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至于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尤里卡已经不愿多想。
她醒来后，只剩下一个想法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子里——绝对不要碰五条悟自带的零食，绝对。
之后的这些天，不知为何，学校并没有给她派发任务。
用于发放任务报酬的银行卡倒是很快送到尤里卡手里，连带着几套高专|制服——制作前还特意问她有没有改动需求，她一听能改，连忙提出原本的裙子改成裤裙，这样一来以后战斗和训练时就方便很多。
期间尤里卡只是跟硝子呆在高专里上课还有训练，看着另外两个同期进出学校做任务。
夜蛾老师倒是来找她谈过话——关于她的术式和能力。
大意是他已经将尤里卡的术式上报给高层登记，不过他并没有在报告提及她的咒力里混合了其他力量这件事。
“毕竟只有悟能看出来。”夜蛾说道，“你以后把自己当作一个拥有反转术式的咒术师就好。”
在咒术界，除非强如五条悟，且还有个延续千年的咒术世家出身，过于特殊的能力很容易招致灾祸。尤里卡本身就是人体实验的受害者，夜蛾不想让她日后以为自己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而已——至少在高专这些日子里，能让她好好成长。
尤里卡清楚自己这份脱胎于原始胎海之水的力量在这里有多与众不同，咒力和元素力压根就是两种体系，现在她都没想明白为何她身上会有咒力，两者又为何会融合。
与此同时，她也认同夜蛾老师的想法，所以在交谈之后，尤里卡加快了研究自己术式和能力的脚步——她需要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并筛选出不可公开的招式。
为此，她课下还专门去找五条悟帮忙——这人估计对她的元素力和体质很感兴趣，很干脆地答应了。
还未完全进入夏季，最近任务也不多，难得空闲的夏油杰也拉上家入硝子过来围观。
尤里卡：“唔……”
五条悟：“唔……”
“你们两个——”家入硝子咬掉冰棒上最后一口，“要蹲在那里到什么时候啊。”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夏油杰，这人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已经变成百无聊赖坐在树荫下用手机玩飞机大战的状态了。
尤里卡和五条悟齐齐蹲在尤里卡召唤出来的水形动物旁，看着到处乱爬的螃蟹，不同的脸庞露出相同的苦恼。
尤里卡一脸苦恼：“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学尤里卡皱着脸的五条悟：“就是这样咯。”
尤里卡失望叹气：“连无敌的六眼都做不到吗。”
“你这家伙——！”五条悟一巴掌将横着爬到他面前的螃蟹拍散，“试过多少遍了，就是反转术式改变了你的体质啊！”
刚刚他们一直在探讨一个问题——尤里卡能否在不调动咒力的情况下，转变自己的身体。
尤里卡对五条悟的说法保留意见，提瓦特没有咒力的存在，五条悟的观点根本无法解释那天她是如何挣开绳索逃跑的。
她站起身来，企图继续用行动说明五条悟的观点是错误的，抬起手试着调动身体里的元素力进行转化——
但还是失败了。
不仅如此，她连元素力都感受不到。
五条悟转着手中的墨镜，“我就说嘛！你还是用反转术式吧。”
尤里卡依言麻木地运转反转术式，这次轻易就成功了。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啊！”尤里卡郁闷地使劲捏捏自己的手，Q弹的手感非常上瘾。她百思不得其解，在提瓦特的时候她明明能感受到水元素力啊！
最终尤里卡还是放弃了直接转化，她逆转思路，尝试能不能在纯水精灵的状态下摒除咒力。
她在脑海大致勾勒出一个想法后，动手结一个手印，霎时，一个一人高的水鸭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五条悟：“哇哦。”
尤里卡没想到一次成功：“咦咦？！”
把小圆墨镜拉到头顶，五条悟的视线不断在尤里卡和她召唤出来的鸭子之间移动，最后定格在尤里卡微微发亮的眼睛上：“有趣！”
他观测到，鸭子的水元素外膜包裹着庞大的，经过反转过的咒力——而尤里卡本人，身上无法窥见一丝咒力，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一个水元素人形生物。
如果不是他有六眼，或许还会以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天与咒缚。
五条悟觉得万分神奇，他双手伸向尤里卡腋下，毫不费力地把她抬起来。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尤里卡被五条悟整个人双脚离地抬起来，她在半空狂蹬双腿，十分没安全感，气愤道：“五条你在干什么！”
五条悟献宝似的抬着尤里卡就往同期方向跑：“杰！硝子！快来看！”
夏油抬起头来，他先是退出游戏界面打开相机拍了张照，才慢悠悠地说：“你先把尤里卡放下来吧，她看上去很生气。”
“咦，你在生气吗？”五条悟把尤里卡放下来，一脸真诚发问。
家入硝子拉住终于脚踏实地的尤里卡，安抚：“算了算了，别跟人渣计较。”
尤里卡脸色狰狞地给五条悟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怕两人冲突升级，夏油杰飞快地直入主题：“悟，你想让我们看什么？”
“啊——对，”五条悟的思路被拉回来，然后指向尤里卡，“她！现在身上完全没有咒力！真的变成一个人形水团了耶！”
“成为了烂橘子最害怕的那种类型呢！”五条悟幸灾乐祸，随后又问，“我真的很好奇，你经历了什么。”
夏油杰出声警告：“悟。”
自那天以后，夜蛾老师私下里找过他们三人，提醒他们尽可能不要在尤里卡面前再提及之前的经历，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怕什么，她自己都不介意。”但五条悟显然不这么想，甚至认为当初尤里卡跟他们说忘记这一事只是单纯的借口，他开始起哄：“快说说快说说！”
“没关系。”虽然很不爽五条悟跟个小学生一样的态度，尤里卡翻了个白眼对他幼稚的举动进行鄙视，把外放的咒力回收，最终坦言在海底遇到的一切。
“所以说，尤里卡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大几率是诅咒的咒力和水元素力融合的结果？”家入硝子又拿起一罐芬达，拉开拉环，喝了口汽水，总结道。
夏油杰反驳：“诅咒的咒力不能和人融合吧？”
他获得了来自好友的赞同：“确实。”
于是三人的眼睛盯住尤里卡。
——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尤里卡很想这么吐槽，但她想起了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纯水精灵的相关信息。
水纳万生，清浊共舞。*
纯水精灵的特性是包容一切，并且向往融合。
诅咒的咒力不能与人融合，但是纯水精灵可以跟咒力融合啊！尤里卡无声呐喊，她甚至可以推定，她的咒力来源就是当时海里那只咒灵！
真相理所应当地被拼凑出来——她大约是喝下原始胎海之水后，因为本身体质原因，又或许是某些不得而知的差错，没有溶解，而是往独立个体的纯水精灵转化，由此她才能逃出基地，还在没有潜水服的情况下，在水域潜泳了那么长时间。
接着她遇到咒灵，根据当时的记忆和感受，她来到这边的海域时，身体曾一度转变回来，所以她才会被那只咒灵控制住并且刺伤。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在激烈的求生意志之下，她的身体再度进行转化，并融合了那只刺进身体的咒灵。也因为她当时身体的转变，身上的伤口才会痊愈。
得出结论后，尤里卡挑挑拣拣把能说的说出来。
五条悟沉思一会，否认了一点：“不，最开始的咒力应该还是你自己激发出来的，融合是之后的事情。”
尤里卡不置可否，事已至此，咒力来源在她看来不再重要，她随口附和：“也有这种可能。”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尤里卡？”家入硝子问道。
尤里卡比了比自己的二头肌：“感觉超棒！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水下潜泳一天！”
五条悟听到这句话，灵机一动：“你要不要试试！”
秒懂五条悟想作妖的心思，家入硝子反对：“太危险了吧。”
像想起什么一样，夏油杰试探性开口：“我记得高专的仓库里好像有个很大的鱼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