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退开
“姜云，等我们来！”在了解状况后，孔青文提高声音对手机说道。
姜云站在路边，抬手拦下一辆车，“那个人每隔五分钟就会发信息确保我的位置变化，我不能不动。”
她没有说谎，在挂断电话后，对方就给她发来了这一要求，并且还规定了时间和距离。
姜云估算了一下，按照那个速度，那只比正常车速慢一些，绝不是人走路或者跑步能够达到的。
换言之，她必须马上找车坐上。
孔青文皱紧了眉，但语气透出安抚的意思，“我们会通知当地警局配合，并且在你之前全力抵达目的地，你千万不要害怕，也不要冲动。”
姜云坐上了车，“我会保持冷静。”
就像她和阿秋说的一样。
“那不要挂断电话。”孔青文说完这句后，开始指挥手下联系安谭区的警局。
姜云把手机放下，对司机说道：“麻烦慢点儿开。”
司机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降低了速度，慢悠悠地晃在路上。
…………
长乐大学。
已经和云永年分开的木问正打算联系姜云时，接到了沈依秋的来电。
听闻来意后，木问捏紧手机，大步迈向路边拦下了路过的出租车，“我知道她去哪儿了。”
说着，木问捂住手机听筒，面向司机说：“去安谭区星月婚纱店，麻烦快点，我着急，价钱双倍。”
这司机一听，顿时踩下油门，飞似的把车开出去。
沈依秋稍微放松了些，“我不能去，但你可以。”
她去的话很难帮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拖后腿，姜云无法顾及她。
“我已经在路上了。”木问摇下车窗，冷风袭来，让人清醒了许多，“我不想只能看着事情发生。”
“去吧。”沈依秋靠在墙边，“希望你们都能安全回来。”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他们都未提起重来的可能。
…………
“安谭区警局已经派人去周围埋伏了。”秦学海看着驾驶座的孔青文说，“无差别杀人，那人会不会是虚张声势？”
“无论是不是，我们都不能赌那个可能。”孔青文的目光微凝，“就是算准了姜云一定会去。”
“完全不怕姜云不去……”秦学海低声道，“还真是不吃亏。姜云去了，那很好，计划成功，姜云不去，也可以选择逃跑。”
“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孔青文不解道，“为什么这么突然地暴露自己？”
秦学海也觉得奇怪，“就像急了一样。”
孔青文的指尖轻点着方向盘，“而且还是选择安谭区……那里最近发生了什么？”
“我问一下。”秦学海立刻联系起安谭区警局的人。
短短几分钟的对话，他们获得了一个新情报。
“昨天从那儿救出来一个叫钱蕴和的女生！”秦学海说，“目前还处于昏迷中，正在医院呆着！”
“这个女生会是关键。”孔青文判断道，“派人去守着。”
“收到！”
…………
姜云每隔五分钟就会收到那个人要求她发位置的信息。
“我们快到了。”司机忍不住提醒姜云，“注意随身带的东西。”
姜云说了声“谢谢”，在车停下后付了钱。
熟悉的婚纱店招牌映入眼帘，姜云环顾了一周。
“孔阿姨他们来了吗？”她自言自语道，“难道就在附近埋伏着？”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身后，一名低头看手机的女生撞了上来。
姜云被撞得趄趔了一下。
女生的手机掉落在地，屏幕碎了些，她着急慌忙地道着歉，根本顾不上手机，“对不起！”
“没……”姜云顿了一下，“没事。”
女生这才捡起手机，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姜云抬头，望向老楼的第三层，那里的窗户被关着，似乎没人住的样子。
她握紧手里的东西，悄然走过去。
在离开了窗户能够观察到的范围后，她这才展开手里的纸条。
——这就是刚刚那个女生偷偷递过来的。
[别害怕，周围的人都是我们的]
姜云的嘴角上扬，本就不觉得害怕的她更放松了。
她把手里的纸条藏好，迈步往楼上走去。
…………
“我们到附近了！”孔青文对着对讲机说道，“你们人手安排好了吗？”
“当然。”安谭区的警察们亦准备待续。
“她来了！”孔青文眼尖地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人，“第一步准备。”
话音一落，路口处一名走路玩手机的女生就出现了，目标十分明确地往姜云的方向去。
这也就有了姜云被撞的一幕。
“目标人物已发现纸条，正前往楼上。”
“注意！楼上人手很少！”
“有就行。”孔青文回过头，看向身后换好衣服的成实，“准备好了吗？”
成实已经匆匆地换上了一整套旧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破落的像个乞丐，接着点点头，姿态晃悠晃悠地往老楼里去。
他和姜云保持着距离，没被她发现。
突然，他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抬起手指向前方，“你——”
…………
姜云不知道身后有人在跟着他，她坚定地往三楼的那间屋子走去。
整栋楼都很安静，只有姜云踩踏楼梯的脚步声在回荡。
阵阵穿堂风吹过，带来深刻的冷意，连从窗户外投进的自然光都显得冰凉，无数细小的灰尘在光中飘飞又垂落。
“滴答、滴答、滴答……”
姜云听到了水滴声。
她站在三楼的楼梯口，辨别着声音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前走，然后停在了302门口。
“吱呀——”老旧的门被推开。
302内空无一人，只有无数的石膏摆放在栏架上，白惨又森然地望着来人。
在房屋中间，一把断裂的麻绳掉落在地，姜云怀疑这原本是绑着钱蕴和的那个。
水声还是没停。
姜云在房间里环绕，但没有任何发现，最终，她把目光放在了那个曾经躲过的小门。
她记得这里连接着隔壁的房间。
姜云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房间里继续寻找什么。
“原来在这里。”姜云拨开一颗石膏雕刻的完整头颅，在这个头颅背后，一个监控摄像头露了出来。
姜云的嘴角上扬，直直地望着摄像头说：“你好。”
无人回应。
姜云没在意，继续道：“我来了，你真的不出来吗？”
“……”依然是沉默。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救钱蕴和吗？”
“或者说，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不是已经明白你是谁？”
“……从旁边的那道矮门进来。”一道机械的声音从摄像头处传来，辨不出男女，“还有，你背后一直跟着你的苍蝇很烦，让他出来。”
姜云回过头。
成实举起双手，慢慢地从门背后的阴影走出来，“我不会做什么。”
“放下你的枪。”机械声说，“右面口袋，否则我会选择杀了面前的一个人。”
成实顿了下，但还是把身上别着的枪放下。
“我知道下面都是你们的人。”机械声继续道，“让他们退开一公里。”
成实犹豫了。
就在这时，一阵阵的哭泣声从摄像头处传来。
有女人的，也有小孩的。
成实心头一紧。
“我们会这么做。”突然，伴随着一道“刺啦”声，孔青文的说话声响起。
成实诧异地寻找起源头。
“还安排了这一手。”摄像头对面的人嗤笑道，在那背后，嘈杂的泣音没有停止，“除了姜云，全部都给我退开，跟着的苍蝇也滚下去。”
“小成，下来。”孔青文命令道。
成实一咬牙，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姜云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眸中浮现浅浅的惊讶。
不过她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而是平静地站在原地不说话。
“现在，姜云从旁边的矮门进来。”那道机械声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指示，“拿上第三排石膏手背后的对讲机。”
姜云看似十分乖巧地照做。
“我有个问题，你怎么抓到了这些无辜的人？”姜云不慌不忙地拿起对讲机问道。
“你猜猜？”机械声透出了恶劣感。
“不猜。”姜云毫不留情道，“我会知道的。”
“那真可惜。”机械声似乎活泼了起来，“这还挺有趣的。”
“嗯……”姜云往矮门走去，“跟星月婚纱店有关吗？”
“猜对了！”机械声笑起来，“你真的很聪明，怎么猜到的？”
“为什么要告诉你？”姜云推开矮门。
“——你不说我就杀一个人哦。”
姜云:“……”
“说嘛。”
“因为星月婚纱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姜云开口了，“明明门是开着的。”
她刚下车时就在观察环境了，有一处的存在很不正常——大敞着门的星月婚纱店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这个，其实还有一个提示——孔阿姨他们没找人假扮里面的人。
这已经很能说明星月婚纱店的情况不对了。
姜云走近黑暗的门内，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电灯开关。
一瞬间，白炽灯的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咦？”机械声听起来有些疑惑和兴奋，“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很多。”姜云拉开的屋内柜子的门，“期待吗？我们应该快要见面了。”
说话时，姜云的声音冰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