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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微,松口!”男人横眉冷目地呵斥她。
李允微是被梦境吓醒的,梦里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她像疯狗一样扑在了任一行的胳膊上,用她尖尖的虎牙,把他啃得嗷嗷叫。
这癫狂的状态把她自己都吓得不轻,醒来口中又干又苦,眼睛好像肿了,睁不开,胀胀的,头还疼。
窗帘拉着,她看不出时间,她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八点。
她又闭上眼,默想着,八点,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准备,八点十分爬起来,五分钟洗刷,十分钟吃饭,八点半训练。
……等一下,这天花板不对劲,卧槽,这是哪?
李允微睡意全无,弹簧一样坐起来,脑袋如监控探头飞速旋转,这一转,头更晕更疼了。
任一行家?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拍拍脑袋,胡乱抓着头发,绞尽脑汁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堵得慌,一个人跑到旧喝酒消愁,和东夜聊了几句,在意识到自己即将断片时拜托东夜给辛挚打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
可是后面,她就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衣服……李允微猛地掀开被,除了外套,剩下的衣服全都完整地穿在身上,那说明没有发生上次的灾难事件。
还好还好,她没有再“发神经”。
可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肿成这样,是又当着他面哭了吗,哎,真够丢人的。
对,辛挚,辛挚肯定知道。
允微打给了好朋友,结果辛挚没接,她于是发了条微信给她。
“辛姐,昨晚你有没有去旧。”
十分钟过去,没有等到回复。
已经八点二十了,假如任一行昨晚在这的话,他现在肯定走了,或许有她在,他都不愿踏进这里一步,就像上次一样。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既成事实,李允微认命了,她下了床,蹬上拖鞋。
昨晚她还记得换鞋吗?这么利索?完全没印象。
她想先找口水喝,经过客厅去厨房,结果在客厅遭到了今日第二次惊吓。
沙发里躺着一个人。
李允微着实没想到他还能在家,猝不及防见到他,她倒吸一口冷气,但男人没有听到,一动不动。
他枕着一个靠枕,也许是靠枕太高了,他的头偏在靠枕的一边,朝着沙发,头发乌黑蓬松。他身上盖了自己的外套,左胳膊没放里面,搭在腹部。这外套只能盖到腰的位置,他两条大长腿全露在外面。
任一行白天的起点要比她的早两个小时,一点都不像当代无时无刻不想和床亲密接触的年轻人。
他今天这么反常,不会是病发了吧。
李允微提着一颗心,放轻脚步走近他,她伸出食指试了试他的鼻息,气息很平稳均匀,看来只是睡着了。
她刻意停留,凑近看他。
离得这么近,她才发现,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是轻蹙的。
尽管这样,他还是好看的,两道长长的剑眉,笔直高挺的鼻梁,还有两片锋利的薄唇,就连下颌的线条都那么流畅完美。
他是她难以拒绝的模样。
机会难得,李允微想要多偷看一会,又怕他突然醒来,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以防万一,她还是及早撤离为妙。她正要离开,眼神一转,留意到他露在外面的左手。
任一行的手指修长如竹,指端是修剪得整齐的椭圆形指甲。电竞选手中也有手长得细长白净的,但是李允微觉得与他的还是有区别,任一行的手不仅仅是好看,而且有一种充满力量的性感。
她只来得及瞄一眼,就被他手腕上的咬痕吸引了目光!
李允微心跳停顿一下。
那居然不是梦,不仅不是梦,她咬得还挺狠,都给人咬破了皮,露出红色的血痂。
还有,他的手环不见了!
李允微心惊肉跳,理不出一点头绪,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要速速撤离案发现场。
她还没来得及迈开步伐,那只有着李允微牌虎牙咬痕的手突然动了,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男人嗓音微微喑哑,一双眸子却闪着寒光,如沉睡的雄狮被不速之客唤醒。
李允微六神无主,只能惊慌失措地大叫着,“放开我!”
任一行没为难她,他松开她的手,“讲点道理,是你在袭击我。”
他坐起来,神情恹恹,极度缺觉的样子。
她只不过是偷看了他的睡颜,哪里有袭击他,他指的莫非是他手腕上的咬痕?这……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他自己咬的自己,或者是猫猫狗狗给咬的。。。。。
她装瞎,转移话题,“昨晚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吧,谢谢任总,我先走了。”她把所有的话一口气讲完,转身走,不需要他的任何回答。
任一行眯起眼睛看向她。
连一声哥哥都不叫了,还把这个“你”字咬得字正腔圆,让他觉得很不顺耳。
“要怎么谢?”
她避免了他的回答,却没有防止他提问。
以前他们的相处就是这样的,他处处压迫,她圆滑地讨好,对此她已是习惯,可以张口就来,“哥哥什么都不缺,我怎么谢呀。”
可他们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纯洁的兄妹关系,脸面撕破,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李允微厌倦了虚与委蛇,她冷着脸,直接问,“你要我怎么谢呢。”
任一行以前特别爱逗她,也知道她后面跟着的会是些应付的话,但他就是喜欢招惹她,在枯燥的日子里找点有趣。
他盯着她哭肿的双眼,不难察觉到她的抵触,忽然之间意兴阑珊,“先欠着吧。”
“那我……”
“先别走。”他打断她。
任一行又问,“你还记得你昨晚说过什么吗?”
李允微皱皱眉,连想都不愿去想,“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这个吗?”男人举起左手给她看。
还是来了,那个深刻的牙印。
她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