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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变成女孩了?真是可恶!”张扬看着钱满虽然不太健壮,但是肌肉结实的身材:“你这是什么身份?”
钱满从兜里扯出一张工作证:“我是瑰色的员工,雁子。”
“什么?”
张扬一愣,随后脊背莫名爬上一股凉意,他警惕地看着钱满:“那,你知道瑰色里面都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钱满点头,脸色平静:“上一轮,是我把你推进那个房间的。”
刷!
张扬猛地后退几步,脸色煞白:“你,你什么意思?”
钱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张工作证摆在桌上:“我是瑰色里负责【上菜】的服务员,上一轮里我没有认出你,所以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做符合我身份的事。”
“如果我不听话,被抬上去的人可能就会变成我。”
“老大,我很抱歉。”
张扬沉默,确实在那种情况下,他也无法苛求别人为了陌生人去拼命。
“但是你死了之后,世界崩塌,一切重来。”
钱满拿出手机:“这一次,我看到了你的账号发的消息,立刻就过来见你了。”
他扫了一眼张扬现在的模样,问道:“老大,你现在这个身份是什么?”
“别提了!”
说到这个张扬就生气,他猛地灌了一口水:“是个学霸妹子,可惜不知道被谁糟蹋了!”
他将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全部同步给了钱满,不过他下意识地隐瞒了郁小白的部分——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要说。
“这样啊……”
钱满摩挲着手里的工作证,神色复杂:“老大,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往下查了。”
“什么?”张扬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钱满叹气:“老大,据我说知,瑰色的幕后老板不仅有钱,还和上头的大人物有些黑色交易,关系网错综复杂,扎根很深。”
“但你现在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女生,就算豁出性命来,也不一定能见到幕后黑手一面。”
“与其浪费时间和生命去搏这一线可能,不如好好继续顾依依的人生,只要换个学校,躲起来不被找到,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话音未落,张扬一把扫落了桌上的水杯,满脸铁青。
“钱满,刀子没砍到你身上,你当然不会觉得疼!”
“我可是实打实地死过了两次,你知道从十几楼跳下来浑身粉碎,被人一刀刀切掉全身的肉,被人挖出眼珠有多痛吗?!”
“要不是那些人渣,顾依依大好的人生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毁了!”
“错的人根本不是我,凭什么是我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他胸膛剧烈起伏,话说得太急,甚至眼前都一阵发昏。
“好好好,老大你别生气!”
钱满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看了下周围已经在偷看他们的其他客人,“我帮你就是了!”
说着,他又摸出一张空白的工作证递给张扬:“我有个同事这两天生病了,让我替她找人代班,你要是愿意,就过来帮把手。”
“正好,我听说今晚有几个瑰色的高层会过来,我们偷偷摸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接过这张工作证,张扬这才顺过来一口气。
真是奇怪,感觉死过两次之后,他不仅更容易动怒,连身体素质都下降了不少。
就骂了这几句,他竟然浑身发烫,头昏脑涨的。
“还算是我的好兄弟!”
他弹了弹这张空白的工作证,突然想到一件事:“等等,时间已经重来一次,但是你还记得我?那瑰色里面那些员工呢,他们不会也记得我的脸吧?”
“他们不记得。”钱满摇头:“就和游戏里的npc一样,他们的记忆会重置,我试探过了。”
“那就好。”张扬点头,从兜里摸出个口罩戴上:“那带我去吧!”
顾依依曾在这里被人欺负过,保不齐有人记得这张脸,还是小心为妙。
有钱满带路,他再次来到瑰色。
“顺哥,我老家的妹妹,刚进城,赚点房租钱。”钱满给看门男人塞了两包烟:“就代两天班打打杂,放心,她嘴很严的。”
顺哥审视了张扬两眼:“怎么戴着口罩?”
“长痘痘,丑。”张扬低着头。
顺哥一听就没有兴趣了:“进去吧,老实点。”
进入瑰色后,他们直奔后台员工工作间,先换上了这里统一的制服,女生都是短裙加低胸衬衫,风光一览无余。
“啧,真是恶心。”
张扬猛地扯了几下短裙,第一次感觉这种衣服是这么让人难受。
试衣间外,钱满熟练地给自己的衬衫加了个小领带挡住胸口,正要帮张扬也弄一条,外面突然有人叫。
“雁子,你电话响了。”
他们的手机在进入瑰色后统一都上交了,不过在上班之前,还能拿来玩一玩。
“我去接个电话。”钱满出去了。
张扬无所事事,于是找了个窗边站着,等他回来。
正巧,窗户外面有两个人正在聊八卦,声音全飘了进来。
“听说没,雁子家里有个奶奶,重病了,做手术要好多钱。”
“可怜的嘞,老人家一进医院,那不得几十万出不来哦!”
“这段时间雁子接那么多脏活,就是为了多赚点吧,上次她去高级包厢做事,出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听说养了好几天才好呢!”
“唉,听说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有希望肯定是要救的……”
闻言,张扬一愣。
他记得现实生活中,钱满是个孤儿。
因为从小被家人抛弃,他对所谓的血缘关系嗤之以鼻,连看到路边的寻亲启事,都会撕下来丢掉。
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他竟然会为这个从未见过的奶奶拼命吗?
正想得出神,钱满回来了。
他脸色阴沉凝重,将钱满拉到了一边:“我打探到了,今晚会有个展览会,就在大厅举行。”
“到时候你就混在人堆里,给贵客们端茶倒水,我有其他任务,不能护着你了,你小心点。”
展览会?
张扬莫名地后背一寒:“什么邪门展览会……你不会有事吧?”
“放心。”
钱满拍了拍他的背:“听说只是送展品上台,顺便配合做点障眼法,骗骗人而已。”
“那就好!”张扬松了口气。
“我先去准备了,你见机行事。”钱满交代完就走了。
夜色很快降临,展览会果然开始了。
在瑰色的内部,有个巨大的玻璃展台,聚光灯从头顶打下,聚焦在中心的拍卖台上。
座位将展台团团围住,只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入内。
入口处,有两个人验票——这场展览并非来者不拒,只有拿到了邀请函的人才有进来一睹奇观的机会。
“哟,小张少!”
验票的男人热情招呼着:“好久不见了。”
被称为小张少的青年,正是脸色很臭的冒牌货张扬。
他搂着一个女生,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听说今晚有好玩的,带女朋友来看看,我的位置在哪儿?”
“您是贵客,自然是vip席位。”
男人没有多看他怀里的女孩,而是谄媚地亲自带路,将两人带到了展台前的第三排:“这儿视野好,您绝对看得开心。”
冒牌货摆了摆手,男人立刻退下了。
入座后,他略带恭敬地看向身旁的女孩:“我带你进来了,你可以给我那个解药了吧?”
说着,他的肚子又是一阵抽痛。
“嗯。”郁小白观察了一番场馆内的布置,随手给他递了几颗黑乎乎的药丸:“吃了再去蹲会儿厕所,把孵化出来的虫子拉出来就没事了,不过要完全清除,至少要三天。”
“嘶——”
冒牌货浑身一颤,但还是立刻吃下药丸,飞奔去了wc。
“你给他吃的,是什么?”柳梵真有些好奇,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蛊虫或者阴邪之物的气息。
难道千年过去,蛊虫之流也进化了吗?
“泻药和整肠丸。”
郁小白脸色不变,“最强力的那种,他应该还对那种泻药过敏,起了一身荨麻疹。”
柳梵真:“……哦。”
交谈间,入座的客人已经差不多把场馆填的满满当当,冒牌货拉完之后也不敢逃走,乖乖回来坐在郁小白的身边。
所有人都到齐之后,灯光暗了下来。
一束雪白的探照灯打向展台之上,戴着狐狸面具的西装男人上台,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欢迎各位贵客来到瑰色!”
张扬端着茶水,站在客席中咬了咬牙,上一轮中,最后挖掉他眼睛的就是这个男人!
面具男起身开口:“承蒙各位的厚爱,我们瑰色的生意才能一直这么红红火火,为了报答贵客们,我们今天特意准备了一点新鲜的小玩意儿,给各位赏玩。”
说着,他拍了拍手。
轰——
地面豁然分开,两个蒙着面的女孩踩在伸降台上,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细口花瓶出现在聚光灯下。
花瓶出现的瞬间,全场克制不住地发出了惊呼。
“那是什么?花瓶里面有人!”
“好美貌的少女,多么动人的脸蛋……”
“可是瓶口那么细,她是怎么塞进去的?难道这少女是个假人?”
观众席的郁小白皱起了眉头。
她清晰地看到,那瓷白的花瓶宽肚窄口,瓶口只有婴儿手臂粗细,而且占了花瓶一半的高度。
但是一颗明艳动人的少女头颅,却稳稳地从瓶口伸了出来,斜斜地倚在瓶沿,双目紧闭,似在沉睡。
“这,这不会是个死人吧?”
冒牌货张扬有些瘆得慌:“他们把人弄死,塞进了瓶子里?”
郁小白摇了摇头,“不是……她还活着。”
少女的脸颊红润有光泽,而且瓶口已经聚了一点水珠,说明她还在呼吸。
见少女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面具男满意地敲了敲瓶口,轻声唤道:“大小姐,醒醒,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