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姜如雪转头，眼前就浮现一只有力手臂，一下就将那只放在她肩头的手甩下，随即她那衣裳袖口下白皙的小手就被走来的男子牵起。
男子的手很大很暖，姜如雪抬头去看。
谢衍行将人拦在身后，圈着姜如雪小手的动作还未放下，脸上显现出不太乐意，“大哥这是作何？”
谢衡远一见他这个二弟就觉头疼，又因不能得罪，神色嘁嘁，“只不过刚刚看如雪肩上有落叶，想要拍下来而已，这不恰好遇见了二弟。”
谢衍行紧蹙眉头，似乎不太满意他的这个解释。
正好姜如雪反应过来，抬头朝谢衍行看去，樱桃小嘴嫩生，张张闭闭，
“你怎么来了，谢衍行。”
谢衍行笑着再握紧姜如雪的手，“这不见听母亲说今日你和姜夫人要来府一趟，我想着你要来，我也自然是要去找你的。”
一瞬之间，两人四目相对，其中情意绵绵，就连站在一侧的谢衡远也妒忌得握紧拳头，面上却是不显。
谢衡远笑笑，沉默不语。
谢衍行见谢衡远心情不太好，转而他更是舒适，摩挲着掌心中的小手，漠然道，“既是如此，那我就谢谢大哥了。”
谢衡远似懂非懂，又咬牙切齿，“那倒不用谢，不过是一片落叶而已，二弟不要误会就好。”
煽风点火，他会。
只不过如今姜如雪不站在他这头，他做得也不太得心应手。
他恶毒地在想，要是谢衍行因为他这句话而和如雪产生隔阂，那是最好。
哪料谢衍行不按常理出牌，在他面前从胸口里处抽出一条粉色手帕，其上还有一些未能洗净的血色，谢衍行在谢衡远面前故意将手帕塞在姜如雪手中，还道，
“姜二姑娘那日给我受伤包扎的手帕我洗净了，现在还给你。”
“只不过这上处还是有一点血迹，姜二姑娘若是嫌弃，尽管同我说，我为姜二姑娘挑多一条。”
手帕这物，乃是姑娘贴身物品，更况粉红手帕之中还绣月季，是谢衡远常见姜如雪用，如今他们竟是这般相熟，竟连贴身之物，姜如雪也愿赠予？
见着，谢衡远目光闪过一瞬凌厉。
而姜如雪却不是这样想，谢衍行一旦从胸口里处抽出那日她所为谢衍行包扎手帕，就是脸红。
他也实在太坏，谁家还未定亲之人，会将对家所随意为他包扎伤口的手帕放在胸前，他也不怕那手帕是脏的。
其实不然，按谢衍行性子，只要是姜如雪所送东西，脏或不脏，他依旧是要放心中护着的。
终于谢衍行见谢衡远不太高兴，也愿放过他了，“刚刚我从大哥院前经过，可是看见大嫂在找你，嫂嫂要是知你在这，可就不高兴了。”
他没有看见沈心柔，但又觉得此人站在他和姜如雪的面前烦，赶忙打发着。
谢衡远自是知沈心柔没有这个闲心，都是谢衍行乱说，但又不愿见二弟和青梅卿卿我我，拱手道，“那我便先走一步。”
男人身影渐渐远去，绵延的道路下，谢衍行坏笑，转而再次将塞到姜如雪手中的手帕轻轻抽了回来，眉心轻折，
“囡囡送我的东西，哪里有拿回去的道理。”明媚春光下，男人俊美的容颜好看得极。
姜如雪见着，好不心软，就连叫喊着最后一个字的字尾儿都拖长的软腻的尾音，“我这只是随意用来给你包扎的手帕，哪里是送给你的了。”
说着姜如雪恍然大悟，又问了一个在她看来极为重要的问题，“你的手现在可好了？”
谢衍行发笑，将手上虎口现在姜如雪眼前，“早就好了。”
谢衍行再拿着手帕再在她眼前晃晃，再塞进了袖中，耍着赖，“我可不管，囡囡给我的东西可金贵了，我可不能弄丢啊。”
姜如雪羞红着脸，“就你会说这花言巧语。”
前世她对谢衍行无心，今世欢喜他，也愿同他多亲密。
姜如雪芙蓉娇靥红红，让人不由想去触摸。谢衍行是这样想，见四处无人，就又真动起了手，略有薄茧的指节轻轻摩挲，擦过，“我惯会讲这些，囡囡又不是第一日知。”
姜如雪含羞轻拍谢衍行肩膀，“你这样可真讨厌。”
好像自姜如雪说了这话，一时之间空气都安静下来。
姜如雪意识到狐疑抬头，却见男子神色晦暗不明。
姜如雪见状，觉得自己好似快要枯萎的花儿一样要焉了，皓白的玉指紧紧抓着腰下衣裙。
她是哪句话说错了才会让谢衍行这样，难道就因为她刚刚说他“真的讨厌”，他当真了？
可是不应该啊？
谢衍行端凝着姑娘紧张的模样，笑了笑，这怕是吓着了。
谢衍行又是将姜如雪紧抓着衣裙的手扯下，语气温柔，“那你和大哥见面，就不让我讨厌了？”
他想知道她和谢衡远的一切，哪怕现在也许仅仅只能得知刚刚她和谢衡远聊了什么。
姜如雪故意在他面前落水和知他院中有门洞这事没过，她同谢衡远本就青梅竹马，那日又是谢衡远设的局，
他对姜如雪和谢衡远的关系仍旧持怀疑态度，但他也不想深究，只是想知道她和谢衡远的近况。
哪知身旁人儿不仅没有觉得稀奇他说出这话，反而将她那双玉手放在男子右手背上，狡黠一笑，
“谢衍行你是不是醋了呀？”
谢衍行呆了呆，“那囡囡都要和我定下婚事了，却仍旧还和往日的竹马这样亲密，我就不能醋了吗？”
“更何况刚刚你身上就没有落叶，大哥他在你肩上停留，我看见了没有拆穿而已，难道囡囡就不能告诉我你和大哥说了什么，好安我的心。”
谢衍行痞痞的笑着，试图在姜如雪面前博博同情。
好不容易让姜如雪的目光在他身上，他可不能让谢衡远有机会再把姜如雪的目光吸引过去，即便是他臆想，那他也不允许存在这种情况。
“谢衍行，你啊，真的是。”
姜如雪见谢衍行当真承认他醋了，又用另一只玉指贴上谢衍行手心，学着撒娇模样，轻轻摇摇，
“我保证日后和谢大公子见面定然要你在身边才行，好不好？”姜如雪声音轻轻柔柔，神色却又坚定。
不可否认，她现在欢乐极了，谢衍行醋了的样子，莫名让她觉得可爱。
谢衍行许是被她传染，不由轻笑出声，“这样说就得这样做才好，可不能出尔反尔。”
他突然不想知道了，只想沉迷于这温柔乡中。
谢衍行悠然自得得端凝眼前姑娘，细风吹动着她的三千墨发，姜如雪眉眼弯弯，许是羞了，姜如雪快速松开抓着他撒娇的手臂，双手背在身后，倒显得一本正经。
“谢衍行，我父亲同意你我之间的婚事了，现在可离你那日所说的半月之约过了许久，等谢伯爷回京述职后我要是还没有听见你们府上门提亲的消息的话，我就不要嫁给你了。”
其实她有些急了，刚刚谢衡远和她说的那番话，莫名让她觉得她和谢衍行的婚事是要赶紧推上日程了。
眼前人将姜如雪飘在额前碎发往一处撇去，薄唇轻张，“谁家的姑娘这么急着要嫁人。”
他调侃着，惹来姜如雪娇嗤，“反正不是你家姑娘。”
谢衍行细指轻蜷，眸中染上探索之意，“怎么，说囡囡着急了，可真的是着急了？”
此着急非彼着急，姜如雪对上谢衍行目光，似是被烫着，一下又移开视线。
远处有妇人声音，两人站在此地，只听声音越来越近，“衍行，原来你在这儿，可让我好找了。”
谢夫人拉着姜夫人靠近，慈母模样。
两人听是有人喊叫，姜如雪便赶忙收起情绪，同谢衍行一起等待着。
等到两人走近，姜如雪方才笑容满面叫唤了一声“谢夫人”后便就是走到姜夫人身前搂着，软软柔柔，“母亲。”
她和谢衍行一同，现在被母亲看见，她倒有些脸皮薄，有些害羞。
姜夫人直被她这神情搞得发笑，无奈笑道，“你啊，你。”
不过她见她们二人相处甜甜蜜蜜，倒是放下。
横竖姑娘有着父母亲撑腰，嫁一个自己爱的人就够了。
男人身姿高挑，肩头宽阔，不像文弱书生，倒更像是介于科考和武学之间的强壮身子，
越看，姜夫人越觉得满意，不由得想回去定然也要让儿子去练练身子，要不然怎么早日让她抱上孙儿。
谢衍行接受着姜夫人的目光，双手抱拳而拢，屈身弯腰，先是对着谢夫人道，“母亲。”
后又对着姜夫人，姿态如翩翩公子般，“姜夫人。”
姜夫人听此欢喜，急忙应声。
姜夫人对着谢夫人，“时间不早了，府中侯爷可等着我们回去用膳，我和如雪就先走了。”
这句话，不仅是对谢夫人说，也是对谢衍行说。
谢夫人招呼着，“好，姜夫人你放心，等伯爷回来我便就催着伯爷上门提亲。”
“那我可就等夫人的好消息了。”一句话，无疑是给姜如雪和谢衍行定下了婚事。
姜夫人正要拉着姜如雪走，未料她这个女儿竟是回头看了一眼谢衍行又道，“你可别忘了明日的游湖啊，你要是忘了来，我可是会在那里等上许久的。”
谢衍行轻点了头。
她无所畏惧，就连在他那个嫡母面前也装着主动。
她就是要让他那个嫡母知道，谢衍行在她心中的分量，她要她知道，谢衍行即便在她眼中是个碍眼的庶子，也依旧有人去爱。
姜如雪说罢便转过身子，被姜夫人一顿笑，“母亲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好，可卿卿我我这种事情，还是等着你们成婚后关起门来吧。”
姜如雪被姜夫人说得脸通红，不再发声。而后边谢衍行和谢夫人一片寂静，直到谢衍行出声，
“母亲，可否要入院喝上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