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要送他离开
婚礼的这天。气氛已经又欢乐而变得凝重。乔晟的骤然去世也让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随后的几天。薛童和乔磊都在准备着乔晟的葬礼。准备着送他们的父亲离开。
“乔磊。你现在还恨他吗…”薛童一边折着金元宝一边对乔磊说着。在说话的时候。手指也都在颤抖。
乔磊沉默了许久。他的双眼始终盯着手中的金色纸片。尽管折出的元宝看着褶皱不堪。但他还在一个个的尝试着。“恨…从头到尾都恨…我不会原谅他的。永远都不会。”乔磊那冰冷的口气让薛童感到寒冷。
在一旁折的最认真的王梦瑶听乔磊这么说也想到了当时乔晟走时的模样。一瞬间。那泪水便再一次的在她脸上肆意流淌。“呜呜…”
薛童正打算张口。乔磊便又继续说道。“他是我爸。我虽然恨他。但这关系断不了。虽然以前他对我很刻薄。永远不会站在我的立场考虑。哪怕走了都沒能跟我说句告别的话…但他还是我爸。恨却又想念。”
正说着。乔磊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乔磊从來不会哭泣。流血的次数都要比流泪的次数多。但是这几天以來眼泪便时不时的在他的脸上划过。所以薛童和王梦瑶也不再感到奇怪。
“在我小时候。每天放学回來都不能休息。因为我妈死的早。所以他对我的要求也十分的严厉。一直想要我成为像他那样的人。”乔磊折元宝的速度慢了下來。嘴里也念叨着从前的那些往事。
“当时我的梦想是做一个漫画家。但是这样的梦想却被他打破。他不允许我有这样的想法。不允许我做经商之外的事情。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恨他了…”乔磊顿了顿。长长了吸了一口气。以至于眼泪也不会夺眶而出。“呼…恨了他这么久。现在终于解放了。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再恨他了…哈哈…”
乔磊的苦笑比杜鹃的声音还要凄厉。王梦瑶原本还是在低声哭泣。但被乔磊这样一刺激。哭泣的也是更加的汹涌。她干脆放下了纸。直接趴在桌子上哭泣。
薛童一把抱住了乔磊的肩膀。两眼的泪水也顺着乔磊的手臂向下流淌。他的哭泣虽然沒有声响。但是他的心也在泣血。
“终于啊。我终于可以不用再恨你了。爸。”乔磊突然抬起头。冲着天花板大声地咆哮着。随后他也是像王梦瑶一样撕心裂肺的哭泣。双眼也被泪水所朦胧…
七天之后。是乔晟安葬的时间。乔晟在生前就已经为自己买下了一块墓地。正是当地风景最好的地方。安静的环境也可以让他死后得到安宁。
这天。天气大好。明媚的阳光。鸣叫的鸟儿。空气中也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可是乔磊他们四人却都是一脸的忧伤。沒有被这样大好的天气所感染。
王梦瑶从一进墓地就开始哭泣。前段时间哭泣的时间过长也让她的眼睛出了一些问題。以至于现在都已经看不清前方的东西。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乔晟的骨灰盒也由乔磊來保管。
工人们在那地上挖着土。一铲子一铲子的沒多久就掘出了一个小坑。为了让乔晟的骨灰盒可以得到保护。他们也在这个坑的四周都铺上一层大理石板。
乔磊拿着乔晟的骨灰盒。手指紧紧地扣在盒子的四周。在强烈的压迫下。手指的颜色也是煞白。
“好了。可以放下去了。”忙碌了许久。工人站在一旁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对乔磊他们说道。
可是看着那个坑。乔磊刚走近了几步却又急忙了退了回來。并且又将手中的骨灰盒更加的抱紧。
“老攻…放下去吧。让你爸早日安息。”薛童走上前想要从乔磊的手中拿过骨灰盒。
“不。不行了。我來。让我來…”乔磊连忙的躲避着。看着骨灰盒上的照片。虽然也是满心不舍。但他最终还是将骨灰放进了那个四方的小坑。
看着那骨灰盒一点点的被黄沙掩埋。看着乔晟的照片一点点的淡出自己的视线。乔磊也再一次忍不住哭泣。虽然沒有声音。但是痛苦也折磨的他眼圈发红。
“啪啪。”最后。工人又用铁铲加固了下那层土。随后也用旁边的那些白色的砖块将那黄土再次的砌上。
忙活了好久。乔晟的骨灰终于场面于地下。这个生前被这些后辈所鄙视的人。也终于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看着碑文上的名字。乔磊他们四人都是怀念。以前的恨意也都随着黄土所掩埋。“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和乔磊好好过下去的。我们一定会幸福的。”薛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乔磊的旁边。五指也紧紧地与乔磊的扣在了一起。
“啊。”此时的王梦瑶还在放声的哭泣。朦胧的眼睛已经彻底看不清东西。声音也变得嘶哑。哭了许久了。眼泪都已经被她哭干了。因为过度的伤心她也是险些瘫倒在地。
“别太伤心了。哭得时间这么长。自己的身体也要哭坏了。”约翰扶着王梦瑶说道。
“啊…我…我怎么能…怎么能不哭啊…”王梦瑶颤抖的声音听着都让人心痛。
站在墓碑的旁边。乔磊也紧紧地抱着薛童。他的泪水一滴滴的打在薛童的肩膀上。那温度也灼烧着薛童的心。“童童…我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不难受了。”薛童一边拍打着乔磊的后背一边安慰道。
听着薛童的安慰。乔磊将他抱得更紧。泪水也是更加的汹涌。在乔晟生前。他看不到乔磊和薛童最后的仪式。但是死后。在他的墓碑前。他却可以看到薛童和乔磊幸福的样子。
哭泣是今天的代名词。泪水让今天明媚的天气变得讽刺。四个人在墓地都怀着悲痛的心情。送别了他们曾经最恨的人。大伯、父亲…生命中。沒有了乔晟的明天。或许真的会变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