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小巷里头有风，五公主将手放下，笑走出男人怀抱。
如今她们两人矛盾已解，心上石头放下，五公主顾盼面前风景。风吹起地上枯叶正往姜如雪身旁而去，引起五公主的注意。
五公主正抬头注视这片枯叶，视线不觉却枯叶看去，却见枯叶掉落处站着两人，不禁软下身子。
谢指挥使和他的夫人。
她就要提醒哥哥马上走，未料哥哥转身，直直对上谢衍行视线。
一时之间，两人双眸交织，其中三王子眼中有着妒忌。
昨夜，今日早，都是因为这个谢指挥使，妹妹才会有理由理直气壮与他赌气。
而在谢衍行接收塞外三王子的情绪中，谢衍行瞳孔微微一缩，隐下情绪，又若无其事，“我不知三王子在此，这样打扰还请三王子恕罪。”
谢衍行嘴上吐出话语恭敬，神色淡淡。
三王子是可汗最为满意的儿子，又是投生在婢女肚子里头，能爬到这样位置，自然是练就一身本领。
谢衍行无意去理他们两人之事，他自也会忍下顺着台阶去下。
“谢指挥使哪里的话，你我京城塞外本就是一家人，我们之间又何必客气。”
两人官腔十足，交换视线之中剑拔弩张。
“天□□晚，我奉陛下之命前带五公主看京城中秋风俗，不知这情况三王子可要一起更同？”
“不须。”三王子假笑，将身后姑娘拉在前，“妹妹你去，今夜和谢指挥使与谢夫人可要好好去玩。”
五公主狡黠见三王子眸中神色，连忙向谢衍行挥手，“不了不了，谢指挥使今夜我还是同哥哥一起去逛吧。”
开玩笑，她现在好不容易将哥哥激得认清自己的心，以哥哥脾性这个时候落跑岂不是会自取灭亡。
“那既然如此，愿三王子同五公主今夜能愉快。”
谢衍行点头牵上姜如雪小手就走，姜如雪站在离五公主更近身侧，目光流转于五公主身上，有着担忧。
两人时间相处虽短，但她也慢慢把她当朋友对待。
此刻眸中担心，是出自于她内心。
只见五公主扬唇笑笑，她才放下心来。
小手被男人牵出巷口，姜如雪一想到他们两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谢衍行似是意识到她为何出神，将人拉于身前，专注凝视着姜如雪墨色双眸，言语柔情，“塞外五公主同三王子不是同一个父母亲生，她们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姜如雪抬头注视着男人，恍然大悟的点头。
她知谢衍行做事向来讲究知己知彼，也无多问。
此时午日已然将近，五公主既已走那么今夜中秋她们彼此之间就只属于彼此的。
想到这层，谢衍行脸上划过喜色，将人往双喜楼上带去。
因着每年中秋陛下特会在城门摆上多数烟火，待到亥时时分，此时城门上烟火就会大发。
而双喜楼正靠城门处不远，中秋夜包高楼厢房看那城门烟火是一个绝佳地点。
于是今日这双喜楼中又是多人围绕，热闹非凡。
两人品鉴完楼中饭菜已到下午时分，姜如雪打开木窗往外去看，瞧见这时的街道已然渐渐摆上花灯面具等关于京城中秋特色玩物，眉开眼笑。
“谢衍行，等会入夜了我们就出去逛逛吧。”
谢衍行搂着她的肩膀，“好。”
傍晚时分，外头彻底进入夜，花灯繁华射四处，街上有愈来愈多的人走动。姜如雪欣喜拉起谢衍行大掌往楼下走去，双喜楼前，繁华似锦。
双喜楼对侧有一家面具摊铺，姜如雪将人拉去，挑选当中面具。
狐狸玉面，蝶舞遮眼玉面皆可挑之，姜如雪拿起其中一张狐狸玉面面具就往谢衍行眼前戴去，男人样貌清冷，带上那妩媚般玉面狐狸面具，倒独有一番妖冶模样。
墨色双眸锋利却带着含情脉脉，随着姜如雪捣拾。眼前女人见上他戴上狐狸玉面，她也要去跟风。
她本就长得妖艳，此刻戴上更是引人。姜如雪眼前戴上一白玉面具，喜笑颜开看向谢衍行，周围不断有人瞧。
花灯繁亮前，她杏眼墨眸，似那入夜的花妖，慑夺男人心魂。
谢衍行怔愣定在原地，目不转睛。直到姜如雪摇摇他手，欢喜笑道：“夫君，你觉得我这样好看吗？”
这种风雅时刻，她更想唤谢衍行为夫君。
终是回神，谢衍行将人抓于怀，看四处男人在姜如雪身上停留的目光，更是将人抓紧，“好看，囡囡本身就是最好看的。”
今夜京城街市，热闹至极。
走过一小摊店铺中，有摊贩吆喝：“塞外新引入京城的红玉玛瑙手链，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姜如雪见到这红玉如血般透亮，色泽温滑，走不动道，停在摊贩面前。
摊贩有眼色的上前介绍着，“我这可是正宗红玉做成的手链，夫人这样貌美，最适合手上带一串红玉手链，彰显你这通身气质。”
谢衍行瞧姜如雪喜，“这串手链多少银钱？”
男人眼中溢出温柔，摊贩看着就知此单生意能成，笑嘻嘻地，“客官好眼力，此串手链五两银钱。”
摊面上有银钱放下，姜如雪顺势将手链往腕中去戴，离开时，谢衍行短暂将视线放在一侧手链下只能看见半支翡色手镯，转而和姜如雪又走了另一个地方。
姑娘裙裾飘飘，面上洋溢喜悦感染到他。
花灯大摊台中，姜如雪将他拉上，在不同的夫妻站队中，站于一侧其中圈圈。
摊位上方圈圈已经站满，第一场猜灯谜大赛就此开始。
摊主大气往台下去道规则，“台上中哪对夫妻能站到最后，本摊上的花灯随他们挑上一个。”
话语落下，台下人响起热烈掌声。
台上两侧有人长棒挥舞大鼓，红色长条随挥鼓人大甩飘扬于空。
摊位上头有人写出谜，就有人去听。
各式不同琳琅满目花灯下，鼓动人心。
“谢衍行，我想要那个狐狸花灯，正好和我们的面具凑上一对！”
随着姜如雪的动作，谢衍行往一众花灯看去，其中确有一只狐狸花灯，里头扬着澄亮的烛光，栩栩如生。
谢衍行反握住姜如雪的小手，轻启薄唇，“好，我们便赢下这一把。”
两人四目相对，姜如雪意外撞进一双明亮的双眸，她轻扬嘴角，去看那刚出的谜题。
宣纸上有大字写着“十五的月亮，打一成语”。
谜语一出，有人上前，谢衍行低声将答案告知，“正大光明。”
转瞬之间，圈圈内就有夫妻走出，吁叹下台。
中秋猜谜逐渐进入高潮状态，不过多久，台上就只剩下她们同另一队夫妻站于圈内。
姜如雪摇摇手中大掌，仰头凝视着男人，长睫忽闪忽闪，惹人疼爱，“谢衍行，这一局我来。”
见到最后一局，她的玩心也上了起来。狐狸花笼，她志在必得。
摊台面上，谢衍行长身玉立驻足于女人侧处，脸上被狐狸玉面遮住，只露出星眸闪亮。
他宠着轻点头，随姜如雪去闹。
姜如雪上场，他自然只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漫天星辰，茫茫人海中，只她一人独带光亮。
“举杯邀明月，打一词语。”
最后一场比赛不同前，出谜人开口，猜谜人抢答，谁先开口猜对，花就落谁家。
一旦出谜人开题，不论上台或下台人都在紧张讨论着。
台上人有清脆柔和声音响起，“是赏光二字。”
女人一身紫衣飘逸，身段婀娜多姿，瞬间激起全场气氛，手中鼓舞欢腾。
微风拂过，一股若隐若现沉香味飘散于空中，谢衍行垂眸去见，墨色双眸满是宠溺，像那垂柳在无风的环境下依旧扬起枝条垂青。
两人下场，带着狐狸花灯往街上游荡，客栈桥下去看那四处绑上五彩斑斓用蜡烛燃起灯亮。
姜如雪和谢衍行乘船去双喜楼中，四周多是貌美姑娘与公子同走，手上花灯，脸上扬着笑意，憧憬着日后的生活。
烛燃桥上，姜如雪倚靠着船舷，怡然自得玩弄手上狐狸花灯，岸下不时有小鱼跳跃复又入岸下，船下有波纹缓缓荡漾，四边皆有笑语。
入双喜楼上，独包厢房中，亥时快入，木窗下处，街道繁华如春日灿花，尤显闹腾。
中秋月下，情人美景，厢房门关，中秋渐入佳境，姜如雪不禁抬头向谢衍行看去，
“中秋月，月到中秋偏皎洁，偏皎洁，知他多少，阴晴圆缺。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女人声音本就悠然婉转，似水落玉盘。
此刻城门上烟火大射女人一张漂亮面容闭月羞花，想起前世厢房木窗下，男人眉眼如画，柔情蜜意，却不得她亲吻，
长手怀抱于男人强劲腰身，狐狸花灯掉落于地，大胆贴上，珍珠软靴皱起弧度，小脚踮起，粉唇微张吻上男人薄唇。
两人亲热一触即发，窗外烟火璀璨，包厢里头人儿甜蜜无边，
烟火停下，姜如雪羞红着脸儿微喘气于谢衍行胸膛前，男人痴痴瞧着眼前人儿，眸中盈光。
只见她扬唇微笑，满心满意抱他于身，不由去抚她那秀发，归于宁静的圆月之下，男人声音低沉好听，
“只愿月月如今日，年年如月。”
十几年来中秋，他都是一人在书房中过，今年中秋，得娇妻在旁，满面春风。
回府马车渐跑于城门郊外处，马夫离车百米之远，捂上两耳。
圆月树下，马车不停晃动，车内烛光通明，两人纠缠于宽长沿椅上，密吻采撷。
直至圆月变缺，里头男人方才沙哑唤得马夫回到原地，布帘车内，姜如雪耳根透红、脸色红软，身披男人外衣。
月下枝头，马车停下，谢衍行将人抱出，采月入府，府内早已烛火停息，无人见此炙热模样。
两人又入卧房，吩咐婢女备水洗浴。
烛光燃尽于烛台盘中，一夜卧房隐隐有低吟人声传来，直至天光大亮方才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