗棋子,随时都会被他丢弃,而且,他对你……”他说到这里,沒有再说下去,
“你说的这些,都对,”她笑了笑,“你知道我们现在想要鬼薇真正壮大起來,最紧缺的是什么,是钱财,看上去是他在利用我们,但是,谁是谁的棋子还说不准,”
锦川听着凌雪的话,半晌说道:“我只是怕你会再次受到伤害,”
凌雪笑的眼都弯了起來,轻道:“那样的事,一生经历一次就够了,”她说完,目光转到船尾那温和的灯上,
再次受到伤害,她知道他指的是介从之的事,只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是么,他对她的欺骗,他对她的承诺,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的她和他之间,只有着仇恨罢了,至于薛璟文,试问因为轻易相信别人而伤到自己的人,还会再轻易信任一个人了么,
而且,就算锦川掩饰的再好,她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酸溜溜的味道,难道说他以为她会喜欢上薛璟文,真是不自信的家伙,他怎么可以这么想,
凌雪想到这里,撇了撇嘴,沒好气地说道:“不能在晋京过夜,”
锦川听着她沒头沒脑的话,轻轻的“嗯”了一声,加快了摆桨的速度,
眼看着就要到岸边,负责接应他们的鬼灵也在慢慢向小船靠近,谁知就在这功夫,斜刺里突然冒出一条船,正对着她和锦川所在的位置撞來,
这个距离,两人用轻功跳到岸上是完全可以的,可是不知道來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是冒失的暴露了会武功的事实,只怕会落人耳目,这样就不利于他们在晋京中活动了,
锦川自是也知道这样的道理,急忙调转船的方向,堪堪让两只船擦着边过去,他们却已离岸好远,这回若是再用轻功恐怕还要借一次力才能上岸,
这时,冲撞过來的船才将船头的灯点亮,凌雪这才看清,与他们同等大小的船只上也是有着两个人,一个蓝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另一个却是负责摆桨的小厮,
那小厮一边被中年男子教训着,一边不时的偷眼瞄向他们这边,眼神里全是好奇与惊喜的色彩,
凌雪只一瞥,就将他的目光忽略了过去,扫到中年男子嘴角时,眼神却是一滞,随即又很快恢复过來,
抖了抖已被湖水打湿的衣服,让锦川将船摆到岸边,对于中年男子的道歉之语,只是回了一句“不妨事”,就径直走了开去,
想要靠拢到她身边的鬼灵,看到她的手势,飞快的隐藏在人群里,再不见踪迹,
锦川拧着衣服上的水渍,懊恼地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换件衣服吧,”
凌雪看着他的眼,知道他的懊恼是假,想必,他也看出了这两人的不对劲,她伸手拢了拢刚刚被弄乱的头发,手上动作飞快的将一个短小的簪子拿在了手里,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晋京里鱼龙混杂,谁知刚刚那人是什么來路,她防备着一些也是好的,
果然,在两人走进一个僻静的小巷时,就有人跟了上來,一共五人,人手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气势逼人的将他们围在巷子里,
“你们要做什么,”凌雪眸子冰冷,藏在袖中的手腕微扣,蓄积着一击中的的力量,
“凡是跟三殿下走的近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上面说了,对于敌人,就要赶尽杀绝,”领头的一个向前迈了一步,他手上的刀尖几乎就要碰到凌雪的鼻子,
“上面,你们是谁派來的,”凌雪显然更在意他们的幕后之人,不然两人早就施展轻功逃离这几个半吊子的追踪了,
“将死之人沒有必要知道太多,”那人说着,举刀就砍,大有一刀就欲砍死眼前之人的架势,
凌雪见他这般,却只是微微侧身,抬手间,他刚举过头顶的刀就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上,再看时,那短小的簪子已沒入他的眉心,只见那人狰狞着面容倒到地上,沒了呼吸,
见到这样的场景,她只是微微向后撤了一步,防止溅出的鲜血沾到自己身上,面容平静地说道:“不想死的话,就说谁派你们來的,”声音清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