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及盛年参彦会〔九〕
“奴才办事不力,还请你娘娘恕罪。 ”林公公连声叩首。
旬华恩媚眼挑起一丝冷笑,青葱手指搭在娅炎的手上,“你身为近侍,对皇上的安危却如此不顾。本宫今日就代皇上治你的罪,免得从此以后,底下的下人都无法无天。”
淑妃柳眉轻轻一耸,却没有开口说话。
“来人,把林公公带到慎行司去,就说奉了本宫的旨,好好教教林公公身为下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环佩扣玉一般清脆的嗓音款款而下,林公公额上罩上一层灰白,却不敢开口解释。就连许淼淼也说不出话来,林公公虽为下人,然而在宫里的地位连一般的大臣也无法比拟。况且林公公深受轩辕泽仰重,如今旬华恩这样私自惩治,实在是有些逾矩。
她正打算启言制止的时候,朱门外一道厚重威严的嗓音已经传来。
“林公公犯了什么事,要桃花夫人你把他交到慎行司去?”
众人回首一看,却是一身朱红正装,妆容纹丝不乱的太后自外走了进来。
“臣妾见过太后。”淑妃许淼淼行礼,旬华恩面不改色,从娅炎手里抽出手,抚了抚鬓上的一枚熠熠生光的东珠。
“林公公在皇上面前当差,却辜负了皇上的厚重,连皇上的龙体也没有照顾好。臣妾,只是想要为皇上治治这个目中无人的奴才。”
转瞬间太后已经走到她们面前,抬手示意许淼淼和淑妃起身,目光落在闭目安寝的轩辕泽身上,隐隐透出几分担忧。随后她抬袖到一边的楠木雕花正椅上落座,不急不慢道:“你若是真的担心皇上,现在不是惩治林公公,而是让太医尽快治好皇上。”
旬华恩轻抬莲足,青缎缀了木兰花绣的锦靴自裙下伸出,她缓缓屈膝,“太后所言极是,只是若臣妾不惩罚林公公,这宫里的人还以为不尽心伺候主子不是什么大过。何况臣妾也只是小惩大戒,臣妾相信太后会明白臣妾对皇上和整个后宫的一份心意。”
正抬袖用茶的太后手上动作一顿,盖回茶盖,把茶盅安放到了红木桌上。
“你的心意哀家自然是了解的,林公公对皇上的病情并非一无所知,你同哀家都知道皇上的倔性子……”
旬华恩安静乖巧地望着太后,听她慢慢道来。被她用那样目光看着的太后却是暗暗皱眉,随后视线落在匍匐在地的林公公身上,话锋一转,“林公公。”
“奴才在。”林公公叩首。
“虽然哀家知道你是劝不住皇上的,可是你连哀家也未曾通知,这便是你的不是了。”
“奴才知罪。”林公公也不辩解,安静地听太后接下来的话。
“哀家念在你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年岁也大了,就赐你五十大板,免你俸禄两年,你可甘愿?”
此话一落,许淼淼不禁一震,便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挨五十板子也会落下病根,更何言风烛残年的林公公了。听先前太后所说的,还以为会轻判林公公,到头来也未曾见得。再抬头看太后,依旧是一幅祥和安然的表情。
“奴才谢太后,谢桃花夫人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