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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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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关前的妻妾制度似乎和汉人的不太一样。

我们古代汉人讲究一夫一妻,有钱的还可以多纳很多妾,妻和妾一般都是主仆关系。而少数民族将女人做为资源,很多时候会在地位高的时候出现多妻制度,不过虽然都是妻,但也还是会分个主次,可以理解为有个为首的大老婆管家这种,家里的妻一般来说是平等的,但还是会和那个大老婆有别。

要是不理解,可以参考皇太极之母孟古哲哲,多尔衮之母阿巴亥,她们都是以妻的身份嫁给努尔哈赤的,但是当时都有大老婆在,要想成为大老婆,就得在后面被扶正。故而在衮代出事后,孟古哲哲成为了当家主母,在孟古哲哲死后,阿巴亥又成了这家的主母。

再来说说皇太极家的。当初钮钴禄氏最先嫁给皇太极,成为了家里理所当然的大老婆,豪格母亲乌拉那拉氏和哲哲也嫁入这个家,成为皇太极的妻子。后来钮钴禄氏因为犯事惹怒努尔哈赤被休,乌拉那拉氏上位,豪格也开始被努尔哈赤重用,在同辈的兄弟里脱颖而出。再后来乌拉那拉氏去世,哲哲成为了当时后院最大的人。

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但凡前面两个人没有出事,科尔沁的布木布泰和乌尢黛会不会嫁给皇太极都很难说。

可事实就是这样,哲哲混出头了,成为了大金女人里的最高位!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

随着汉文化和朝鲜文化进入,大清的这种多妻思想也在慢慢发生改变。就在崇德元年,皇太极下旨命令大清亲王郡王贝勒台吉只有一位大福晋。当然这种制度肯定不能一刀切,上一年其他部落还高高兴兴的嫁女,以为是嫁给人当妻呢,回头就不是了,这任谁受得了?所以这种就是慢慢来的,妻还是妻,只是名号不一样了。

皇太极的崇德五宫,因为接连娶了几位重量级的福晋,实行起来就更困难了。所以皇太极设立五宫,多有提拔之意。将哲哲变成过国君福晋,海兰珠娜木钟为东西大福晋,巴特玛布木布泰为东西次福晋,其实也都是继承之前的旧俗,都是妻,但也分主次。哲哲从自己待遇到侍女待遇都高出其他一等,她是毋庸置疑的皇后。

交代完背景之后,接着来说上一章的事。胡湘湘一直以为皇太极是因为喜欢海兰珠才有了做梦梦祥瑞的事。可结果就是他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不停做梦,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皇太极做梦,梦见努尔哈赤骑马跑,代善骑马去追,皇太极也去追没追上,突然间到了万历寝宫,万历要送他一串珊瑚,他没要,这是万历又变成金代神仙,送他金国史书,他接受了,但书上有些字看不清,正打算和大臣商议的时候醒了。

然后皇太极就把这事告诉大臣,其中有个人就说他当时也是梦到朝鲜国王向皇上下跪,结果很快就看到朝鲜臣服了。

拍马屁,绝对是拍马屁,这种马后炮谁不会说啊!

不过皇太极似乎很爱听。

一群大臣就说现在皇上梦到明朝皇帝给金史肯定是天命所归。嗯,你们真是说到皇太极心坎上了啊……

这不是宸妃生了男孩,感觉就是天助他也!

男孩,就是希望,他们家的锅碗瓢盆……哦不,这是真的江山,终于有继承人了啊!当然,在当时的八旗,这个孩子最后能不能成为下一任皇帝还不一定,但有后就是天意啊!前面做了那么一个梦,这会儿真送了个男孩,皇太极可不得当宝贝来看吗?

于是,在之后他就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和代善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这么爱梦到代善,难道是因为代善给他安全感了?还是因为代善是族长,这样背书更有权威?总之就是把代善带上了,两个人看到夜晚的天空出现奇观,很快西大福晋也就是贵妃的养女告诉他们,刚才有一道火球从天而降,飞入宫中,皇太极认为这是吉兆啊!

胡湘湘算是明白了,这不单单是宸妃生了孩子,也是皇太极怀孕了十几年终于生了孩子,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你说这样值不值得一个大赦天下?

值,太值了!

……

胡湘湘去给塔尔玛扫墓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人。

她远远的站在河边看着,也不说话,胡湘湘抬头看了她几眼,她也始终没有反应。

胡湘湘把塔尔玛周边的野草清理后就走到了那个人身边。

她抱拳说:“不知夫人找我有何事?”

女人笑笑:“我就是一普通白纸,担不起王爷这声称呼。”

胡湘湘一惊,再一次打量了她,然后恍然大悟,回道:“夫人,我没有任何爵位,不是王爷。倒是您,请受属下一拜!”

女人见胡湘湘突然行此大礼,有些着急,她说:“这是做什么?还有,你认识我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们是第一次照面。

胡湘湘:“夫人,您忘了,很多年前属下曾见过您一面。”

女人进入了回忆,然后说:“原来如此,胡先生,好久不见。”

钮祜禄氏,皇太极的原配。

胡湘湘认出她其实也并不是因为多年前的一次碰面,毕竟那个时候真正有接触的只有皇太极和豪格两父子,至于两位福晋,也只是远远看过。

那为什么会认出她呢?她的长相和钮钴禄家族的长相十分接近,不是直系也是远亲。再然后她看胡湘湘的眼神好像有故事。那么胡湘湘就大胆猜测,没想到还真被她猜对了!

钮祜禄氏比皇太极小一岁,如今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过她现在看上去状态保持的还不错,应该是后面的生活并没有亏待她。

她说:“胡先生,这还是第一次来盛京,之前都是常住辽阳。”

胡湘湘:“现在是住在彻尔格将军家吗?”

钮祜禄氏摇头:“随军住在城外。”

胡湘湘很快明白她应该是嫁给了一位将士,这次是有事才过来的。

钮祜禄氏:“胡先生,我真的为他感到高兴。”她看向胡湘湘,发自内心。

没想到这种离婚之后还能笑着聊起前任的,想必他们俩还是有感情的。

后来才知道,皇太极休妻之后,钮钴禄家就给她找了一个新夫家,后来这个夫家也被皇太极提拔。难怪钮钴禄氏看上去是那么感激皇太极。

胡湘湘:“是啊,皇上这一路来挺不容易的,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成功了。”

钮祜禄氏:“不瞒你说,我从小就觉得他和他们那些兄弟不一样,他正直,又有想法,他成功是迟早的事。”

胡湘湘:“夫人和皇上是青梅竹马吗?”

钮祜禄氏淡然的笑着说:“什么青梅竹马?这个我不懂。只是当时我们住得都很近,我阿玛很早就和先汗一起打天下,所以我经常可以去他家玩。然后久而久之,就认识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能看出里面的崇拜和喜欢,不过这里面已经没有占有和私欲,只有对前任的回忆和祝福。

胡湘湘一想钮祜禄氏既然从小就认识皇太极,肯定知道他小时候的故事,便问:“夫人,愿意说说吗?”

钮钴禄氏:“这有什么不可以?他爱看书,什么时候都书不离身。可你也知道,家里那么多孩子,不止先汗的,还有很多养子,总之就是吵得不行。然后他呢也好像不受影响,一边看书,一边哄着岳托。”

还真是他哄岳托啊?

胡湘湘好奇的问:“岳托郡王是被皇上带到大的吗?”

钮祜禄氏:“可以这么说吧,就差是自己生的了。他这人带小孩还是挺有一套的,小时候带孩子,长大了成婚了,就带自己的孩子,想我们那个时候三个孩子在家里,只要他不忙就会在院子里陪他们玩。因为豪格是长子嘛,可能对他要求严格了点,这孩子可能有点怕他阿玛,做事就有些犹豫解纠结,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好孩子。”

难怪豪格在婚姻问题上那么……

还有但凡果断点,那皇位不就是他的了?

害!

胡湘湘:“嗯,这个说得没错。”

钮祜禄氏:“他额涅是很好的人。”乌拉那拉氏?

钮祜禄氏:“做事很有条理,善解人意,也是最沉得住气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复杂,胡湘湘差点以为她这是要反转来个吐槽呢?结果不是,她说:“当初先汗封了四大贝勒,二贝勒阿敏是侄子,三贝勒莽古尔泰不被大汗喜欢,只有大贝勒和四贝勒是大汗的左右手,后来大贝勒又因为大妃的事惹了大汗了,然后我们家送礼的人就越来越多。”

原来是感慨的这个。

“我没有受过苦,一直是在阿玛和兄长的保护下长大的,所以也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险恶。乌拉那拉氏当时就劝阻我,让我千万别收这些东西,可能会害了四贝勒。可我那时候懂什么啊,我以为就是正常的人情往来,还觉得她是瞎操心,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总之我从那时候就飘了,越来越不记得是谁——终于有一天,我被先汗叫去,当着众人面,勒令四贝勒休了我,我这才发现我错的离谱,我竟然不知道这些礼物是有人而为之,他们让我越来越膨胀,然后忘乎所以,最后自食恶果。”

胡湘湘看她越来越激动,便安慰:“夫人,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在想,往前看吧。”

钮钴禄氏:“不往前看怎么办呢?还能回去吗?只怪自己愚蠢。不过后来我想想,其实如果那次没有出事,以我的能力,可能之后也会出事。好在他还顾念我们多年的感情,并没有为难我。胡先生,你不知道,发生这事前不是大贝勒杀了他的福晋吗?就是已故颖亲王的生母,有人就说我也会有这样的待遇。”

胡湘湘:“你害怕吗?想过反抗吗?”

钮祜禄氏:“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大贝勒家的那个福晋也和大贝勒生活了近二十年,说杀就杀了,你说要是我说相信四贝勒不会杀我,那肯定是不现实的。可是当时的我又能怎么办呢?我虽然是额亦都的女儿,但我当时也是有罪之身,我的阿玛即使还活着都不会帮我,更别说其他兄弟了。”

胡湘湘:“唉。”

钮祜禄氏:“幸亏他没有做出这样的事,还给我留了退路,不至于我再嫁困难。他啊,其实是个好人,至少和我们几个福晋,几个孩子的相处是融洽,和谐的。”

胡湘湘没说话。

钮祜禄氏:“胡先生,我之所以来见你,其实还是有话想对你说。”

胡湘湘抱拳:“夫人有什么吩咐?”

钮祜禄氏:“他现在过得越来越好,我祝福他。就是他的身体,先生麻烦叮嘱他,千万要保重,不要再那么亲力亲为,有些事可以交给别人做的就给别人吧。”

胡湘湘:“夫人,您也了解皇上,他要是愿意放下,早放下了。他希望大清越来越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肯定就不会停下。”

钮祜禄氏:“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够,难道说他还想要更多吗?”

胡湘湘:“夫人,这件事很复杂,不是说皇上还想要许多。是他即使不这么想,很多事也不得不这么做。希望您能理解。”

钮祜禄氏笑:“看来我果然是不懂,能陪在他身边的一定是和他站在一个高度的。以前哲哲嫁进来的时候,也是捧着书在看,我就想到她肯定能走进他的心。现在看哲哲的待遇依旧稳固就更是确定了,她在他心里扎了根。”

是啊,如果不是感情很深,皇太极这么多年的表现是无法解释的。他把哲哲的家人当家人,会对两位科尔沁大妃下跪磕头行大礼,善待布木布泰和乌尢黛,还有她们的兄弟,给他们这一支无尽的荣耀和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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