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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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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芷兰是个聪慧姑娘,许是看出了什么,便凑容歌耳畔道:“父亲说,爱之深责之切,几位老国公心底多半念着的还是那旧太子。”

容歌眸色沉了下去。

陪圣祖帝安天下的老国公们,未必真就满意顾成瑞。还在做将军的言致没了后宫的言皇贵妃,顾成瑞又已被废,他没本事说服几位老国公。只怕是那群老国公不满她懿亲王的身份,故意为之罢了。

容歌便问:“外间如何议论我?”

辛芷兰瞧着她,不过一会儿憋紫了脸,低下头去,怯怯道:“芷兰知道,您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容歌心知外间传她的定不是什么好话,否则危长瀛不会刻意把她留在身侧。只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地人,上辈子她并不在意名誉,今生却极在乎。

辛芷兰离去后,安之意特意入殿瞧了一眼,“容歌”一如往日般,低着头坐在书案前翻折子。

安之意便迈步回了殿外关了殿门,心底暗自庆幸,得亏主子能降服她,不然让她出了殿门,还不知要闹出什么样的乱子。

并肩王府。

自容歌在登基大典之上被封懿亲王后,容修远只命人传了一句口讯,便再未回王府。

巍子带着万人麒麟军,不伦不类地扎营住在王府,累瘫了十多个厨子。

霍王妃虽不喜容歌,对待正事上还是极能拿出手的大家主母,眼见万人麒麟军住在王府时日已久,面上从未显露过什么不满。

麒麟军一贯纪律严明,虽扎营住下,却从不接近后院。老管家原也是跟着容修远自战场下来的,对当兵的极有好感。

这些日来与这群人把酒畅谈,老脸容光焕发。只恨不得这就提刀上战场,纵死边关葬枯骨,犹胜假充盛世人。

容歌穿着辛芷兰衣衫,入了巍子营帐时,迎面扑来一阵浓郁酒气。

老管家一手提酒坛子,一手搂着巍子,一口一个“好兄弟。”麒麟军十个千夫长,一人搂着好几个酒坛子,瘫躺在地上。

容歌挥掌摄来一个酒坛,向地面狠狠一摔,扬声喊:“敌军来袭,麒麟军何在,随本王一起杀敌!”

-

翰林院御史王夫平,有个极出息的弟弟,自拜入天师门下,如今已成了三品的武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夫平跟着水涨船高,打六品到从四品的御史,摇身一变成了御史言官。

九月初,正值正午时分。

王府府宅立满了一身肃杀的麒麟军。

一顶红底官轿落在王府正门前,四名麒麟军放下轿厢。

王府众人,一人脖颈后架着一把长刀,跟着一名麒麟军,俯身跪在门内。

巍子撩开轿帘,容歌头戴青鸾冠,身着红底织金亲王袍,迈步而来,长身立在石阶之上,低眸看着为首跪着的王夫平。

“王大人一向可好?”

少女声音极平,无甚起伏,虽声线柔婉,却莫名令人心惊肉跳。

王夫平猛地抬起头来,目呲欲裂,咬牙骂道:“懿亲王,本官可是从四品,是太和殿议政的大员。你胆敢命麒麟军私闯本官府宅,这可是死罪!”

容歌蹲下身,瞧他,啧了一声:“怪不得你拜不了本王之师,你这样的脑子师傅不收你是对的。”

大懿自建国以来,文官比武官少,物以稀贵,一众翰林院的人,又是清流,也不知从哪学来的臭毛病。仗着言官身份,上敢骂天子,下敢辱王爷。

她那父王是个暴脾气,上辈子没少被他们逮言语之失弹劾。

大懿文武不对付,是打圣祖帝建国时便落下的沉珂。她父王是异姓王之首,忠国公是文官之首,建国第一天上早朝两人便在圣祖帝面前骂了起来。

据说,圣祖帝将两人劝停,两人一出太和殿就动了手。

这点从她父王到如今还骂忠国公是老王八,做了一辈子文人的忠国公至今还骂她父王是老匹夫,可见一斑。

而自打她这未出阁的姑娘,摇身一变成了懿亲王,朝堂弹劾她的奏折,可铺满太和殿。

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翰林院的这群清流言官,她为免错杀好人,还专程问了问。这王夫平今日早朝扬言,她若还做懿亲王,他便给顾成邺看看自己脑袋是什么馅的。

容歌是个好人,她乐于助人,她人美心善,她认为,自己身为一介披着坏人皮的好人,要想把名声打出去,需先将恶名打出去。

于是她便笑了,直起身来,缓缓道:“都说咱大懿翰林院的御史是群爱名声的好官,本王却不信。巍子啊,把王大人官袍扒了,捆他在树上,虎子,去拿个锣来,你声音大,让百姓们也来看看乐子。

本王与你们打个赌,王大人若经此一遭,不堪受辱碰头而死,他一家老小,本王管了。他若不敢,本王可要生气了……”

虎子乐得见牙不见眼,一溜烟儿买来了锣,还不忘容歌教诲,让店家送了赠品。

三人穿着麒麟军盔甲,一路敲锣大喊,顺天府巡街的人只看一眼,拔腿就跑。

不过一会儿,连带着在茶馆说出的先生也跟着凑热闹跑了出去,倒也造了场万人空巷。

容歌被蜂拥而至的百姓赶着上了房,搬了把太师椅坐在房顶上,笑吟吟地看着地面人头攒动的老百姓。

巍子一身肃杀,手扶佩刀立在她身后。

人声嘈杂,一如乱市。

容歌举起一根纤长如玉的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了动作。

喧嚣顿消。

她缓声道:“翰林院啊,那可是好地方,御史们可都是群清骨文官。从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混了十几二十年才入了太和殿,哪里有靠关系升官的,他们靠的都是真本事啊。

就说这位王夫平王大人吧,他早先在官场上混了近十年,也仅是个六品的侍读。可自打他弟弟拜入天师门下成了三品武将。咱们王大人也算得了道了,从六品到四品仅用了两年。

本王自然相信王大人是立了功的,必是靠着自己真本事才坐上了这位子。今日本王绑王大人在树上,便是向咱京城百姓解释解释。王大人他是清白的,他从来没靠弟弟,也没买官,更没有走捷径才上了位。

百姓们,你们要相信王大人啊,本王可以拿自己恩师的脑袋担保,若王大人真买了官,容歌恩师当场暴毙!”

天子脚下的老百姓,那也是有见识,有脑子见过大世面的,有聪明的自也能听出些道道,弹劾奏折的事,早就传遍了京师。

可架不住当百姓的都不喜当官的。

听出道道的,自也知自己被当了枪使,可人都有些劣根性。哪怕王夫平真是好官,只要不握实权,切实对百姓做出过功绩,老百姓瞧他一眼便觉他可恨。

一听懿亲王说他买官,靠着弟弟做了四品御史血气入了脑,张口便骂。有了第一个开口的,就有第一个撸胳膊挽袖子这就要上手。

王夫平虽说靠舌头吃饭,也有一口铁齿铜牙,那点解释声,很快被淹没在骂声之中。两名立在王夫平身侧的麒麟军,跟着一起遭了殃,一起被骂声淹没在人群之中。

顺天府府尹带着人,换了便袍,赶着上前凑热闹,正好撞上同样带着人来的五城兵马司统领。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充当陌生人,带着彼此人挤入人群看热闹。

容歌笑得很是狡黠,巍子眼见百姓开始遍地寻石子,有些担心两名麒麟军的安全。

“小郡主,他们不会真的把王夫平打死吧?”

容歌轻叹了一口气:“巍子啊,做人要善良。王大人不可能会死,他若死了我会伤心的。王大人是个好官,他家人还活着,他怎敢让本王伤心。”

巍子心眼儿好,看了一眼屋檐下的场景,“锵啷”拔出了佩刀,手举佩刀对容歌道:“小郡主,要不还是让巍子杀了他吧,我瞧他实在生不如死,给他个痛快也好。”

容歌只得站起身来,瞧了一眼屋檐下的场景,也不禁吓了一跳,忙道:“糊涂东西,快把自己人救出来,王大人要用自己命为百姓解愤,咱麒麟军就不掺合了。”

王夫可红了眼,带了人马要解救亲哥哥,还没等冲入人群,顺天府府尹,五城兵马司统领一起走了出来。两人一人架着王夫可一条胳膊,定要与他叙旧。

恼得王夫可拔出了佩刀,红着眼骂道:“谁再敢拦本将军解救兄长,本将军要先斩后奏了!”

两人这才汕笑着,为他让开了道。

容歌坐得高看得远,瞧见顺天府府尹与五城兵马司统领的示好,对巍子道:“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来日本王抓到他们把柄,定宰了这两根墙头草。”

巍子看了她一眼,咕哝一句:“小郡主这脾气像极了王爷,怕是属狗的。”

容歌耳力极好,一脚把巍子踹了下去,这才冲着王夫可喊:“王将军啊,你是来为你哥哥收尸体的吧。可你来晚了,本王爷只能送你一具尸体了——”

王夫可一听恨红了眼,手举刀,大喊:“都给本将让开,本将军今日与懿亲王有不共戴天之仇!”

手举长矛的官兵一经出现,百姓们忙做鸟兽散开,却也没散远,簇拥在王府左右两侧。

王夫可带着人,一身杀气向容歌而去。

容歌便长身立在屋檐之上,平静俯瞰着他。

扬声道:“王夫可,你是本王师傅门徒,本王从不杀自己人。只王夫平胆敢弹劾本王,本王脾气不好,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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