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把柄
加载的圆圈出现，电脑又卡顿了一下，姜云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
线稿出现了。
姜云看向右上角，她习惯性标注的“有云”还在，是她自己的字迹没错。
姜云再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找出什么变化。
就跟当时画下来的一模一样。
奇怪能力的附属？
姜云看着没有被重置的线稿，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真要谈到变化，就是文件保存的时间往前挪了一天。
难道说，她这部漫画并不会因为时间回溯而消失？
只是每重来一次，保存的时间就会往前一天？
既然保存文件是这样，直接发布到网上呢？
要是都不会消失的话，可利用空间就非常大了。
不管怎么样，试试总没错。
姜云立刻插上手绘板，开始一步步上色。
上色需要注意的细节更多，很难在今天内完成，但是时间不等人，姜云都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度过明天。
所以能完成多少就先画多少。
她要尽量在这一次循环中画好发在网上，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似乎是看到姜云房间的灯还没关，姜军海过来敲了敲门道：“云云，几点了还不睡？”
姜云下意识安静起来，随即又想起爸妈已经很久没管过自己的作息了，顿时放松道：“爸，你先睡吧。”
“还是早点睡。”姜军海习以为常，随口嘱咐一句。
女儿的作息经常这样，但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更何况今天他自己都不一定睡得着，当然不会强求女儿一定要睡。
“好——”姜云拖长声音回道。
等门外没动静了，姜云才起身把灯关掉。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电脑屏幕和手绘板散发出的幽光。
姜云重新坐回去开工。
等困倦感涌上来时，已经很晚了。
姜云把文件保存好，爬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之前，姜云还在想——
睡前多画会儿画熬熬夜，催眠作用十分强，让人根本不会因为思绪纷呈导致失眠。
早上，姜军海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姜云。
姜云猛地坐起来，一看时间，才知道要迟到了，匆匆地洗脸刷牙，坐上姜军海的车。
上车后，姜军海一边啃着煎饼，一边递给姜云一份道：“吃吧，就是有点凉了。没事，不会迟到的。”
姜云接过煎饼，掏出手机，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她是不是……忘记跟她的责编汇报新作的事了？
想起来后，姜云不慌不忙地打开备注“王编”的聊天框戳了戳。
姜云曾一度以为“王编”只是大家客气的称呼，相处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此“王编”还真就是对方的名字。
估计他父母都不会想到，他们的儿子竟然从事了漫画责编这一行业。
[有一朵云：我打算发新作了]
一句话直接把对面炸了出来。
[王编：！！！！]
[王编：终于！你再不继续画我都要认为你不干这个了！]
姜云脑子里莫名出现一个喜极而泣的Q版小人形象。
王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问一句姜云有没有新作的想法，生怕她跑路了。
漫知网和漫画家是一种合作关系，还给出了比较宽松的条件，也正是因此，才吸引了许多原创漫画的投稿，常年屹立不倒。
对于责编来说，负责的漫画家越火，对他们越有利。
[王编：你知道我招呼到一个一炮而红的漫画家多不容易吗]
[王编：给我努努力啊jpg.]
[王编：佛光普照jpg.]
[王编:快跟我说说新故事的大致走向]
好几条消息接踵而来。
姜云看着王编的话，构思了一下，选择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个故事。
[有一朵云：大概就是某个少女在时间循环中获得神奇能力，拯救母亲寻找凶手的故事。大致的想法有了，细节我还没想好，过两天画好了第一话给你看]
[王编：听起来蛮有趣的，期待jpg.]
两人当下都比较忙，没有寒暄太久就结束了对话。
正好，警局也到了。
看着出来等人的孔青文和秦学海，姜云难免透出些熟稔的态度。
很细微的表现，但这份熟稔仍被他们察觉了，不由对姜云问道：“你认识我们吗？”
姜云反应过来，默默打了心里的小人两拳，找了个理由回道：“我见过叔叔阿姨出外勤。”
挑不出错的话，孔青文和秦学海明显不是刑警内勤人员，更不是新手警察，那么肯定出过外勤。
而外勤过程中，他们也不可能注意到身边每一个市民长什么样子。
还好，他们也没在这一点纠结太久，得到答案后就没继续询问下去。
姜云松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要提高警惕，一定注意时间回溯前后的差别。
尤其是人际关系上！
做笔录时的对话倒是没改变。
但是姜云不打算申请证人保护了。
上次死前，姜云看到了奔向自己而来的成实。
说不清楚什么心情，姜云意识到如果时间没有重来，那么成实这个刚毕业的警察极有可能留下心理阴影。
失责、愤怒……很容易成为他职业生涯中难以摆脱的开端。
为了完成上一部漫画，姜云访问过几个退休刑警，他们从未忘记过自己参与的第一件案子。
其中有一个甚至告诉她——他永远忘不了当初差一点就能救下的受害者。
她更清楚地意识到，这种突如其来的、以命换命的谋杀很难被阻止。
同时，她之后的调查很容易让人发现异样，不能在身边放下一个定时炸弹。
要是真因为这些怪异举动而把自己放入他们的怀疑目标中，那就得不偿失了。
衡量之下，姜云这次不再提起证人保护的事情。
她也没有再见到成实。
做完笔录后，姜云就收到了曹安发来的消息——中午去石北路公交站，把材料给他。
姜云想像上次一样，让姜军海到某个地方后就把自己放下来。
可这回不管姜云怎么说，姜军海都表示了拒绝，一言不发地把她送到家。
姜云站在家门口，意识到应该是昨天晚上把她爸吓着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放松对自己的管束。
好吧。
姜云决定阳奉阴违。
姜军海出去之前，她乖乖跟她爸保证哪儿也不去。
姜军海出去之后，她立刻打开房门穿好鞋子往外走，走之前还从窗外确定她爸的车真开走了。
一看就没少做这事儿，熟练极了。
来到石北路时，曹安正拿着几张纸，坐在公交站的露天椅上，出租车不在周围。
或许是睡了一晚上，曹安的态度平和许多，已经看不到不耐烦的样子。
乍一看，就是个和蔼的中年大叔。
曹安递过来手上的纸道：“把信息填好，然后身份证明材料给我一份，我去交给公司，申请通过后，公司就会让负责人来找你了。”
姜云没有马上给出手里的证明材料，而是假装成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大聪明”：“我怎么知道你拿我的材料去干嘛，我不管！我要自己去交！”
曹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几眼，透着难以言喻的无语。
大概是把她的形象和遇到过的刁客重合起来了，于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曹安道：“行，你自己去总公司交，我的材料也在里面，还免得我跑一趟。”
申请查监控的话，只要按照各出租车公司的规定准备好东西，不论是司机和乘客都可以。
姜云眨眨眼，没想到扮蠢货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曹安不想与她过多争辩，把材料都递给她就走了。
姜云看着曹安远去的背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冷静地翻看起手里的东西。
关于曹安的身份材料不多。
就是一张申请表和工牌复印件，能得出的有效信息也比较少。
曹安，男，42岁，工号305263，出租车驾龄7年。
姜云对着两张纸拍了个照，打算回家后再从官网上找找关于曹安的资料。
做完后，姜云开始观察曹安工牌复印件上的样子。
黑白照片里，曹安笑得很开心。
很少有人能在拍摄证件照时笑成这样。
光看照片，姜云很难把毫不犹豫以命换命的人和曹安联系起来。
姜云在想，曹安是不是被那个幕后推手抓住了大把柄。
纵观两次他造成的死亡中，曹安绝对是抱着一命换一命的想法。
第一次车祸，既然她没能抢救过来，那么曹安的伤势也不会轻，大概率是一起跟她下了黄泉。
第二次车祸，曹安谋杀的意味太明显了，而且是径直往路边撞。
姜云在落下时隐约能看到，曹安趴在方向盘上流着血，一动不动。
到底什么样的把柄，能让人不惜以生命掩埋它？
姜云留了个心眼，记下这个问题。
她能感觉到，只要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离真正的幕后凶手就不远了。
不过现下的线索还不够，只能先放一放。
整理好材料，姜云打车前往出租车总公司。
前台收好她给的材料道：“材料审核通过后，很快就有专门的负责人告知您。”
姜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处理完这件事，接下来就是中年妇女了。
姜云直接前往中年妇女曾经告诉过她的“小陈麻将馆”。
她要守株待兔！
好好观察中年妇女的活动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