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
会议室高层回到自己各自的岗位，办公室忽然爆发出震破天际的喊声，一层接过一层，像激流的浪花即将淹没整个陆地。
“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林总过去开会闹出的动静。”
“我过去看一眼。”
运营部的主管好奇心犯了，主动过去。
结果一靠近，就听见里面满是欢呼雀跃。
“樊嘉诚，里面干什么呢？”
“我听一下，里面有点吵…听不清啊…”
高层在外面急得跳脚，里面倒是其乐融融。
氛围空前地好，这待遇直逼国企了，他们没有在做梦吧？
霜降同时享受着喜悦，是别人带来的，她今天还有得忙呢。
现在人手紧缺，霜降不准备开始工作，她准备用一周时间来安顿所有。
首先，办公室待遇。
咖啡间冷冷清清，就剩了桶装水，零食柜和冰箱里面空空如也，霜降叫了自己眼熟的几个人准备去采购。
第一次她肯定要参与进来，后面就不用来了。
霜降一走，人□□汇，高层这才知道发生了多么大的事，一个个乐不可支。
涨待遇好啊，他们虽然工资尚可，但是休息时间和各种补贴是个人都想要好吗？
有钱有奔头，所有人的激情被点燃，开始在岗位展开工作。
虽然林总说先休整，准备周全了再出发，但是他们完全可以开启先头工作好吗？
这么好的工作，丢了可怎么办啊？
人资部预先展开招聘活动，他们是最忙的一个部门，缺人啊，一个个电话都快打冒烟了，招聘软件上一给出待遇，不管好坏，应聘的人一股脑就涌来了，先接收再核对筛查，工作量太大，一些目前清闲的部门都过去帮忙了。
吕家莘取出优盘里的文件夹，即使坐在她的单独办公室，她也能感受到外面热烈的氛围。
不是为了业绩强迫的那种忙碌，而是自发性地想要做点儿什么。
想要马跑，就给马吃草。
多么简单的道理，却少有人去做。
霜降已经到了大型超市，她们开了一辆SUV过来，这是营销主管的车，空间够大。
霜降想着公司事情结束了之后，她也得给自己买辆代步车。
“就这样吧，原地解散，去找好吃的零食，最后到这里汇合。有问题吗？”
“没有。”几个人笑着散开。
李琪琪还跟在霜降后面。
“你怎么不去？不用跟着我，就去挑些自己喜欢的就好。”
“没，林总，我跟着你转就好。”李琪琪现在严格坚守自己的助理职责，想林总所想，做林总想做的事情，就像这个挑零食，她俩年纪差不多，林总喜欢的她肯定也喜欢，到时候挑那么多让林总一个女孩子提那么多真不像话，她肯定要身体力行。
霜降也就不跟她争了。
A市果然发达，这边儿的零食种类异常丰富，就一个薯片能从东边摆到西边，囊括了好几个国家。
不过大致上应该差不多，霜降就看口味随手放。
两个人逛超市比她一个人好多了。李琪琪喜欢吃零食，她还知道的多，就跟霜降说了一路，等遇到吴晓彤，人家推车都满了她们才装了一半。
李琪琪赶紧推回去装满。
最后装满了整个后备箱，还有一大袋子放不下，李琪琪就抱进怀里。
“喂，徐姐，我们到楼底下了，叫两个人迎一迎，东西有点多。”
霜降电话打完，徐佳怡从电脑上爬起来，就往外伸头说了一句。
“林总她们回来了，你们谁去接一下。”
以往遇到这种自发性的事情，就看谁坐不住了，往往都是资历低年龄小的人去干。
“我去吧，我去吧。”樊嘉诚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那我也去。”
“就去两三个就行了。”徐佳怡吼了一句，平常叫都推三阻四的人，现在倒跑的比兔子都快。
“林总。”四五个人下来，有男有女，霜降也没想到怎么来这么多人。
最后连李琪琪手里的一袋儿橘子都被人拎了，她们几个去的人回来就接个手就行了。
冰箱、零食柜被塞的满满当当的，满足的霜降这才准备展开自己今天的第一项活动。
“面试定了吗？”
“下午三点，一共是十个人，简历已经整理好放在您的办公桌上了。”人事部的经理主管都没了，现在就是杨珍负责了。
霜降就坐在那儿看，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她看了个大概，最后只能感叹太卷了。
名校起步，专业技能满分，简历精美又华丽，放在几年前，都是进大厂的苗子，可现在竞争太激烈了，为生活计，就得向下行了。
时间过得很漫长，大概是霜降总在期盼这件事，她也没看手机，就在办公室来回走了两圈。
她这间办公室也就是潜逃的王建兴的办公室，新中式风格，红木桌椅，旁边还放了个附庸风雅的书架。
别问霜降知道为什么是附庸风雅，她走过去一看。
《都市最强农民》
霜降：……
终于等到时间了，面试放在会议室，分时间段进行。
三个主理人：霜降，吕家莘，杨珍。
正副总家一个人事负责人，阵容已经顶配了。
吕家莘本来不参与的，她兴致缺缺，结果被霜降一句给你选助手立马跑来了，她确实需要个助理，不然企划还没搞定，那些繁琐的事情就已经把她压垮了。
先行进来的是个男生，西装，眼镜，精英范。
霜降手里拿着他的简历，S市大学本科，院学生会长，英语四六级标配，雅思7.5什么巴拉巴拉的。
“先介绍一下自己。”
“好的，老师，我叫贺华东，我的学习生涯分别为：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四个阶段……”
霜降以为他是一句话概括，没想到这哥们真的把他从小到大的学习都拿出来说，不仅限于少年宫的作文比赛第一名，三分钟过去了他才说到大学。
霜降忍不住了，她扭头跟吕家莘咬耳朵。
“你们名校生都是这样介绍自己的吗？”
吕家莘面色凝重地回了句，不是。
霜降捂嘴笑了。
这是个非常骄傲的人，他讲完之后就是邀请三个人点评。
杨珍先开口，她比较熟悉正式流程。
“你是第一次参加面试吗？”
“对，我目前大四，正在找实习工作。”
“空窗期这四个月是在……”
“在准备雅思考试，在此期间我充实完善了自身……”
霜降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些酸涩。
“那也就是说你有留学的计划。”吕家莘神色淡漠张了口。
“嗯，我考取雅思就是有这个打算，斯坦福大学是我的梦中情校。”
“你师弟喔。”霜降小声说道。
吕家莘心里怪异，这句话好像那种上学期间女孩子面对自信异常人格非常的男同学相互调笑来了一句。
“你老公！”
恶意满满，这个小林总真是…
“那真是巧了，我们吕总就是斯坦福毕业的。”霜降话一说完，贺华东眼睛都亮了，朝前走了两步。
“真的吗？学姐，我是你师弟啊！”
霜降在旁边简直要笑死了，她望着头顶的吊灯，哎，那上面死了好多只昆虫。
杨珍碍于吕总的威严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只能疯狂按压嘴角。招聘就是这样，有百分之八十正常人和百分之十五的隔着网络肆无忌惮以及百分之五的钢蛋。
“你好，我叫钢蛋，来自蒙塔基山。”
“先考上再说。”吕家莘的语气一直这样，但她确实有这个资本，贺华东又重新站回去。
“既然你有出国的打算，为什么还要来应聘这份儿工作？”
“我觉得我有选择的权利，斯坦福是我的梦想，我尽可以去做这个梦，同时我又需要脚踏实地，立足于现实，我觉得公司给出的待遇还可以，我想先安顿一下。”
吕家莘没了询问的想法，说再多也毫无意义。
最后就来到了霜降这边。
“吕总的疑问我已经解答完毕了，这位人事姐姐，你可以问我下一个问题了。”
风水轮流转，霜降隐约察觉到吕家莘揶揄的表情她也权当看不见，嘿嘿嘿，我才不会给你嘲讽的机会。
杨珍：心里倒吸一口冷气，看人也太差了，能当着吕总面笑的人怎么可能就是个人事专员，这男孩儿眼光也忒差了点儿。
“你要来应聘还是要去留学？”
霜降给了个二选一问题。
“嗯，看情况吧，其实我有在申请，只是结果还没下来，我也不太确定，当下的话我会选择应聘。”
“嗯，行，回去等通知吧！”霜降说的很随意，贺华东怔了下这才离开，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面试，他已经到手两个offer了，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罢了，这家小公司以为在挑人，殊不知他已经骑驴找马了，现在面试都属于随心所欲畅所欲言了。
“给我整瞌睡了。他是不是误时间了？”霜降只是随口一问，杨珍立马开始认错，并陈诺之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给霜降听的一愣，这些人是真的紧绷，随时都在揣摩别人话里的意思，说实话，这样很累的，一次次给心灵加上束缚。
还是她来吧。
“下一个。”
门外推门进来一个明显腼腆的女孩儿。
I人来了，霜降有些可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