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自舒舒觉罗氏离宫后，钮祜禄氏就积极了很多，不再给康熙冷脸瞧。
她给康熙面子，捧着康熙，康熙自然顺着台阶就下了，也不再排斥与她见面。
不过钮祜禄氏的目标既然是继后，就不会过多的在乎皇帝的恩宠，她更在乎掌管后宫的权力，所以康熙去她宫里的次数也不多。
“皇后”这个职位，更重要的是辅佐皇帝管理后宫，恩宠如过眼云烟，唯有权力才是能牢牢抓在手里的，至于子嗣……
钮祜禄氏苦笑，多年清苦的宫廷生活已经摧毁了她的身体，如今只剩面上光了，也不知她这样的身体还能不能有子嗣。
反倒是常送东西去慈宁宫，表现孝心，太皇太后也很配合，每每夸赞她至纯至孝。
废话，整个后宫就她一个人能随意送东西给太皇太后，能不至纯至孝吗，舒莞腹诽。
这一家人作秀做得太过分了，怎么还拉踩呢！她那是不想表孝心吗？她不配啊！
舒莞算是看明白了，这是给钮祜禄妃封后搭建登天梯呢，她们都是梯子的基石，不值钱。
听到她的话，桂嬷嬷吓了一大跳，“小主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小心隔墙有耳。”
“殿里又没人，哪来的耳？”舒莞说话之前也扫了一眼，只有她跟桂嬷嬷两个人才这么大胆的。
“虽然后殿的宫女都是伺候小主的，但是正殿留宫的宫女太监却不见得都是干净人，况且偏殿还有伺候喜塔腊小主的奴仆。”桂嬷嬷略带深意地说道。
“嬷嬷这是发现了什么？”舒莞直起身，瞪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
桂嬷嬷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小主在后殿身边有四个宫女伺候，除了金枝姑娘，银枝和春月夏月都是内务府分来的，后面也没有主子，可以放心用，但是这个永寿宫又不是只有四个宫女。”
她一边闲不住地做女红，一边继续说：“喜塔腊小主虽然不大受宠，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但是她毕竟已经在永寿宫住了近十年了，正殿也笼络了几个人，前两天奴婢还看到正殿的二等宫女云梦跟月梅聚在一起说话。”
舒莞若有所思，等她晋位了估计不会搬宫，正殿留守的宫女太监就会顺理成章地留在她身边，都不用在内务府动手脚，就能在她身边埋钉子。
喜塔腊氏只是个小角色，她能做的很有限，舒莞更要警惕的是其他人对永寿宫的渗透，尤其是未来在康熙后宫留下姓名的女人。
不过这也启发了舒莞，别人能在永寿宫埋钉子，她也可以有样学样照猫画虎，对其他宫做一样的事。
虽然她没人脉，但是桂嬷嬷有啊，她又不是要害人，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培养心腹上位，只要安插几个探子打探一下消息就够了，在后宫反应慢人一步可是很致命的。
那些人虽然资历深，干起来方便，但是她也开了天眼，目标明确，扯平了。
尤其是未来会出事的启祥宫，万黼阿哥早逝不知道会牵扯多少宫廷阴私，万一不小心被扯进去就遭了。
毕竟在太皇太后寿诞上舒莞还看到万黼阿哥白白胖胖的，说话很利索给乌库玛嬷请安，没有一点早夭的迹象。
凑到桂嬷嬷耳边，舒莞小声吩咐她去办这件事。
“小心点，不着急，只是一步闲棋，安全最重要，别让人发觉了。”舒莞郑重地嘱咐。
要是让康熙发现就遭了，得不偿失，所以小心为上，办不成也无妨。
至于这永寿宫的钉子，舒莞眯着眼睛沉思，喊来金枝，“你去查查永寿宫各个宫女太监的背景，有没有跟其他宫有牵扯的，仔细查清楚了，不懂的可以多请教桂嬷嬷。”
看到舒莞脸色那么严肃，金枝也肃着脸认真应是。
金枝是她的大宫女，肯定要多培养她，不能只靠着桂嬷嬷一个人。
~
乾清宫。
康熙又召舒莞伴驾，他今日无事，又不好大白天就去永寿宫，免得被说孟浪，他倒是无所谓，就怕莞儿被泼脏水。
莞儿很识趣，从不主动谈论逾矩的话题，只是调情，确实放松身心。
康熙靠着椅背，等待的间隙手里拿着一本书，状若认真读书，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舒莞一进殿就发现康熙头都没抬，故意轻手轻脚地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取笑道，“皇上读书好认真啊~”
玄烨闷笑一声，把书扔在御案上，伸手搂过舒莞的腰肢，抱着她坐在大腿上。
小样，装相。
舒莞发现他很喜欢被坐大腿，他们两但凡单独相处，她大多都被他抱着坐在腿上。
“莞儿读给我听。”玄烨捡起被他扔在一边的书，故意放在舒莞手里让她读。
舒莞身体一僵，读文言文？遭了，要暴露她是个文盲的事实了吗？
内心泪流满面，舒莞还是坚强地捧起书，朗声读道：“古者列国皆有史官掌记时……建废而郡邑与故国史无作间留心治理者……”*
越读越小声，跳过了印章盖住的几个字，还有好几个不确定的读法，越读越心虚。
舒莞抬头讨好的朝康熙笑了一笑，这下好了，文盲人设立住了。
玄烨倒是没有多想，满人入关才三十几年，好多八旗儿女都没有学习汉学的意识，舒莞不会读也不奇怪。
不过他还是故意拍了拍舒莞的屁股，轻斥道，“莞儿这个学业有点差劲啊。”
听着他语气中掩不住的笑意，舒莞就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所以大胆地抓住玄烨的手撒娇道，“莞儿汉学不好，不如您来教教我。”
舒莞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暗送秋波，“玄烨老师~”
玄烨大声咳嗽了一下，太不像话了，成…成何体统！
“咳咳，要朕教你，也不是不可以，学费呢？”康熙努力摆出皇帝的威严，不过脸上的红晕还是暴露了他的言不由衷。
“老师也太严格了，教导自己的女人还要交学费，学费就是香吻一枚。”舒莞打蛇随棍上，故意喊他老师亲了他一下。
玄烨耳朵更红了。
没想到他在这方面还有点纯情，看来是没见过这种玩法，学会了，下次继续cosplay。
眼见着天色还早，玄烨努力拉回逐渐放肆的话题。
“朕明日要去巡幸南苑，你可有什么想要的皮子，朕给你猎来。”
舒莞眼睛一亮，巡幸南苑就是要出宫了，于是期待地问道：“那能不能带着我去？”
望着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康熙冷酷地拒绝了，“南苑乃人君练武之地，朕要去校阅八旗军队，带着你像什么话。”
看到舒莞失望的小脸，康熙缓和了语气，轻哄着，“等春天行围或者巡幸塞外带你去，这次是正事，不好带着你，嗯？”
军事演练是大事，舒莞不敢使小性子，顺着康熙递的台阶就下来了。
故意鼓着嘴巴撒娇，“那你到时候别忘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