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狄小凡不想再呆在这个叫人难堪的地方了！
她拔足狂奔，直到一口气跑到了湖边，她才停了下来。
狄小凡没有想到，今晚自己会见到钟明亮！这辈子，他们都不该再相见的！只要他过得好，就可以了！
此刻，狄小凡恨杜盛业这样残忍，为什么他要告诉钟明亮这一切呢？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明亮哥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给你一次机会，一次离开我的机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杜盛业已经站在了狄小凡的身后。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刚刚说的话。
“你是认真的？”狄小凡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他点头。
“为什么？”狄小凡忍不住问他，因为狄小凡从来都不懂他。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想，你要不要这次机会？”
狄小凡点头。
“我要你大声告诉我——你想离开我，永远。”
狄小凡没有迟疑地答道：“我想离开你，永远。”
“很好！”他冷笑，笑容里含着一丝嘲讽。
狄小凡当然知道他生气了，可是狄小凡不想理会。狄小凡只是想知道这次机会指的是什么，就是现在这刻轻易地结束吗？这样简单，似乎不像杜盛业的作派。
他好似看懂了狄小凡眼中的疑问，简单说明道：“一年后你毕业了，我们就分手，以后都不用再联系了。”
“好。”狄小凡仍旧习惯性地答允道，但这次的答允不止是习惯，更是她的真心。她真的好想离开他。
“你自己回家吧。”说完，杜盛业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杜盛业在经济上一向是慷慨的，这些年送给狄小凡的珠宝首饰衣服化妆品都是最好的。他还给过狄小凡一张每次可以透支一百万的信用卡。每个月，他还会往狄小凡的另外一张借机卡里打钱。而狄小凡的学费，都是由他直接划账支付的。在其他方面，他待狄小凡也并不苛刻，可狄小凡仍旧怕他。因为他，是本城最杰出的商人，是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狄小凡曾亲眼目睹他如何让一个身价千万的富翁，在短短半年内负债三千万，最后被逼跳楼自杀。她也曾获悉，他如何让本城一个曾呼风唤雨的人物，突然因丑闻而锒铛入狱。狄小凡一直遵守自己和他的约定，除了狄小凡秉持信守承诺的操守外，还有一个原因——狄小凡不得不遵守，因为狄小凡怕他。
如今，他肯高抬贵手，狄小凡自然是高兴的。
此后很久，大约过了两个多月，杜盛业都没有出现。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从前，他消失的最长周期不超过两周。即便有出差，他至少半个月也会来一次。而一般情况下，他通常是一周来一到两次。有时密集的时候，他会来三次。
狄小凡想，这么长时间他都不出现，有可能是他已经厌倦了自己。这也是狄小凡唯一想到的，他会给自己机会，让自己离开他的原因。
没有他的到来，狄小凡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她的生活仍旧没什么变化。她依然过着简单的学生生活，每天仍然两点一线，除了上学听课，就是回家看书。
可是，就在狄小凡以为杜盛业大概不会再来找她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了。
而且是半夜。
于是，半夜里，在狄小凡好梦正酣的时候，又被他用那种特别的方式叫醒。
一夜无眠。
后来，狄小凡太过疲劳，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等狄小凡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不在旁边，床单似乎已经换过了。她的身体似乎也洗过了，因为她身上没有任何黏腻感。可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狄小凡一点儿知觉也没有。狄小凡想，大概是自己太累的缘故。
不过，也有事情，值得哀叹——就是今天早上有四节课，狄小凡没有上到。虽然只是选修课，但狄小凡还是有些哀伤。
狄小凡只是默默祈祷，他这样癫狂，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从前，他即便周末会折腾得比较厉害，也没有如此过，更不要说平日里了。
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他欲求不满？
不，狄小凡立刻就否决了这个念头。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缺女人。他这样失常，一定是因为有别的原因。关于他，狄小凡始终明白的不多。
他们两个之间的维系，靠的更多的是习惯。而制定规则的人始终是他，一旦他决心改变，狄小凡无力挽回，只能顺应他。狄小凡只能祈祷，他最近不要变得太多，就算想要变得过分，最好也等自己毕业以后，这样他的一切就和自己无关了。
大概是狄小凡的祈祷灵验了。之后一个多月，他没有再出现，狄小凡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连思考他为什么不来都没有。
可是，杜盛业是个奇怪的人。所以，狄小凡的想法从来不重要。当狄小凡考完寒假前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门功课，刚踏出教室门外，便接到了他的电话。
“喂……”
“你准备好行李，明天陪我飞厦门。我明天一早让司机来接你。”
狄小凡仍旧习惯性地说“好”，挂了电话才想这是怎么了。略想了想，她才明白过来，记得他在厦门有一家子公司的，他大约是要去开会吧。
可是这样的场面，他不应该让自己去吧。人多口杂。狄小凡从来不习惯反驳他的，但她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担忧。而且，在不久之后，他们就要分开了，他们的关系，更不应该被人知晓才是。
狄小凡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心打电话给他。可惜，她拨打了几次，他的手机都是正在通话中。于是，狄小凡不得不发消息给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发给他：“你去开会，带我去不太好吧。我可以不去吗？ ”打完了，狄小凡想了想，还是把“我可以不去吗？”这几个字删掉了。
消息很快就得到他的回复了：“我正在开会，不许再烦我。明天是去旅游，不要多想。”
狄小凡稍稍安心，于是听话的回家收拾行李，也顺便打开了他买给她的平板电脑，稍微了解了一下厦门好玩的地点。不过，狄小凡想，她做任何游玩攻略都是多余的。他们之间，去哪里，做什么，一向都是他说了算的。这样想着，狄小凡就没有了继续查游玩攻略的兴致了。
她去厨房随意下了碗光面，就着最近喜欢玩的“保卫萝卜2”的游戏，一面玩游戏，一面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这么玩玩吃吃，一碗面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吃完，吃到最后狄小凡都不愿意吃了，因为这面已经冻得让人齿冷胃寒了。
于是，简单洗了个脸，收拾了下碗筷，狄小凡又回到游戏的世界里。
等狄小凡再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杜盛业居然来了。
显然，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因为，他自己泡了喜欢的茶，已经喝了大半了。
看来她是玩得太开心了，所以才没留意到他。
“看来你考得不错！”他看着狄小凡，揉了揉眉心，显得很疲惫。
狄小凡淡淡“嗯”了一声，便乖觉地关掉游戏，收起平板电脑，起身站到他身后，替他揉着太阳穴放松。这也是杜盛业教她的。
其实细细想来，他教会了她许多事情。虽然多数都是为了提供给他更好的“男友福利”，但狄小凡仍旧是感谢他的。
他们之间，一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所以，即便现在狄小凡的处境并不好，但狄小凡却没有怨他的资格。这条路是狄小凡自己选的，甚至在当时狄小凡是感谢他的，起码他是唯一一个愿意真心帮助她的人。而杜盛业从来都是个精明的商人，狄小凡不可能要求他无偿奉献，不要求等价回报。
但杜盛业到底看上她哪里？不论是当年，还是今天，狄小凡都没有想明白。她想，大约是因为她比较乖巧吧。
“在想什么？”
狄小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突然停下了手。于是，她一边动作起来，一边简单答道：“没什么。”
“是吗？”又是他一贯嘲讽的语调。
狄小凡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为他按摩。
他却拉过狄小凡的手，将狄小凡拉入他的怀里，让狄小凡侧坐在他的腿上，亲吻狄小凡。
他的吻，狄小凡很喜欢。虽然没有比较，可是狄小凡知道自己喜欢这样的感觉。
直到被他吻得迷醉了，他才轻声问狄小凡，“这些日子，我不来，你想过为什么吗？”
狄小凡点点头。
他大概是见她没说答案，于是追问道：“为什么？”
大概厌倦了吧。狄小凡觉得，自己刚刚想到的答案，是最有可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他是不喜欢这个答案的。所以，狄小凡对他说：“大概是忙吧。”
他嘲弄地笑着，“一周七天，我以前平均一周出差四天，每天平均三场重要会议或者谈判。现在平均一周出差两天，每天平均两场重要会议或者谈判。你说，我为什么不来？”
狄小凡没说话。
“为什么？”他又问狄小凡。
狄小凡敷衍道：“不知道。”
“你好好想，如果想不出答案，我就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狄小凡一个激灵，恐怖地想着他刚刚的威胁。
而他似乎被她惊恐的表情给逗笑了，一脸愉悦地抱着她去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