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起一庭香月照玲珑〔一〕
听到她这么说,邺纯仁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流光。|i^她虽清楚邺纯言对自己的厌恨,却不知道她的厌恨有这么深。静静垂眸听着邺纯言的话,半晌后她才道:“你是怎么让父亲取消和童家的婚约的?”
邺纯言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上的珍珠串珠,道:“父亲的为人,姐姐理当很清楚。姐姐生病失宠,父亲一直都很担心。我只是在他面前稍微展示了自己,让娘亲在他枕侧说了些话,他自己就上门去把童家的婚事退了。”
“然而你却没有想到,我会重新得宠。”邺纯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邺纯言手上动作一顿,眼神几多犀利,道:“我的确是没有料想到你还会东山再起,大约都是沾了许修容的光。”
“因此你才会想要要挟我,助你获得君宠,其他书友正在看:。”邺纯仁平声叙述。
邺纯言点点头,梨涡慢慢盈上如春风沉醉的笑容来,低低垂下头去。邺纯仁蓦然一惊,只觉得她此时此刻的容色娇美如丁香凝露,宝石流霞。
怨不得邺纯言会恨她,她的容貌与自己算是平分秋色,自己会得她亦是信手拈来。|i^只是因为身份,她不得不处处屈居自己之下。
“皇上现在肯恩宠后宫,原因妹妹不是不明白。可是,”邺纯言惘然而笑,迎着邺纯仁的目光道:“我并不奢望皇上能掏心窝子对我,但求他能像对待姐姐一样,在闲来时来陪陪我就心满意足了。姐姐和许修容虽然交好,人心却是隔着肚皮的,姐姐倒不如荐了我,我们一同把邺家推到鼎盛。”
邺纯仁嘴角扬起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答应吗?”
邺纯言抬起下巴,眉宇间有志在必得的神色,“姐姐不想答应,也必须得答应。”
邺纯仁看她一眼,抬步走到书案前,不急不缓道:“你心太大,我若真的成全了你才是给邺家招惹祸端。”
见到她竟然出乎意料地拒绝了自己,邺纯言上前一步,注视着她道:“你不怕吗?”
“你要挟我的事只有那么一件,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从来不受惯于人禁锢。而我自己,或许已经悄无声息地把你看重的那件事改变了吗?”邺纯仁淡声说着,也一并往着邺纯言。
邺纯言一声冷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邺纯仁反问,“若要邺家昌盛,你难道认为凭我自己不能做到?纯言,自我幼时看到你亲手毒害了我心爱的猫,把我做的绣品胡乱撕扯,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妒意超乎寻常人。也许,皇上也是看出了这点,才不让你近身的。”
她说完这话,邺纯言面色铁青,道:“你胡说八道,皇上只是一时被许氏迷惑,他若与我接近,必然会倾心于我!”
邺纯仁眉峰颦聚,樱口紧抿,“你看,你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话。”
“那有怎样?”邺纯言愤怒难当,“你真以为皇上会一直花费心力在你身上,你的身子已经捱不了多久了,为何你不听我的话,助我一臂之力?我会让邺家成为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啊。”
她目光中露出凶光,绕过书案走到邺纯仁面前,一双手如鬼魅一般卡在邺纯仁的脖子上,道:“这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放手!”邺纯仁用力挣扎,因她的动作,脖颈上的衣襟滑下,邺纯言也看到了她锁骨前一朵怒放的蔷薇。面色徒然一冷,一巴掌打在邺纯仁的脸颊上,道:“你果然打算好了,难怪你这么说。”
门“嘭”地一声被撞开,听到屋里异于寻常响动的巧恩巧慧两人进来。见到面前情景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上前就要把邺纯言拉开。
“让开,你们这两个贱婢,和这个贱人一样!”因为自己唯一握有邺纯仁的一个软肋都已经去除了,邺纯言眼睛都红了。
“放肆!”巧慧同样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她的脸颊上,高声道:“邺美人,我家主子因为念着你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处处优待忍让你。而你如今却想要置我家主子于死地,口出恶语,不仅有违人伦,而且以下犯上,不分尊卑。此为大过!”
她与巧恩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治住了邺纯言,邺纯仁在一旁平息了吐纳之后,道:“当初你投靠在赵氏门下我就知道你心术不正,如今你连最后的血脉亲情也不管,我又该怎样对你留情?”
“说得好听,你何时待我如亲人?”邺纯言目光冷冽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