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这下是不用愁钱问题了，就是脸皮上有点过不去。
林晚跟着黎涯之走，他们两个因为关系一般，而相互无言。
林晚内心有点紧张，毕竟黎涯之不说话，这显得气氛十分尴尬。
“师兄，你往北做什么任务啊？”林晚最终还是自己问起来了。
黎涯之垂下眼睫：“往北边寻一种药。”
林晚愣了愣，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师兄你病了？”
然后发现自己这话像在诅咒人，她连忙解释：“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师兄你寻这药做甚？”
“给人治病。”黎涯之说。
“给谁啊？”林晚顺着问下去，然后又觉得自己话多，连忙补充，“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有。”黎涯之摇摇头，“我在给我的……”
他顿了顿：“给我的心上人找药。”
林晚看着黎涯之，瞪大了眼。
什么，他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不是得记下来？
在林晚脑子里乱想时候，黎涯之对林晚说：“她可能不喜欢我。”
“欸？！”林晚再次震惊。
“不是。”林晚欲言又止，对这个情况一言难尽，“你这又是为何啊，图什么？”
“我当年做了件错事，连带她受了伤。”黎涯之垂着眼睫，“我想还清我的罪恶。”
“……”
原来，黎涯之还有这段过往吗……？
林晚看着上方飞过的列车，叹了口气。
“那师兄得努力啊。”
“我会的。”
“我们坐列车。”黎涯之接着这么说。
“那很贵啊！”林晚心疼钱。
车票就要三银子，两张就要六个，这可是天价！
“是我给钱，你不用担心。”黎涯之无奈说道。
不用担心我也心疼啊！
因为失去钱而变成财奴的林晚，无比的心疼钱。
他们最终还得去往列车站，买了票坐上列车，向北方前行。
林晚支着脸看窗外，看下空风景，黎涯之坐着闭目养神。
车上的人都安静的坐着，除了孩子们格外吵闹外。
本以为就要这么去向下一个站，黎涯之睫毛颤了颤，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
“师兄？”林晚好奇看去。
列车正好驶向漆黑的山洞。
“小心。”黎涯之说。
林晚紧张起来，她伸手掏袖子里的纸符出来，捏在手里。
因为黑暗看不到东西而让耳朵变得敏感，林晚听到孩子们哭闹声越来越大，她不禁咽下口水。
据说孩子能轻易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是鬼还是妖？
这世上有妖存在，但已经很少了。
但是鬼又不可能，毕竟人在死后，灵魂会直接回归黄泉。
那可能就是妖了。
林晚捏紧纸符，列车驶出山洞，不知何时离开座位的黎涯之提溜着一只狐狸，站在走道中间。
“这位乘客，您……？”列车服务员看到站在走到中央的黎涯之，上前问道。
“捉妖。”黎涯之淡淡说道。
“欸？”
黎涯之没再解释什么，走回自己的座位：“借一下你的纸符，我要把它封印起来。”
“哦哦……”林晚感觉掏出来封印妖怪的纸符给黎涯之。
黎涯之把狐狸的四肢捆绑起来，然后放在脚下，又坐下继续闭目养神。
孩子们不再哭泣，说明危机已经解除。
林晚感觉黎涯之好厉害，不仅这么快就捉到了妖，又没有搞出那么大动静。
要是她做事，估计整个列车的人都直接跳车了。
到了下一站，黎涯之提留着狐狸下车，林晚见状，连忙跟上。
她跟在黎涯之身后，一路走到附近的林子里。
黎涯之并没有处死那只狐妖，他只是把纸符取下来后，让那只狐妖自己走掉。
“师兄？”林晚感到困惑。
“它只是想体验一次坐列车的感觉是如何，并没有做什么错事。”黎涯之这么解释。
“既然它没有恶意，师兄为何又要抓起来？”林晚还是不明白。
黎涯之看着那只一步三回头的狐妖：“它虽然没有恶意，但妖还是要远离人好点。”
“为了他们自己，而不是人。”
林晚挠挠头，不明白话中意思。
“走吧，该继续出发了。”黎涯之转过身甩袖离开。
“哦哦，来了。”林晚赶紧跟上。
他们重新买票坐上列车，这次并没有什么意外，他们很顺利的在天黑前来到下座城市。
下车，林晚伸了个懒腰。
“一天又要过去了。”她说。
“吃完晚饭才算。”黎涯之说。
黎涯之非家族出身，在未入青霄之前是个流浪儿，因此他也是个把饭看得比天高的家伙。
“没想到师兄你也是个爱吃饭的家伙。”林晚跟在黎涯之身边笑道。
黎涯之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他们离开车站，行走在没有宵禁的城中，寻找客栈。
他们找到还有空房的客栈，但那儿只有一间。
“喂，你们不是故意的吧。”林晚听前台这么说，不禁怀疑。
这她可知道，有些老板见到一男一女以为是情侣，就会故意说只有一间房。
嘶，等等。
她又是怎么记起来这种鸡皮蒜毛事情的？
“怎么会呢，我们这真的只剩一间房了，如果您要睡柴房也不是不行。”
“我睡柴房好了。”黎涯之不挑，毕竟流浪过的人对住宿要求不会那么大。
林晚听到连忙让出位置：“算了算了，师兄，你睡房间吧。”
“不必。”黎涯之轻轻摇头。
“你睡房间，我去柴房。”他把钥匙塞到林晚手中，转过身跟小二去柴房放行李。
“欸……”林晚看着手中的钥匙，又看看黎涯之的背影。
罪恶感不知从何而来。
所以在吃饭时，她又挣扎了一下：“师兄，咱真的不换吗？”
“不换。”黎涯之夹起一片肉，然后把米饭卷进去，面无表情送进嘴里。
“好吧……”林晚放弃了。
—
晚饭过后他们各自休息。
夜晚睡觉，黎涯之蜷缩在铺着被褥的草堆里，疼痛让他入睡不了。
他咬紧牙承受蚀骨的疼痛，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实在忍不了，他拿出乾坤袋里的药，倒出几颗，空口吃下。
但是药没能缓解，反而加剧了疼痛，黎涯之发出一声闷哼，又继续忍受疼痛。
没过多久，他疼晕了过去。
——
一夜无梦。
林晚挠着头发边打哈欠下楼，对比起早在楼下等待的黎涯之，一副没睡醒样子。
她看到黎涯之坐在下方垂眸喝茶，呆了下，连忙把鸡窝头抓顺，之后去跟黎涯之打招呼。
“师兄早啊。”
“早。”
林晚坐下来，早饭也在这时候上了。
“先吃吧。”黎涯之放下茶杯，拿起托盘上的粥给自己。
没想到还挺爱吃，林晚心里嘀咕一句。
接着她也拿过自己那碗粥，加了点咸菜就开吃。
“早上听老板娘说，城里有妖怪作乱。”黎涯之停下吃粥，“我打算留下来处理。”
“唔……”
林晚听到这，开始思考。
这是第几天了？
林晚在心里数了数，今天貌似是下山第三天。
虽然坐了列车赶路，但是离药谷还远。
林晚不想浪费时间，虽然青霄的职责就是除妖。
“你要走的话我就留点钱给你，但你得省着花。”黎涯之似乎预料到林晚会拒绝留下，因此这么说。
“师兄，我……”林晚感觉到羞愧。
黎涯之只是说：“不必强迫自己。”
林晚抿了抿唇。
“我，我回山后，会还钱给师兄你的。”她还是选择不留下。
“师兄帮助师妹，天经地义，你不必还我。”黎涯之拿出早准备好的钱袋，把它递给林晚。
“吃完就上路吧。”
林晚看着钱袋，抿紧唇。
—
早饭过后，黎涯之送林晚到驿站，用自己的钱给林晚租了一匹马
“师兄你若是有麻烦，就传信给我，我会返回来帮助你的。”林晚牵着马，对黎涯之说。
“不必。”黎涯之说完，转过身离开驿站。
林晚看着黎涯之离去的背影，狠下心转过头，骑上马离开出城。
她一路骑马向着北而去，心脏不安的跳动。
“架！”
她越感到不安，就越大力的拍打缰绳，让马儿跑的再快点。
她来到隔壁镇子停歇一下，她骑着马路过茶馆，听到人说：“隔壁城里似乎有大妖怪作乱。”
“不是有消息传，有青霄派的弟子出面去处理吗？”
“一只大妖，一个人怎么行？”
“那别的派系弟子呢？”
“估计都帮不上那个青霄的弟子吧。”
林晚走在路上听着，垂低眼睫。
“毕竟是只祸级别的妖。”
祸级别的妖！
林晚愣住。
那可是大妖！
祸级别的妖，得他们师父吴道子出面才能解决。
黎涯之会有危险。
可是……
林晚攥紧缰绳，她咬咬牙，骑上马离开。
“架！”
—
人们四散而逃，黎涯之提着剑，死死盯着眼前这只破坏着建筑的祸级别大妖。
这只妖是只狼妖，黎涯之在追踪时，对方还好好的，伪装得人模人样，但突然的，对方就变得像现在这样意识混乱，无差别攻击。
狼妖身上隐约冒着黑气，他把周围建筑毁的稀巴烂。
但这都不能抚平他心中的恨。
他恨。
他不知道为何而恨。
他只知道要摧毁一切。
黎涯之观察着狼妖，他踏出一步，狼妖听到动静，猛地回头扑过来。
黎涯之赶紧闪开，狼妖扑了个空。
猎物扑空，狼妖更加恼怒，他大吼一声，冲过去攻击。
黎涯之一边闪避着，一边寻找狼妖的弱点，试图一剑刺杀结束。
就在他寻找弱点时，那狼妖突然停止攻击，倒下来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发出哀嚎。
黎涯之不明白事情情况，他直觉告诉他，得立马斩杀这只妖怪，否则就会发生难以挽回的事情。
他冲上去攻击，结果被震开，他看着那只狼妖像蝴蝶一样，原本的身体就像茧，褪出一个体型更大的妖怪。
那只狼妖变得四不像，他张开翅膀，羽毛就像飞刀一样射出去。
黎涯之见状，连忙边用剑斩掉边闪身躲避，而变成四不像的狼妖却在此时冲上来。
他暗道不妙，架剑格挡，被力气格外大的狼妖逼退好几步。
他在和狼妖较劲，而狼妖背后却破裂生出两只手掐住了他脖子。
剑掉落在地，黎涯之被突然的掐住脖子，双脚离地，他面目狰狞的挣扎着。
“滚！”
一声暴怒传入耳朵，狼妖后背被爆破符伤害到，疼得被迫放开黎涯之。
黎涯之落地，他快速反应过来，捡起剑与狼妖拉开距离。
林晚看着黎涯之安全，松了口气，但狼妖此时却盯上了她。
“妈呀！”林晚闪身躲开狼妖扑过来的攻击。
她躲得远远的，观察着那只狼妖，露出嫌弃的表情。
“噫。”
狼妖暴怒，势必要将林晚撕裂成碎片。
黎涯之却不给机会，他攻击向狼妖。
狼妖一回头，结果被林晚的纸符攻击。
现在是两面夹击，狼妖近身和黎涯之对打，背后被林晚用纸符打。
师兄妹配合的非常好，狼妖被搞得晕头转向。
就在狼妖不知所措要攻击谁时，黎涯之看紧机会，要一击毙命，但狼妖却突然爆发，转头冲向林晚。
林晚见状，转身就要跑。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发生得荒谬。
林晚踩到石头，一屁股跌倒。
“林晚！”
狼妖离林晚越来越近，黎涯之呼唤着林晚名字冲过去，替林晚挡下攻击。
爆发起来的狼妖格外的凶狠，而且还是四肢手，黎涯之抵挡不住，还被一拳干穿了腹部。
“唔！”黎涯之喷出一口血。
“走！”即使这样，他还未倒下，尽全力的抵挡狼妖前进。
林晚爬起来，她看着狼妖的手抽出黎涯之的腹部，然后黎涯之像没了骨头一样倒下，还被狼妖踏着身体走过去。
她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狼妖冲了过来，林晚滑铲从狼妖□□而过去，跑到黎涯之身边，捡起他的剑。
她一手拿着剑，划破手腕，血液沾染在剑上，她缓缓转过身。
林晚身上似乎散发着光，狼妖感到不妙，想去阻止，但是晚了。
林晚举起沾了血的剑指着狼妖，身后出现阵法，血剑从身后的阵法中出现。
数不清的血剑攻击向狼妖，林晚冲刺上前。
林晚攻势极其猛烈，狼妖被打得节节败退。
他试图拉开距离张开翅膀，想要用像小刀一样的羽毛远程攻击，却怎么都摆脱不了林晚。
林晚眼神充满杀意，凶的可怕。
她疯了一样的攻击加上血剑阵的辅助，很快狼妖就被林晚处死。
在某个瞬间，林晚一剑将狼妖头斩下来。
狼妖脑袋飞出去，身体向着林晚倒下，林晚轻轻往旁边一走，狼妖没了头的身体倒在地上。
林晚看着天空好几秒，神志清醒后，她懵懵的眨了眨眼。
她看着狼妖的尸体好一会，想到黎涯之，赶紧返回去。
“师兄，师兄！”林晚摇晃着不知是死是活的黎涯之。
“你醒醒，你醒醒……”她好害怕黎涯之醒不过来。
“别摇了，再摇摇他就要被你摇死了。”
林晚听着声音回头，她看到一个背着竹箱的少年人走来。
“我可以救他。”少年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