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到约定地点时，叶郡是第一个。
朵芝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叶郡摇头表示没关系：“我也才到。”
徐菡由于补习拖住了脚步，伍菁菁睡过了头，这个结果倒是不出意料。
朵芝低头和赵一炜发着消息，陈牧允由于身高的优势，不小心瞥到她的手机屏幕，又冷冷地挪开视线。
什么事都要报备，连体婴儿吗？
“陈牧允。”叶郡看向始终沉默不语的少年，从开学就分外关注一直到现在才鼓起勇气开口：“你的理科成绩很好。”
陈牧允点头，算是承认。
叶郡又说：“但是你的文科不太行。”
“……”
“如果你晚自习不走太快的话，我们可以互相探讨学习。”
叶郡从徐菡那里得知，陈牧允这人行事乖张，在初中拿过好几次奥数金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正面交流。
如果这次不是陈牧允会过来，他大概也会找个理由拒绝这次邀约。
“不用了。”陈牧允指着朵芝，“她文科不错。”
朵芝：“？？？”
她成绩再好也没有跳级小天才厉害啊。
叶郡失望地收回目光，传闻确实不假，假如不是李冰主动让他做数学课代表，以陈牧允我行我素的性子，真不一定会为全班同学跑腿。
朵芝试图打破僵局，侧身问叶郡：“要喝饮料吗？”
“谢谢。”叶郡拿了瓶橙汁，然后和朵芝聊了一下英语作文的事。
都是班上神秘的走读生，朵芝可比陈牧允好相处多了，叶郡听着她温柔谦逊的语气，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说完，朵芝低声指导陈牧允：“人家请教你时，你随便聊几句就行，不要把话堵死。”
陈牧允喝了口可乐，若无其事地“哦”了声。
朵芝：“……”
救不了救不了。
不一会儿，伍菁菁就到了。
她拿了瓶橙汁味的汽水，感激涕零道：“朵朵你太好了，明明是我们迟到了，你还给我们买了午饭。”
朵芝解释：“是陈牧允买的。”
陈牧允也不揽功：“她提出来的。”
伍菁菁正要感慨大帅哥人帅心善，瞅到两个人身上的卫衣，又惊又喜：“你们穿的是情侣装啊？”
情侣装？？？
陈牧允一口可乐喷了出来。
朵芝懵了。
“你们这也太快了吧，这才一个多月呢。”伍菁菁美滋滋地喝着汽水，仿佛喝的是这两个人的喜酒。
“不是情侣装！”朵芝连忙撇清，“今年很流行这种款式的卫衣啊，你们没发现吗？”
叶郡对早恋也有点避讳：“一件衣服而已，还是不要误会同学之间的关系了。”
伍菁菁叹了口气：“好吧，我还以为——”她停住了，故意留半截话。
朵芝头皮发麻地看向一旁的陈牧允，希望他不要发火才好。
可幸好这人只是沉着脸，并没有发作。
“徐菡还要一个小时，我们先去玩吧。”伍菁菁立马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对游乐园一日游充满了期待。
朵芝也赶紧接上她的话：“是啊，我们先进去玩吧。”
叶郡应声，陈牧允依旧不说话。
“我们先玩过山车吧？”伍菁菁一眼就盯上了最刺激的项目。
叶郡：“可以。”
陈牧允：“我玩不了。”
有了陈牧允打头阵，朵芝弱弱附和：“我也玩不了。”
虽然不能一起玩，但这样的组合也是令人满意的。
伍菁菁正要叫叶郡排队，谁知这小子一点眼色都没有：“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一起行动，玩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吧。”
伍菁菁一把搂住这位小朋友的脖子：“照你这么说，还有两个人没到，干脆等着他们一起算了，那我们还要不要玩了？”
叶郡被这忽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手足无措：“你你你，松手，男女授受不亲。”
伍菁菁边搂着他边往排队口走：“一个小屁孩这么讲究？姐姐能对你有想法？”
等他们走了，朵芝松了口气，主动和陈牧允搭话：“幸好有你陪我，我才没有显得很怂。”
“……”
“不过我没想到，你也怕坐过山车。”
“谁怕了？”他最容不得别人说他弱。
“那——”朵芝慢吞吞地喝着酸奶，大差不差地推测出了另一层含义，“你是想陪我？”
陈牧允罕见地沉默下来。
朵芝笑道：“看来我们培养的同桌情还是非常情比金坚的。”
陈牧允哼了声：“少自以为是了。”
国庆节家长带孩子出游的不少，尤其是一些亲子活动格外热闹。
朵芝来了例假，在长长的排队中节节告退，只能捂着肚子坐在一旁的长凳上。
她倒是没关系，只是陈牧允好不容易出来，结果还让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下次我陪你踢球吧。”朵芝认认真真地画了个饼。
“踢球一踢就是一下午，你能等？”陈牧允打消她的念头。
“我就当看电视了呗。”她倒是想得美好。
陈牧允瞥了一眼她嫩豆腐般的皮肤，淡淡地说了句：“你在那我会分心。”
朵芝不解：“为什么？”
陈牧允似笑非笑：“你这么点儿大，到时候被球踢倒，都不知道人在哪。”
“……”
她昨天那点自信心都快被这家伙打击完了。
说起踢球，两个人也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孽缘。朵芝好好地遛着狗，然后屁股遭受飞来横祸，至今还没收到对方的道歉。
所以朵芝控诉他：“你为什么不和我道歉？”
陈牧允：“……”
朵芝猜测：“难道你当时被锁喉了？所以说不出话？”
陈牧允无语：“对不起，行了吗？”
朵芝：“后面三个字你是一定要加吗？”
陈牧允抓抓头发，最后憋出“你给我适可而止”几个字。
朵芝哈哈大笑。
快中午十二点，赵一炜说还有十五分钟就到。朵芝起身，说自己要去厕所一趟，陈牧允点头表示了解。
而亲子活动过多的弊端就是，连厕所都排起长队。
朵芝叹了口气，认命地排在后面。
“妈妈，等会儿我们去吃蛋糕吧？”一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央求道。
“里面的蛋糕不好吃呀宝贝，我们出去买好不好？”
“可、可是有个大哥哥可帅了——”小女孩满脸通红，使劲晃着妈妈的手。
“好，妈妈带你去买。我说你怎么想吃蛋糕，原来是看上人家帅哥哥了。”
听着前面母女的对话，朵芝不由得噗嗤一笑。
谁知笑声吸引了那个小妹妹，她看到朵芝立马星星眼：“漂亮姐姐好，我刚刚有见过你。”
朵芝和她打招呼：“你好呀。”
小女孩笑嘻嘻道：“姐姐的男朋友也特别帅。”
朵芝刚要解释那个不是她男朋友，小妹妹的妈妈就把她拉过来：“宝贝到我们了，你不是要上厕所吗？”然后转过身对朵芝道歉：“我家孩子太爱说话了，总是口无遮拦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朵芝摇摇头：“没关系的。”
从洗手间出来，朵芝看人流都往一个方向，好奇地侧头看了几眼。
主题甜品店里，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穿着围裙和透明口罩，低头操作着收银台，笑容和煦如暖阳。
朵芝一怔，几乎要喊出那个名字。
瑞骞哥哥。
距离很远，朵芝以为自己认错了。她抬脚往那边走去，直到推开甜品店的门，才发现那个人确实是陈瑞骞。
一时间，她满头雾水，想问瑞骞哥哥不是在学校吗？为什么会在这里打工？
显然，陈瑞骞很快看到了朵芝，略微诧异的同时，带着一贯温润的语气：“这位小公主，要吃什么吗？”
朵芝脸有点热，胡乱点了几个最贵的蛋糕。
游乐园里的主题商品，一般价格不低。陈瑞骞猜出她出于何种目的，但还是友善提醒：“朵朵，这些不算我的提成。”
“为什么？”
“我们都是拿时薪。”
“哦，那好吧……”
朵芝退了其他口味的蛋糕，就要了个草莓蛋糕。
她正要出示付款码，陈瑞骞给她包装好，笑道：“听说今天你和阿牧出来玩，这个蛋糕哥哥请你们的。”
朵芝想要拒绝，可后面还有人排队，只能拿着蛋糕走开了。
陈瑞骞便带着笑容接待下一位顾客。
朵芝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瑞骞哥哥，有太多话想和他说却如鲠在喉。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焦灼，后者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转身和同事说了句话，然后摘下口罩走了出来。
“我们出去说。”陈瑞骞很有耐心地面对她探究的目光。
……
室外，朵芝垂着脑袋，迟迟没有开口。她认为这是瑞骞哥哥的私事，不应该过问太多，可总是忍不住担心他。
陈瑞骞知道小姑娘是好心，轻轻一笑：“放心，我兼职是为了添补家用，不告诉家里人是觉得没有必要。“
朵芝喜欢这种信任，却也斟酌着字句，向他承诺：“那我会保密的。”
陈瑞骞摸了摸她的头，道：“谢谢你朵朵，不仅让你担待阿牧，还要顾及我们。”
朵芝摇摇头：“——没有。”
陈叔大老远跑来苦心经营一间店，陈牧允也分外依赖哥哥，陈瑞骞作为长子无形之中要承担许多压力。
一个三口之家，并不是三角形一般向来稳固，也需要有人作出让步。
朵芝看着陈瑞骞身上的工作服，扬起一个坚定的笑容，陈述：“陈牧允他本来就很好，他也照顾了我很多。至于瑞骞哥哥你，你一直是我最崇拜的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