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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祝葵大脑宕机，漆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沈书白，后者喘了两口气，默默地偏移了眼神。
“我没听错吧？”
安静的空气中传来女生小心翼翼的声音，沈书白似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做好心理建设后才转过头来重新直视她。
他脸上出现少见的羞怯，双手也在后背暗自攥紧，声线沉而紧，像是脑袋还没想好怎么说可嘴巴先给秃噜出来了：“没。就是，如果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那我直白点说。”
他卡壳了，手心沁满了汗。明明音乐教室里没开空调，可为什么身体这么热，看着祝葵，心脏乱跳，无论是不看她还是不想她都压不住的那种跳，像有钢琴家在他胸腔里弹一首狂热的钢琴曲。
此时的祝葵心境与沈书白的没什么两样，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是有多么的期待沈书白接下来要说的话，虽然她隐约猜到了一点，她心里也有答案渐渐浮现出水面。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觉得你特别单纯，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险恶，不过说你有心眼吧你也有一点，知道警惕我是不是和骗人的是一伙的。”
“后来在家里看见你觉得挺不可思议的，知道你是我爸朋友的女儿后心里居然冒出缘分这两个字来了。我这人挺怕麻烦的，但你毕竟住我家我哪儿能真不照顾着你。”
沈书白回忆起暑假时与祝葵相处的点点滴滴，突然发现这些场景都历历在目：半夜在冰箱里找吃的的祝葵，因为想家而心情不好的祝葵，海边戴着亚麻色草帽张开双臂迎接海风的祝葵，还有身体不舒服的祝葵、跟他斗嘴的祝葵、半夜给他发搞笑视频的祝葵……
都是生动活泼的她，早就已经被他印在脑海里了。
“如果哪一天你突然没有给我发消息，那我可能会不习惯的。”
“祝葵，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也许是在我们相处时的某个瞬间，我就是，毫无征兆地喜欢上你了。”
“喜欢”两个字是沈书白第一次说出口，别扭的声音紧巴巴的，听起来十分青涩。
“我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别的情愫，我今天说的这些话也可能会造成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再想以前那样。但，我想说，如果你没想好答案，不用现在给我答复，毕竟我还没有正式追求过你。”
祝葵柔声问道：“那你现在是要追我吗？”
“嗯，追你，等你愿意和我交往。”
“我不敢保证我能不能追到你，但，我会很认真地喜欢你、追求你。”
双方彼此对视着，周围的气温逐渐带了些暧昧的氛围。
祝葵感觉到脸颊的温度在升高，脑袋里的一根弦也快要崩掉了，于是她率先移开了眼神。
沈书白什么表情都不做，仅仅是那张脸放在那里都能令女生面红耳赤，更别说他现在以这种深情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了。
要发病了。祝葵捂着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沈书白见状，第一反应就是祝葵不舒服，急忙伸手去扶她。
怎么告个白还给人告出病来了。
“你哪里不舒服？去医务室先。”都给人急出倒装句了。
祝葵立刻摆手：“不是，我没事啊。”
她以弯腰的姿势被沈书白扶住肩膀，男生的衣服上还带着雪的凉气，祝葵却没有避开。她突然就有一种想伸出手抱住沈书白的冲动，可她忍住了，准备直起身子的时候，沈书白的声音在她的上方响起：“其实，现在挺想抱一下你的。”
“第一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是我们从滑雪场回家时，你在我车上睡着的时候。第二次，是在电影院时，电影散场之后你还没醒，我就想借着黑暗抱一下你。”他一股脑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
沈书白低着头，祝葵的耳朵感受到他说话时不稳的气息，像羽毛似的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祝葵。”
“什么时候，我可以抱你呢。”
-
祝葵没想过沈书白会喜欢她，在此之前她还一直说自己还和他做永远的朋友。不过，她心里也有个声音在呐喊：你真的想和他只做朋友吗？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不做朋友，你们两个就像两条平行线再也没有交集了？
祝葵一整个晚自习都在想沈书白，原本模糊的脸庞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而此时，晚自习也结束了。
祝葵的手机震动了下，是沈书白。
书白哥：【下晚自习了吗？】
还有一条是闫汐：【啊啊啊啊祝祝你下课了吗？我们去吃宵夜吧！上晚自习太耗体力了。】
祝葵回复闫汐：【我刚下晚自习，一会儿见。】
然后她点开沈书白的聊天框，打字：【刚下。】
书白哥：【要不要出去转转？】
祝葵没忍住笑了声，约人都这么有自己的风格。
zk：【但我刚刚已经答应闫汐要一起去吃宵夜。】
书白哥：【那好。】
就这么放弃了？
祝葵撇撇嘴，把手机灭屏，给室友说了声后去找闫汐。
校内有一条迷你小吃街，晚自习一下这里就热闹起来了，都是来觅食的学生们。
祝葵和闫汐约在这里，她到的时候看见闫汐身边还站着沈书白，两个人正说着话。
“汐汐，书白哥。”
闫汐挽住祝葵的胳膊，说：“沈书白说他也想吃宵夜非要跟来，咱仨一起吧。”
“嗯。”祝葵偷看了眼沈书白，发现他也正在看她，心里生出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原来是偷偷跟过来啦。
闫汐忽然拽了一下祝葵的胳膊，她猝不及防地趔趄了下。
“祝祝我想吃烤鱿鱼，你要吃烤面筋吗？”
沈书白插进他俩中间，说：“我也吃。”
祝葵：“嗯嗯。”
“那我去买。”
闫汐去旁边的烧烤摊买烤鱿鱼，留下祝葵和沈书白。
沈书白的手揣在兜里，有些不自然地问：“你还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
沈书白张望四周，看见一个卖红豆饼的小摊前人很多。
“红豆饼？”
“好。”祝葵点点头，“你买什么我都吃。”
乖死了。
沈书白心里暗爽。
离开前又发现祝葵的围巾没系好，他抬手给她整理围巾。
“也不知道第几次了。”沈书白说，手背不小心滑过祝葵的细腻的脸颊，“在这儿等我回来，我很快。”
沈书白没入人群中。
林珥每天都在说靖北的冬天很冷很干燥，像祝葵这种南方女生肯定受不了这种鬼天气，让祝葵多穿点衣服多喝点水买个热水袋什么的。
可祝葵却很喜欢这个冬天，有她从未见过的大雪，和无时无刻都在关心他的沈书白。
“诶，你在笑什么呢？”闫汐买完烤鱿鱼回来后就看见祝葵一直在望着一个方向笑，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温柔而甜蜜。
祝葵回神，摇着头说：“没笑什么。”
闫汐递给她一串没放辣椒的烤面筋，问：“沈书白呢？怎么不见人了？”
“他去买红豆饼了。”祝葵指指那边买红豆饼的小摊。
几分钟后，沈书白拿着两份红豆饼和烤冷面回来了，一份是祝葵的，一份是闫汐的。
“谢谢。”祝葵接过烤冷面，盒子里的香气扑面而来，她又看了眼红豆饼，准备拿过来拎着时，沈书白说：“你先吃，我帮你拿着。”
手里拿着三样小吃的闫汐抬起头瞟了沈书白一眼：“哥们儿，你难道不觉得我拿三份也很累吗？”
沈书白无语，但还是接过来了闫汐的烤鱿鱼。
-
晚上不宜吃太多，两个女生吃了几样小吃后就结束战斗，打道回宿舍。
闫汐和沈书白都是金融院的，自然是朝同一个方向走，但沈书白却对闫汐说：“我送一下祝葵。”
“好，那我先走了。”闫汐并未多问，麻溜地离开。
“不用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我想送你回去，也能再多看看你。”沈书白似乎是很轻松地说出这种撩人的话。
祝葵咬着下唇，实话实说：“忽然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你。”
“嗯？”
“如果是之前的你，你肯定会说，啊好，那你自己回去吧。”祝葵还模仿了沈书白那种事不关己的语气。
沈书白哭笑不得：“之前的我有这么不解风情吗？”
“嗯嗯。”祝葵真挚地点头。
沈书白无话可说。
祝葵似乎意识到自己把天聊死了，于是大脑飞速运转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不会让回寝室这段路程变得尴尬而无趣。
“祝葵。”
“嗯？”她立刻应道。
沈书白发现，他只要每次一叫出祝葵的名字，女生就会立即抬起头看向他，乌黑的眼珠里倒映着他的身影，面容恬静而乖巧。
她看着他，仿佛此刻她的眼底和她的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沈书白喉结轻动，在祝葵的注视下说：“如果可以的话，每天晚上都出来转转怎么样？你没时间的话没关系，不想的话也没事，我都听从你的安排。”
“好。”祝葵微笑着，唇角似乎有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我们每天晚上都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