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比武大会将在明日举行，宴会的餐桌上摆放着共计六十四道菜，代表着六十四位远道而来为他们的领主争夺银翼的勇士。宴席上有从河流湖泊捞上来的狗鱼，鳟鱼和鲑鱼，有海里来的螃蟹，鳕鱼和鲱鱼。放眼望去，尽是鸭子，阉鸡，满是羽毛的孔雀，配上杏仁乳的天鹅，烤得喷香作响的乳猪嘴里塞着苹果被端上桌，城堡院子里的火坑上烤着三整只巨大的野牛——对于厨房门来说，他们也太大了点儿。奈斯特子爵大厅的高脚桌上堆满了刚烤好的面包，地窖里搬出许多巨大而沉重的奶酪轮。宴席上还有新鲜的黄油，以及各式各样的蔬菜：韭葱，胡萝卜，烤洋葱，甜菜，芜菁，防风……最棒的是奈斯特大人的厨师们准备了一个十二尺高的柠檬蛋糕，做成了巨人之枪的形状，上面饰有糖做的鹰巢城。
宴会还为来宾们还备有礼物，极好的礼物：每个参赛者都可以获得一件银线织成的斗篷以及一只做成鹰翼形状的青金石胸针。参赛者前来观赛的兄弟，父亲或是朋友可以得到由精钢打造的匕首，而他们的母亲，姐妹或者其他贵妇则可得到成堆的丝绸和密尔蕾丝。最后一道菜享用完毕后，大厅的桌板被抬下支架以便清出场地供人跳舞，乐师们也次第而入。珊莎坐在坐位，有许多人会邀请她跳舞。
小指头提醒她要留意一个人，小劳勃·艾林的继承人，他的堂哥唐纳尔·艾林。回想当初培提尔还详细为他介绍了一下这位唐纳尔·艾林的来历，“我们从贾斯皮·艾林公爵说起，他是琼恩·艾林的父亲，他留下三个子女，其中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琼恩，鹰巢城和爵位给了他；次女亚丽，嫁给伊利·韦伍德爵士，即当今韦伍德伯爵夫人之叔。贾斯皮·艾林公爵的第三子，罗纳·艾林爵士，娶了贝尔摩家的老婆，但只和新娘子做过一二次便因胃病发作而奄奄一息，可怜的罗纳临死前，他儿子艾伯特在大厅另一边降世。后来，琼恩·艾林结婚三次，但头两个老婆都没给他留下子嗣，所以他外甥艾伯特一直是他的继承人。与此同时呢，伊利却拼命在亚丽肚子里播种，她几乎每年生一个孩子，最后给了丈夫八个女儿和一个宝贝的小男孩，也取名为贾斯皮——做母亲的则因难产而死。男孩贾斯皮历经千辛万苦方才诞生于世，却很幽默地在三岁那年被马儿踢中脑袋……接着天花夺走了他的两个姐姐，剩下六个当中最年长的嫁给丹尼斯·艾林爵士，他是鹰巢城本家的亲戚。你知道，峡谷里到处都有艾林家族的分支，他们个个傲慢瞧不起人——海鸥镇艾林家除外，这一支晓得与富商们结合，结果既发了横财，又不引人注目，终于兴旺发达。丹尼斯爵士来自于一个更骄傲更潦倒的分支，他在比武场上建立了名声，长得英俊，为人豪侠，知礼虔诚，号称‘谷地的宠儿’，再加上他冠有艾林姓氏，因此韦伍德的长女嫁了他。他们的子孙也将是艾林，并成为自艾伯特之后谷地的继承人。真凑巧，疯王要了艾伯特的命，篡夺者战争爆发之后，丹尼斯爵士很快抛下怀孕的妻子前去参战，并在鸣钟之役中阵亡，由于过度的英勇而死于战斧之下。人们把消息告诉他老婆，她便因悲死去，可她留下了一个儿子，取命为唐纳尔·艾林。所以告诉我，亲爱的，唐纳尔·艾林的身份是……？”
“他是劳勃的继承人！如果劳勃有三长两短……”
培提尔抬起一边眉毛，“唉，我们可怜又勇敢的乖罗宾是个百病缠身的孩子，出什么意外也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劳勃有个三长两短……唐纳尔·艾林便是唐纳尔大人，鹰巢城公爵和艾林谷的守护者。琼恩·艾林的封臣们永远不会喜欢我，也不会喜欢咱们成天犯病的劳勃，但他们会追随少鹰王。”
她现在是私生女，私生女是配不上高贵的少鹰王，但小指头想要更好地统治谷地就必须拉拢他。在舞会开始之前，珊莎就曾见过他的表弟哈罗德·哈顿，他这个人很糟糕，希望他表哥会好一点。她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唐纳尔的踪影，米兰达凑过来说，“阿莲，快跟我来，我告诉你，外面有一场精彩的对决。”她拉着珊莎走出大厅，不远处正有两位骑士正在使用钝剑比武。珊莎为另一位骑士担心，因为他的对手是林恩·科布瑞爵士。
尽管正在面对的对手是谷地最危险的骑士，但另一位骑士卻丝毫没慌，手中的钝剑反而使得越加灵活。二者交战许久也未能分出胜负，双方的侍从为他们摘下头盔。以‘老男人’的标准而论，林恩爵士长得挺俊，但另外一人……骑士摘下头盔露出他的真面目，他长得非常英俊，四肢修长，肌肉结实，又像长枪一样挺拔，有着一头沙金色的乱发，眼睛是淡蓝色，还有着一个鹰钩鼻，他和哈罗德·哈顿非常像，但比他更加俊朗，让她想起了百花骑士。
和科布瑞之间的比试使他兴奋，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可以看见漂亮的酒窝。“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试，林恩爵士，自从上次在高庭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兴奋了。”林恩·科布瑞笑道，“听说你能把在比武场上用钝剑将百花骑士给打倒在地，还打败了他的哥哥加兰·提利尔，我原本还不信，不过现在信了。”
“洛拉斯和加兰都是很好的对手，如果可以我不介意再和他们较量一番，就会很有意思。”
米兰达看着场上的二人，“你看，这才是我要的那类丈夫。林恩·科布瑞虽然喜怒无常，可他长得英俊，拥有谷地最好的剑术之一，只可惜我口袋里没有足夠的金龙也不符合他追求的性别，不然我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不过还有唐纳尔·艾林爵士。”
他就是唐纳尔吗？现在的珊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犯花痴的小女孩了，不过如果能嫁给眼前这位既英俊又英勇的未来艾林公爵，她依然会感到欣喜若狂，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的事。
“我跟你说，唐纳尔爵士是维斯特洛最好的剑客之一，也是本次比武大会中最有希望成为飞鹰骑士的人选之一。他剑术比他的父亲丹尼斯爵士还要厉害，他是谷地的百花骑士。”米兰达的笑声引起了科布瑞的注意，他将钝剑递给自己笨拙的侍从，“小姐们。”他长长的棕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
“唐纳尔爵士，林恩爵士，打得漂亮！”珊莎大声喝彩，“我还好奇你们怎么不在舞会上。”
“我才不和人跳舞，我只期待明日的比赛。这倒是事实，但今早她心中毒舌的魔鬼蠢蠢欲动，让她也向科布瑞爵士挥出一击。珊莎甜美一笑，“听父亲大人说，您哥哥新娶的妻子怀孕了。”科布瑞阴郁地瞪着她：“莱昂诺为此抱歉无法亲至。他和那商贩的女儿呆在心宿城，盯着她肚子一天天变大，好像他是古往今来头一个让女人怀上的男人似的。”
噢，戳到他痛处了。莱昂诺·科布瑞第一个妻子生的孩子体弱多病纷纷早夭，因此这些年来林恩·科布瑞一直是兄长的继承人。当这可怜的女人去世，培提尔·贝里席为科布瑞伯爵牵线搭桥，促成了一门好亲事。第二位科布瑞夫人芳龄十六，虽然只是海鸥镇一位富商的女儿，但带着极为丰厚的嫁妆。人们都说她身材高挑又健硕，胸部丰满，屁股又圆又翘，似乎还很能生养。“我们都向圣母祈祷，希望科布瑞夫人能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米兰达说。
阿莲情不自禁地笑着说，“我父亲总乐意为劳勃大人的忠实封臣效劳，我想他定然也愿意为您玉成一门好亲事，林恩爵士。”
“真是个好人。”科布瑞勉强挤出的微笑让阿莲打了个冷颤，“托谷地守护者的福，我这个没领地、大概以后也不会有封地的人，要继承人有什么用？告诉你父亲大人，我不需要他那窝母马。”话里话外的浓浓恶意，让珊莎有那么一瞬差点忘了林恩·科布瑞是小指头一早就收买的内线。
“对女士要客气点，林恩爵士。”唐纳尔查觉到气氛的不对径，说道，“期待明日的比试。”
林恩·科布瑞应了一声离开，唐纳尔为对手的无礼向二位女士道歉，“请原谅他的无礼，他对这类事很敏感。他父亲在临终前把封地、爵位、城堡和所有钱财留给他的大哥莱昂诺，将祖传的瓦雷利亚钢剑‘空寂女士’剑传给了幼子加尔温，只有他这个次子什么也沒有得到，他为此埋怨了十几年。”
珊莎理解这种感受，“我怎么沒见过加尔温·科布瑞爵士？”她从很多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位心宿城的幼子，人们都说他是七国最强的战士之一，连林恩·科布瑞和青铜约恩都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她在谷地卻从来沒见过他。唐纳尔笑道，“加尔温爵士很多年前就离开心宿城到狭海对岸闯荡，听说他还成为了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女王的御林铁卫，多幸运啊。”
“你很崇拜龙女王吗？”
“这当然！丹妮莉丝女王的公正睿智，英勇无双之名传遍整个世界，只有她有资格统治维斯特洛。”
龙女王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梦想，真希望我也能像她一样。“我经常听歌手们唱起‘紫罗兰骑士’，那是我最喜欢的歌遥。”共同话题能拉紧关系。
“我反而更喜欢‘自戴花环的女王’，不过沒什么关係。对了，女士们，你们还想回去跳舞吗？”
“如果你愿意带着我们的话。”
“这是我的荣幸。”
在弥林昏睡的丹妮莉丝连做了好几个梦，第一个梦境她看到闪亮如蓝色水晶的长城，她守在一个冰冷之人的旁边，烈焰透过寒冷的身体传入她的体內。第二个梦境她看到身处阴影之中的城市，黑暗正在入侵她的身体，可被黑火所吞噬，魁蜥在她耳边低语道，“寻找真相，丹妮莉丝，寻找真相……”第三个梦境她看到一位黑石皇帝搂着一位长得像老虎的女人，他邪恶而强大，沉迷在寒冷的死亡之中。当寒风散去，黑石皇帝变成了一个长得像鱿鱼的国王，他怀中的虎女也变成女人形态的影子，看起来又高又长，十分可怖，她的双手燃着苍白的火焰。国王吹响后角，引来了铺天盖地的死亡。
丹妮莉丝对这些梦感到不寒而栗，如果这些真的是伊蒙学士所说的龙梦的话，她必须小心斟酌。
她的红袍僧马奇罗也自称在圣火中看见了一些预言。“冰与火之战象征着死亡与活人之战，寒神与光之王之战，可预言中的王子却身附两者之力。”
梦境和预言始终困扰着她，她选择把更多的精力投入统治上，这样能够分散忧虑。在御前会议上海蛇科利其大人直接当众宣布立埃林为自己的继承人，这令其人感到震惊，因为埃林只不过是海蛇的幼子，他哥哥亚当的继承权还排在他前面。
由于龙石岛和其他狭海岛屿都是一开始就归坦格利安家族的，所以丹妮莉丝也不算违背誓言，只不过是夺回坦格利安家族原本的领地。因此像瓦列利安家族和赛提加家族这些狭海家族依旧是效忠丹妮莉丝的。自海蛇夺回潮头岛和伯爵之位后，凭借着自己在帝国的权势以及多年累积的财富终使瓦列利安家族重回巅峰时期。尽管瓦雷利亚帝国的中心集中在厄斯索斯，可海蛇依旧希望在维斯特洛继续发展家族势力。他曾幻想在丹妮莉丝重新夺回七大王国之后，可以让自己的继承人娶一个大贵族的小姐，然而亚当在昨天回到了弥林，而他身边还带着一位美丽的野人女孩。
原来亚当自在东海望宴会中和瓦迩跳过一只舞后，二人已暗生情愫，在前往盛夏群岛的路上更是感情一路飞升。就在某天晚上瓦迩主动‘偷’了亚当，二人在到达目的地后直接找了个修士给二人举办婚礼仪式。对于这事海蛇气的不轻，可也无可奈何，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他直接略过亚当选择埃林为继承人，他不希望下一任潮讯之主有野人的血脉。
亚当是毫不介意，反而恭喜弟弟将来可以成为维斯特洛最显赫家族的族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出现家庭问题的人可不仅仅是海蛇，她除了要解决寒铁和血鸦之间的矛盾，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外甥。自从上次被贪食者险些烧死之后，伊耿每天都来向她请教驯龙的秘技，可她哪知道那么多，所有龙都是主动服从于她的。她只好让他去找提利昂，毕竟小恶魔自称为巨龙专家。
她对这个便宜外甥还是很好的，让昆廷·波尔教他武艺，又允许他在自己的图书馆看书，如果他真的有能力的话，也可以挑选自己的龙。
“你刚才那招站的不够稳。”尽管昆廷·波尔脾气火爆，可无人会否认他是一位出色的教头。伊耿在刚才的比试中被他撂倒，“我们再来一次！”
“不用啦，你得继续训练，等训练好了再来。”
“我可是从小接受琼恩·克林顿和罗利·达克菲的教导，我是一名战士，我知道怎么挥剑。”
昆廷·波尔不屑一顾，“他们要么就是让着你，要么也是废物。我不管你接受过谁的教导，在我的校场上就得听我的。”在校场上的不仅仅有波尔和伊耿。加兰和加尔斯这对舅甥也在，‘灰铁’加尔斯和另一位教头克里斯顿·利尔较量，科尔用流星锤打倒了加尔斯，加兰也同样不是克里斯顿·利尔的对手。
“看来我们的训练还不够啊。”加兰狼狈地站起身来，科尔丢掉流星锤，摘下手套，“你们还不错，不过和我比还差了些。”克里斯顿注意到丹妮莉丝也在关注他们，有心逞能，“昆廷，咱们过两招。”
火球嘴角上扬，“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高招，克里斯顿爵士。”拥王者再度捡起流星锤，火球抽出长剑。科尔的攻击更加猛烈，波尔更注重技巧。
二人的武艺非常高强，一时间陷入持久战。但克里斯顿·利尔刚刚连战加尔斯·海塔尔和加兰·提利尔，在体力上肯定不如昆廷·波尔来的好，因此在进行一系列的交战后，利尔败在波尔之手。
“这次不算，等我休息一下再比。”
昆廷·波尔直接脱下护甲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伊耿道，“记得继续练剑，小王子。”
到了晚上，伊耿就会去找寻自己的龙，他按照提利昂教导的尝试去驯服其他的龙，可是依旧没有龙愿意搭理他。伊耿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捡回一条命，还多得丹妮莉丝吩咐过龙不得攻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