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凌寻风这霸道之举，不免目瞪口呆。
孙家婆婆被凌寻风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狼狈地跌倒在地上，连身上的衣服都染上了地上落了一地的螺蛳粉汤汁，“你，你这恶毒的女人，竟敢打我，我要报官！”
连一旁的秦雪梅也不去扶她，她只得颤颤巍巍地爬起身，等站稳脚步，想要将巴掌还回去时，却见李北书直接挡在了凌寻风身前。
她悬在半空中的手，也只能悻悻然地放下，“你们等着，等我儿子报了官，非把你们一个两个都抓起来！”
凌寻风见孙家婆婆总算甩头走人，担忧地上前查看杜四娘，“四娘姐姐，你可否伤到哪了？”
“我未曾伤到，怀安哥，你伤到没有？”杜四娘这才反应过来，看了张怀安背上的衣裳早已湿了一大片。
“这里有我备的一身干净衣裳，你赶忙换上罢。”店内开张第一天就发生这等大事，此时每个人早已无法各司其职，连忙得热火朝天的苏勉都出来查看状况。
“我去请郎中过来。”杜四娘有些着急，准备离开。
“杜姑娘，留步，我去便可。”顾辛哲在一旁主动揽了事做，“这边怕是还需要你。”
“我也去。”李文清见顾辛哲一走，她也紧跟着追上。
等钱进宝等人收拾地上残局之际，凌寻风才想起店内还有顾客在。这下可好了，万一他们不知所以然，以讹传讹，败坏她名声事小，但店内生意若因此受到影响，那可如何是好？
但她又丝毫不后悔刚刚所作所为，扇那孙家婆婆一巴掌都算不得解气，那些恶毒之人长期用恶心之语中伤霸凌四娘姐姐，四娘姐姐这些年所受伤害哪是这一巴掌能还得清的？
“凌老板，若你有需要我之处，尽管同我说，今日是我秦雪梅的不对，不应该扰了凌老板的生意。”秦雪梅记起来，是凌寻风用了五百两替她赎了身，助她脱离苦海。
只是那时，她不知道的是，肉-体苦海的尽头却是精神的苦海，苦难还更为之重，无穷无尽。
“你也是无心之举，这不应当怪你。”凌寻风淡淡说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事情终是因我而起，我亦会担责。”
“那小风便多谢姑娘有这份心。”凌寻风仍旧客气回应，她现在可不敢随便相信她人，这秦雪梅当时可是插在孙武与杜四娘婚姻中，做了那“情妇”的，谁知她们是故意来此演了一场戏恶心他们，又还是真是可怜之人呢？
她不敢随意猜测，也不想去猜测。
“各位顾客，今日本店所发生之事，实为无奈之举。小风今日所举，虽是冲动，但皆情有可原，望各位事后将此事撇开，勿加以言论，以免以讹传讹，伤了这三位无辜女子。”凌寻风指了指杜四娘、秦雪梅及其身旁一姑娘。
“凌老板，理解理解，我等早已知那孙家恶婆名声，从来都是两面人物。”一位女顾客发声后，其余顾客也纷纷附和着站队。
“如此，小风便谢过各位了。但今日所发生之事，确实也是影响了诸位食欲，小风甚是愧疚，在此决定，今日各位开销，权当免费；另外，这是五折的优惠券，各位日后若对小店美食还有兴趣，可凭此券享对应次数优惠。”
“凌老板豪爽。”
“多谢凌老板。”
……
凌寻风礼貌送走了顾客与秦雪梅等人，寻味店在开张第一日便不得不早早打烊。
李北书看着凌寻风欲言又止，凌寻风倒是知他心意，“李公子不是还说钱财乃身外之物？那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便不是大问题，所以这些辛苦都无妨。”
他看着凌寻风又去收拾了残局，脸上欣慰一笑，凌寻风的胆量与见识，却是他未曾真正了解到的。
他总觉得，他对她仍是一知半解。
她就像是那带了刺的玫瑰，鲜艳的外表下，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根刺。任凭他人越过那些刺，拔了她片片花瓣，她仍旧能靠着独留的花叶散发阵阵芳香，也还能将人扎得满手是血。
顾辛哲终于将郎中请来，此刻张怀安已在店内食物储物间处换好了衣裳。
“怀安哥，你给郎中看看。”杜四娘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幸得天气转凉，小伙子穿得是厚了些，否则难免更为严重。”郎中缓缓说道，“这些草药，尽快让这位公子敷了罢。”
顾辛哲在郎中来之前，他早已提前讲明张怀安病情，郎中才得以事先准备了可敷的草药来。
“多谢老先生。”杜四娘感激说道。
她主动请缨，准备帮张怀安敷那些草药。
郎中吩咐完所有事宜后，便离开了。凌寻风见杜四娘守在张怀安旁，若有所思，也示意其余人先行离开。
杜四娘看着张怀安背上通红一片，还起了小泡，又一次忍不住心疼，“这本是我应遭受之罪，你又何必替我承担？”
“四娘，我……”张怀安伸手想拉住杜四娘，却被她躲回了，他垂眸，黯然失色道：“我之心意，你又何曾不知？”
“怀安哥，四娘怕是担不起你那心意了。我知你是好人，我也以为离开了那孙家后，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杜四娘，但今日，当那孙家婆婆前来闹腾之际，我却懦弱地不敢站出来，害得你同小风等人替我遭了罪。四娘早已配不上怀安哥了，怀安哥又何须执着于此？”杜四娘苦笑着。
人总该向前看的，她也不愿在婚姻上再踩一个坑。
她知自从她搬到李府后，张怀安便有事没事借着送老豆腐之事打听有关她的各种消息。
最近店铺开张，他为了见杜四娘，更是直接接手将老豆腐送到寻味店的差事，这才让他遇上了那恶毒的孙家婆婆。
张怀安才知道，四娘这些年的苦，是他无法想象的，他知她一时半会难以走出，反正他已准备好同她过这一生，又何须执着于眼下她的是或否？
他温柔一笑，眼神柔和，“四娘，你有你的主意，我不想也不能干涉你。但你也知道，我也有我的执着，我会尽可能不打扰到你的正常生活。但兴许有一天，你也许会愿意再相信一次，相信我并无一句虚言。”
杜四娘听此，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做何回应。
她终是蹉跎了他的岁月，但他却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