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象
见小二离开，江见月问道：“你怎么看？”
“餐馆毕竟的大老板，并且还算富有人家，光看对他们的态度，对我们来说，参考价值有但不多。”
江见月点头：“吃完饭再到处看看吧。”
“你这看起来却不像是个杀手。”周望潮笑道。
“那像什么？”
“像是来查案的钦差。”
“我要真是钦差，还当个锤子的杀手。”
周望潮没有回话，两人默默吃完饭结账，然后一起在大街上转悠。
江见月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去找云羽？”
“不用找。嗯……就算是她说过什么先行一步也不用找。”周望潮补充道，“她这样的人有自己的一套习惯，和我们分开行动才是对谁都好。”
“嗯。”
……
两人正走着，江见月伸手示意周望潮去看前面的盐坊的盐价钱。
“确实是比官盐要便宜一点，而且还不限量。”周望潮皱眉，“来这里买东西的可不全是那些富贵人家了。”
“盐帮的地址就在南边的无名河边，我们先过去看看吧。”江见月道，“或许那里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也好。”
……
两人在即将到达无名河的时候看到了一些荒废的房屋，江见月走过去看，发现只是普通的农户家的住房。
又往前走，周望潮才道：“奇怪，按理说这种小村落房子和农田相距应该不远，却没有见到任何的田地。偶然有几个路过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
“这里开始有一点村落的感觉了，兴许只是农田离家远也说不定。”江见月道，“这个村落，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人数缩减过好几次。”
“有这么个可能，但是我们走到这里，却几乎不见老人孩子，总不会他们也要去种田吧？”
“先到处看看吧。”江见月皱眉，“这里的情况，恐怕是不简单。”
“走吧。”
……
一路上，两人偶尔碰到路过的人想要问点什么，他们也当是见了鬼一样，迅速就跑开了。最后决定随即选了一个人尾随。
两人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座位于山林里的茅草屋，许多精壮劳力挑着东西进进出出。周望潮小声道：“这里应该就是炼制精盐用的工坊了。”
江见月把脚边的石子往那个院落的方向踢过去，很快那边便聚集了一群护院。
“原来只是个石头，我还当是什么呢。”
“应该只是被人走路的时不小心踢过来的。”
“总之，小心为上，毕竟才刚发生过那件事情。”
“嗯。”
说完，几个人便迅速散离，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比牛家村的那一批人要难搞不少。”江见月皱眉，“要去他们明面上的帮派所在地看看吗？”
“走吧。”周望潮说着走在了前面，“反正里面有什么基本是不用再猜，去看看那些未知的东西。”
“嗯。”江见月点头。
……
他们一路走来确实是没有看到小孩子，但挖野菜挑水的老人倒是有几个。只是可惜，他们两个只要以凑上去就会把他们吓一跳，然后迅速离开。
经过几次试探之后，周望潮强行拉住了一个老大爷，给他塞了几块碎银才让他停住。周望潮道：“老伯，我们是路过的行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我向人问路他们都是那样惊惧？”
“嗐！主要你的打扮让他们觉得像是收保护费的，或者是多管闲事的外来人。”他叹气，“这两种，我们哪个也不敢招惹。”
“收什么保护费？”
“这里是本地私盐的盐帮所在地，我们村子里的精壮少年要去给他们干活。”老大爷叹气道，“至于我们这些没用的老东西，就得每天捡点柴挖点野菜，送给他们或者还了钱给他们才能换几天的安生日子。”
他说完又把周望潮给的钱塞了回去：“他们隔三岔五就来刮地皮，把家里搜了精光，我拿着这个要是被发现了也是死路一条，还是还给你吧。”
“那多管闲事的外地人是什么？”江见月问道。
老大爷压低了声音道：“大概十来天前，这里来个一个自称要行侠仗义的小姑娘。她来得也不巧，刚好碰到那群盐帮的护院打死了吴婆子还抢了了她的孙女。
她就追上去和他们理论，现在也是生死未卜。但是那些护院就觉得不够解气，要拿我们撒气，限我一个月内凑够一两银子来交保护费，不然可是要打人的。”
“那，你们村里的孩子……”江见月试探着问道，“我进村到现在，都还没见到过小孩字呢。”
“都是造孽啊。”老大爷说着，竟也带了几分哭腔，“说实话，我们当时谁不希望那个小姑娘真能把这些人都赶走哇……”
旁边路过的大娘见他说得太久，便上来拉着他就走：“你不要命了？什么都敢说？我们儿子可还在给盐帮干苦力呢，别害了他。”
两人想再说话，那大娘只是对他们道：“年轻人，听我的，赶紧走吧。在这里待下去，没好处的。”
这让两人更是一头雾水：“抓这么多小孩干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而且，这里是不见任何不能去干活的少年人，那些七八岁的小孩子就算是送养，大多数人家也是不要的。”
“也许不是送养呢。”周望潮皱眉，“某些达官贵人的一些奇怪癖好，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先往前面去看看吧。”江见月叹气，“你说得对，青城派没有直接出面，而是选择让我们来做，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这里比我想象得要有趣的多。”周望潮挑眉，“王舵主的态度也一样有趣，不是吗？”
“你是指……”
“等这件任务结束的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吧。”
“你不说，我就不会自己发现吗？”
……
盐帮的位置正好横跨无名河，不算是宽阔的河面从盐帮的水榭下面缓缓流过。站在高处看，就能发现周边的树林里有一些稀疏的窝棚，窝棚的下面就是他们采盐用的矿井。
两人明目张胆，光明正大地跟门房说自己要进去拜访帮主，结果当然是被赶了出来。
“怎么办？他们看不起你周大公子欸，这能忍？”江见月晃着周望潮的肩膀胡言乱语道，“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我要是有这本事，我还当个毛的杀手啊。”周望潮叹气，“这里潜入感觉是不太容易，但是走正门又进不去，只有等晚上试试看了。”
“行吧。”江见月叹气，“趁着时间还早，去找个地方住吧。”
“看你的意思，不是客栈应该也可以喽？”
“嗯？”江见月挑眉，“我们挑个在外围的空房子吧，尽量别给这个村民增加麻烦。”
“想让伤口愈合，又不想面对上药时的疼痛是不行的……”他的话说到一半，又叹了口气，“算了，我只是个杀手而已，不是什么好心人。尽量别给他们找麻烦是对的。”
“嗯。”江见月点头。在六扇门的这段时间，她很清楚，这样的私盐帮派对官府来说都是棘手的东西。有时候倒也不是说他们本身有多么强大，而是他们总是借着江湖的由头，暗地里再笼络一批朝廷官员。
每次搞掉一个盐帮的门派，总是要牵连起许多的官员。且，从未有过连根拔起的例子，因此才会有六扇门这样的组织存在，但六扇门在这个污水池里已经待了太久，它的内部又有多少问题，谁也说不好。
“真的是，我在江湖行走这么久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周望潮咬牙切齿，“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那还能怎么办？留下来的人总是要活命的。”江见月挑眉，“大梁的朝廷，是个什么鬼样子你也清楚。江湖派门，一般也很少去针对私盐的盐帮。”
“那是因为其他的盐帮守规矩，讲义气。”周望潮反驳，但说到一半也同样感觉无力“不像这里……这里……他们在外人的眼里，应该也算是符合那两条的。可，按照大梁的律法，抢夺人口，可是起码夷三族的重罪。”
“可是到现在都没人管，这个村子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你可以想象一下他们和官府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江见月叹气，“也许，可以期待一下党争结束之后的朝廷的局面。”
“我听说老皇帝身体还健康着呢，估计还有好几年可以活。”周望潮叹气，“也许可以真的期待一下，毕竟现在官府也还没有无药可救。但愿这件事情，不会让我改变上半句话的观点。”
“走吧，找个地方住。”
“嗯。”
三月依旧是有点乍暖还寒，下午的半天还没有怎么去过天就变得昏惨惨的。晚风吹过，普通人依旧是一个寒战，只好紧紧衣领继续往前走……
两人犹豫好久，到底是没有在村子里随便找个破屋过夜。而且选在了外面的树林里。毕竟，他们只是在等待时间，并不是真的想要找个地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