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莉莎，很生气吗？”坐在餐桌上，罗恩后知后觉地问道。
赫敏瞪了他一眼，“她当然会生气！”
罗恩咬下一口煎肉，含糊不清地说，“但她救了你和哈利，不就是我们这边的吗？”
罗恩不理解莉莎醒来后生气的原因，不和他们在一起难不成要和伏地魔在一起吗？
那当时又何必在墓地里费尽心力将哈利和赫敏救回来。
“重点不是这边还是那边，重点是……”面对一屋子的人，赫敏抿了抿嘴，放低了声音，“马尔福不在！”
桌上有几人撇了撇嘴，一名男巫开口，“特里劳妮救了你们，先知显然是站在我们这边，我们自然应该保护她远离所有食死徒。”
赫敏把叉子摔在碗里，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好了，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莫丽韦斯莱拿着餐盘从厨房出来，打断了众人的对话，餐盘上面有一碗炖菜，两块咸肉三明治，还有一小块派，她拍着赫敏的肩膀，“孩子，麻烦你给莉莎送一下晚餐。”
赫敏沉默地接过餐盘走上楼梯，三楼房间的窗帘被全部拉起，新换的蜡烛在烛台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莉莎坐在角落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像个孤独的雕塑，只有在房门被打开时才冷冷地撇过来一眼。
“先吃点东西吧，莉莎。”
‘吱呀’一声，卧室的门被关闭，莉莎的视线才转移到赫敏身上。
冷眼看着面前的餐盘，魔法炖菜里大块的土豆和胡萝卜几乎占满了整个碗，咸肉三明治里的黄色酱汁溢出在餐盘里，浸染了一旁的南瓜派，莉莎翻了个白眼歪过头去。
“多少吃一点吧，”赫敏把餐盘往前端了端，“你的身体还需要恢复。”
莉莎斜睨了她一眼，“你觉得你妈妈做饭好吃还是韦斯莱夫人做饭好吃？”
赫敏看了她一眼，没有立时回答这个问题。
但莉莎明白她听懂了自己的嘲讽，冷笑一声，从赫敏手里拿过餐盘放在沙发扶手上。
将三明治面包上的酱料刮掉，咸肉也挑出来，单独吃了两片面包，再把南瓜派上面的部分撕下来扔进魔法炖菜里，派的甜腻被充满土豆味的汤汁中和了不少，莉莎勉强吃下几口，让胃里有点东西不至于饿死就停嘴了。
轻念魔咒，被她挑挑拣拣后的餐具恢复干净，莉莎重新靠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起来。
赫敏早就猜到莉莎会无杖施法，亲眼看过后也没多惊讶，只是对着眼前干净的餐盘有些担忧。
“你吃的太少了，”赫敏把餐盘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重新坐回莉莎身边，“莉莎，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你妈妈要是知道你在这里吃这些东西，恐怕也会说出一样的话。”
莉莎烦躁地摆了摆手，“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莉莎轻轻阖眼，等房门再一次发出响声才睁开眼睛。
一只手缓慢地揉着脑袋，另一只手把玩着魔药瓶，蓝色的无梦酣睡剂在屋子里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这里面的剂量大概只够自己睡十个小时。
打开瓶塞，喝下一口，久违的苦涩充斥着整个口腔，原本难耐的疼痛都被冲淡了些许。
莉莎缓慢地上床盖上被子，等到夜深人静时才悠悠转醒。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灰色的地板拉出一条白色的线，莉莎踩在地上，每一步都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房子里不像下午那会总是传来各种杂乱的声音，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梦乡，莉莎轻手轻脚地在房子里挪动，穿过三楼的走廊，顺着楼梯一节一节向下挪动。
“卑贱的混血果然又想逃走，”克利切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很快，一个熟悉的矮小肮脏的身影出现在莉莎身前。
“少爷让克利切在一楼守着，尽管布莱克的荣耀已经被彻底玷污，但克利切却依旧只能听从少爷的吩咐，”克利切的手握在胸前，悲伤的说道：“我可怜的女主人，被这群窝囊废折磨的快要疯了……”
“克利切，我是来找你的，”莉莎压低了声音，“如果你还想从西里斯布莱克手里获得自由，就帮我。”
克利切肉乎乎的鼻子微微抽动，一双充血的眼睛有了丝光亮，但很快又暗淡下来，“主人下了命令，克利切不能再碰混血的魔杖，克利切是个没用的小精灵，完成不了小主人的遗愿，走不出莫里格广场12号，只能屈服于那位让家族蒙羞的布莱克。”
“你口中的小主人是谁？”莉莎皱了皱眉，“不是西里……”
“疯眼汉……”
一楼的走廊深处突然传来声音，莉莎听到熟悉的名字连忙退后朝着地下室走去。
厨房和餐厅就位于这里，听着越来越靠近的声音，莉莎从餐厅退进小餐室，又退进厨房。
克利切一直跟在她身边疯疯癫癫地叨念着。
“闭嘴！”莉莎蹲下身子，拽着它身上那块破布，总被克利切握着的挂坠硌得她手疼。
“放开它！”克利切立刻提高了音量，“小主人的遗物被卑贱的血统……”
莉莎连忙用力掐住它的脖子，克利切尖锐的声音瞬间熄火，两只手握住她瘦弱的手腕，眼神恶毒。
“听着，克利切，”莉莎恶狠狠地说，“如果你好好配合我，我倒是愿意好心帮你完成那什么遗愿，要是你敢暴露我，我就毁了你脖子上这玩意！”
“相信我，我完全做得出来！”
为了增强她话里的信任，莉莎甚至发动了预言。
淡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散发着阵阵荧光，克利切脸上扭曲愤恨的表情逐渐缓和，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莉莎松了口气。
门外的声音更大了，伴随着拉拖椅子踢里哐啷的声音，一个又一个人坐在外面的餐厅里。
莉莎躲在厨房里动也不敢动，她听到穆迪和韦斯莱夫人的声音，还有很多人的声音她分辨不出来。
“哈利那边怎么样？”
“老样子，那群麻瓜真得太坏了，昨天我轮班时还看到哈利躺在房子外的草地上，那对夫妻从窗户看到他就会骂他。”
“这群杂种，要我说就该把他们变成……”
“冷静，西里斯，我们不能对麻瓜使用魔法。”
“疯眼汉，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接走哈利？”
穆迪用他粗犷的声音说道：“邓布利多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放心吧，哈利只要留在那里就是安全的，伏地魔找不到他。”
“但他不开心，那家人对他一点也不好，下周让我去轮班吧，总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一名女巫噗嗤一笑，“抱歉，我只是想到躺在楼上那个小姑娘，她恐怕也是这么想你的，西里斯。”
“特里劳妮醒了？”穆迪惊喜道。
韦斯莱夫人的声音传来，“下午刚醒。”
“就像你们猜的那样，一醒来就喊着要离开，谁也不想理，动不动就摔东西，梅林的袜子啊，哪个未成年女巫像她一样脾气差。”
“你不觉得她很有个性吗？”
“邓布利多明天会来，到时候会劝劝特里劳妮，”穆迪制止了其他人的对话，“你们明天和她解释一下现状，到处都是伏地魔的眼线，连飞路网都被监视了，她现在出现在外面很危险。”
“恐怕特里劳妮想去找马尔福，她和马尔福家那小子是情侣。”
“那一家食死徒，她也不怕被卖了。”
“马尔福最近很得那个人看重，据说卢修斯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呵，卢修斯马尔福，那个人回来后摇身一变，又成了一名忠心耿耿的仆人。”
“福吉也想见特里劳妮一面，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那个人是真的回来了。”
“他不相信邓布利多，相信特里劳妮？”
“据说特里劳妮帮他做过几个预言。”
“听听，外面都是在找她的，特里劳妮还一副我们要害她的样子，她没想过被抓到伏地魔跟前会是什么情况吗。”
“她也不过是个孩子。”
“莫丽，你明天和特里劳妮解释一下吧，”穆迪的声音有些沉闷，“她是我们这边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西里斯把魔杖给莫丽，明天还给特里劳妮。”
一位不知名的男巫不赞同道：“太危险了吧，听听特里劳妮在墓地做出的那些事，她要是把魔杖指向我们，谁能挡得住她？”
“我也没想到当初的设想她居然能做到那个地步，”穆迪干笑了两声，“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疯眼汉，这不是玩笑，特里劳妮是个危险的存在，她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以后谁还能限制她。”
“她还是个孩子！这话太过分了！如果不是莉莎，哈利和赫敏还有命回来吗！”
“我只是陈述事情。”
“好了，莫丽，别太激动，帮大家伙准备些茶水吧。”
西里斯听到这连忙喊出声，“厨房应该有红茶，我专门买给她的，对了，莫丽，莉莎说过她喜欢青菜、肉、蛋糕和红茶。”
“唉，难怪她今晚没吃多少……”
椅子拖拽的声音再次响起，小餐室的门被拉开，光线顺着门隙泄露，厨房的地板上多了一块白色光斑。
餐厅的声音更大了，莉莎甚至能听到每个人呼吸的声音，莫丽韦斯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莉莎一只手抓住又甩开自己胳膊的小精灵，紧紧扯住他脖子上的挂坠，克利切两只手又抓住她的胳膊。
他的眼神异常恶毒，一双灰蒙蒙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莉莎冷笑一声，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脖子从后面紧紧地扯住项链。
克利切硕大的头颅微微仰起，肉乎乎的鼻孔中喷洒出的热气越来越急促。
“照我说的做，不然我杀了你之后会把这个项链给西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