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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大课间，来超市买东西的人不少，樊笙和祁舜去了泡面区域，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祁舜看着各式各样的泡面口味，没什么想法，反问：“你呢？”
樊笙顺着货架拿了碗杯面，祁舜什么也没说，也跟着拿了杯面，只不过是不同口味的。
她有些诧异：“这个够你吃？”
祁舜看了眼配料表，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我也没什么胃口。”
樊笙在他身后：“你要不要再拿别的。”
祁舜很无所谓：“不用。”
付完钱，两人原路返回。
见她不说话，祁舜主动问：“江奕一说国庆要去献安旅游。你呢，有什么安排吗？”
樊笙敛了眸子，看向别处：“还没有安排。”
祁舜不动身色地看了她一眼。
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祁舜就是感觉……
感觉她心情不佳。
周身的气压似乎又低了些，樊笙本就不高涨的情绪好似因为他这句问话又低迷起来。
祁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将话题进行下去，只好胡乱地扯了个话题：“你是不是买了数学教辅资料私下里刷题？”
“买了，就是不会写。放在家里都要落好几层灰了。”
那套数学资料就扔在阳台上，樊玉临说哪天桌子腿要是缺了一块，这资料就派上用场了。
“你下次带来，我看看你适合写什么题，不要抠那种难题，浪费时间。”
“这……多不好意思啊。”
樊笙这么说着，脸上也带着不好意思，但下一秒，话锋一转：“那我就先谢谢小祁老师了。”
祁舜又问她：“你猜老钱喊我去办公室干什么？”
樊笙从不按套路出牌：“猜不出来。”
“他让我多辅导你数学。”
后半句是他自己加的：“他还说同桌之间就该互帮互助。”
“所以不用谢。”
·
两人都买了泡面，午饭时间没去食堂。等到他们这层楼的学生都走光了，樊笙拿着杯面去接水。
她也没回班，就趴在栏杆那儿朝小树林那边望，想要看看是否能看见那天午休见过的橘猫。
“看什么呢。”
祁舜过来了，先去接了水。
没能看见猫，樊笙回头，端着杯面背靠栏杆，侧着头只能看见祁舜弯着的背：“看看那只大胖橘在不在。”
祁舜端着杯面过来了这边，朝楼下看去：“这会儿它肯定不会出来。”
“为什么？”
“天气这么好，估计躲在哪儿睡大觉。”
樊笙背靠栏杆，感受着微风拂面：“你家是不是养了猫？”
“嗯，养了只缅因。”
樊笙很羡慕：“很大一只吗？”
她看网上的缅因猫都很大一只，长得很像狮子，看起来凶凶的，一副不好驯服的模样。
她眼底的羡艳都要溢出来了，祁舜觉得好笑：“它刚一岁，十斤左右，好久没称了。”
樊笙叹口气：“我也想养猫，我爸妈都挺喜欢猫的，但是我妈猫毛过敏，就没能养。”
“那挺可惜。”
祁舜学着她的样子靠在栏杆上，看着她的侧脸，笑了笑：“你要是喜欢，晚上我拍个视频给你看看它。”
樊笙高兴了，一高兴就笑没了眼睛：“它叫什么名字？”
祁舜掀开泡面盖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拿配套的叉子搅了搅：“狮子。”
樊笙也开了盖，好久没吃泡面，闻到这股香味还真有点垂涎。
她猜测：“是因为长得像狮子？”
祁舜笑了，点头，打趣道：“下个月数学月考卷，你也可以猜猜题，一猜一个准。”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真猜了。”樊笙开着玩笑，将杯面里的调料搅拌开。
祁舜也跟着笑，不着急吃，端着面到她面前：“干杯。”
樊笙怔了一下，学着他的样子碰过去，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个时候被泡面的香味和微风掩盖过去。
“干杯。”
·
杯面本就没多少，樊笙和祁舜又是吃饭不怎么爱说话的，很快就解决完了这顿简单的午饭。
他俩在栏杆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不想回班是其一，其二是身上有泡面的味道，站在这里散散味。
“诶，你俩。”
樊笙和祁舜一齐回头。
是荣愿，他一个人吃完饭回来的，表情有些古怪：“你俩真吃的泡面啊？”
樊笙点头，祁舜应了声：“嗯。”
“太不够意思了，应该喊上我的。”
“喊你干嘛？”
“怕你俩孤单，喊上我这个气氛组的，这泡面吃的多热闹。”
荣愿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觉得古怪，狐疑地看着祁舜：“你光吃泡面不饿吗？”
为什么觉得古怪？
因为印象里，祁舜根本不吃泡面这种速食的东西。
有一回他喊祁舜来家里做客，当时家里就他俩，他又不会做饭，点外卖还得去门卫室拿，索性就卖了一箱泡面。
他倒是吃的欢，祁舜却碰都没碰，自己去厨房煮的面。
搭着祁舜的肩膀，荣愿对他这改变觉得稀奇：“泡面还是能吃的，是不？”
祁舜看向走廊：“你操心的还挺多。”
“……”
荣愿哽了一下，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吃完饭回教室的学生慢慢多了起来，走廊也变得热闹，祁舜问樊笙：“现在回班吗？”
“我还不太想回去。”
祁舜不勉强，下巴抬了抬：“那我去拿杯子过来接水。”
樊笙双手合十：“感谢你。”
直到祁舜走远，荣愿站在他刚才的位置上，幽幽地叹口气：“我印象里祁舜是不吃泡面的啊，咋变了。”
樊笙不知道祁舜这位发小怎么突然颓丧起来了，这种状态不应该是深夜开启网易云音乐才会这样吗。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没说话。
荣愿自顾自地说：“以前我让他吃泡面，他可抗拒了。”
“人是会变的，荣愿同学。”
樊笙故作语重心长道：“你觉得泡面好吃吗？”
泡面狂热者·荣愿点头：“好吃。”
樊笙一本正经地胡扯：“那不就行了。他以前不吃不代表现在不会吃。突然顿悟了，也是在所难免。”
“樊笙大师，我悟了。”
·
十二点五十五分。
班里的同学基本上都开始睡午觉。樊笙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带着点淡淡的惆怅，毫无困意。
祁舜见她还没睡，也跟着看了两眼窗外，碰了碰她的手臂：“去喂猫吗？”
樊笙回过身来，脸上带着欣喜：“去！”
祁舜从书包里摸出放在密封袋里的猫粮：“走吧。”
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班门。
到了楼梯口，樊笙才敢放声说话，不过声音依旧压得很低：“你准备的好齐全。”
“上回的猫条不够它吃。”
祁舜边说边打开密封袋，抓了一把到自己手里，剩下的连同袋子一起递给她：“等会给你变个魔术。”
“什么魔术？”
“大变活猫。”
小道上连一片落叶都不曾有。
祁舜唤了声，随手将猫粮放在地上，樊笙迟疑了一瞬才走到他旁边：“它看见我会不会不过来？”
“应该不会。”他也拿不准。
话音刚落，祁舜听见了猫叫，他看过去，“喏，过来了。”
樊笙站着不敢动，生怕自己迈开腿，橘猫被吓到就跑了。
过了几秒，橘猫朝她“喵喵”叫了几声，她才放下心来把猫粮倒在它旁边，刚要抬手摸摸猫脑袋，被祁舜制止住：“别。”
樊笙一脸迷茫：“怎么了？”
“阿姨不是猫毛过敏吗，你摸了它的话，衣服上沾上猫毛不太好。”祁舜其实也不太懂，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碰为好。
他强调：“外面的猫不能随便碰，如果被抓伤是要去打针的。”
樊笙悻悻地收回手，两手放在膝盖上：“那你之前摸过它吗？”
“没有。有几次接触还是它过来挠我裤腿，狮子嗅到会臭脸，好几天没理我。”
樊笙“噗嗤”笑了，没想到狮子的占有欲还挺强。
祁舜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走吧，抽空我们再来喂它。”
樊笙一步三回头，有点遗憾：“不能摸就有点可惜。”
“我可以让你摸摸狮子。”她还没跟上，祁舜在原地等她：“它很乖的。”
樊笙有些惊讶：“那么大只猫你可以把它偷出来吗？”
“不用偷。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带出来。”
·
下午第二节课樊笙就饿了。
她趴在课桌上，从糖果罐里摸了颗糖丢进嘴里，低声道：“你饿吗，同桌。”
她的零食早就被贺听妤和江奕一瓜分了个干净，现在能拿来充饥的也只是糖。
祁舜实话实说：“不太饿。”
樊笙就当他是在勉强：“早知道就不拉着你和我一块吃泡面了。”
祁舜把记完的历史笔记放在她桌上：“我自愿的。”
“你这么一说我可就要感动了。”
“不用感动，毕竟——”
祁舜稍作停顿，想起她中午提在嘴边的那句话：“咱们是在走廊吃泡面的革命友谊。”
她当时可不是这样一板一眼地说出来了，他这样正正经经地说出来就莫名有些好笑。
樊笙面上带笑，又往嘴里塞了颗硬糖，两个腮帮都撑开，不忘抓了一把糖递给他：“为我们的革命友谊加点料。”
她那双眼睛本来就清亮，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睛里闪烁的星子像是要溢出来。
祁舜摊开手，接过了那把糖，“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樊笙猜了一下，猜不着：“……像什么？”
“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