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中)
“青姨,帮我请个假吧。”我慢慢坐起身,靠着床头。
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药丸,“这好像不是之前的那款止痛药。”
青姨端来水,“小姐,之前的那款已经吃完了,这是普通的,先生已经派人去海外买了。”
看着我将药吞下,盖好毯子,青姨这才离开房间。
迷迷糊糊地睡着没多久,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我费劲地伸出手去拿被放在一边的手机。
“你在哪?”
是雷克斯。
“在家。”
“我听金宝三说你请假了?”
“嗯,”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有事快说,没事挂了。”
“需要我……”
对面传来一阵骚动,似乎听到了他们班班导的声音。
“先挂了,等会再说。”
“……”
莫名其妙。
被他这么一搅和,我彻底没了睡意。
前两天老爸托人找到了《金笔点龙》,现在终于得空翻上一翻。
不过也奇怪,为什么我只能看到有关雷克斯的剧情,其他的剧情都是空白或是一笔带过,我甚至都看不清那些角色的脸。
难道这就是老爸所说的即使是相同的一本《金笔点龙》,每个人看,每个人都会看到不同的内容。
忽然我的小腹一痛,像是有人拿刀疯狂在刺我的腹部,差点没疼昏过去。
分不清到底是生理痛还是看了《金笔点龙》所产生的副作用。
丢掉了手中的书,让青姨再拿了床被子,空调开低了几度,蜷缩在被窝里,身体在不断冒汗。
这时青姨走了进来,轻柔地拍了拍团成一团的我,“小姐,把药吃了吧。”
“嗯?”我痛得已经意识不清醒,明明记得刚刚已经吃过药了,但还是乖乖接过。
“已经买来了?”我看着这手心里熟悉的包装。
青姨解释道,“是小雷老师让人送来的,他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只可惜来送药的小伙子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是吗?
他给我送药来了?
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有时候感觉他根本没变,还是像之前对待我那般温润。
不过他在终极一班的所作所为又无不体现他其实心思深沉,出手残酷无情。
这究竟是因为阿瑞斯附身还是他本来就是阴狠毒辣的人?
几天后,我走到终极一班的门前又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金宝三带着他的小弟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嘴上还吆喝着去某某地方大吃大喝一顿。
与我打了个照面,只见他立马堆笑着上前,“姐,你今天怎么会来?是来找雷克斯吗……”
“叫谁姐呢,你的脸看着都和我差辈了。”我把视线重新投向终极一班,“雷克斯在里面吧?”
“在在在,当然在……”
没等金宝三说完话,我就抬步走进教室。
“没事了?”雷克斯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里里外外打量了一圈。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送来的药。”
一边的黄安琪正往汪大东嘴里塞水果,看着汪大东一脸为难的样子,让我生出了几分笑意。
最后黄安琪被推倒在地,蹲在地上捡着散落的水果,我斜眼看向端坐在桌前的雷克斯,“不去帮帮她?”
雷克斯似乎被我搞得一头雾水,“为什么去帮她?”
?
《金笔点龙》里你不是喜欢她吗?
你怎么倒是转头问起我为什么?
汪大东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站起身离开,路过我的时候停留了一会,“你和我出来一下。”
我满心疑问,不会吧,刚刚不就笑了一下嘛,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汪大东领着我上了天台,今天的太阳虽然比不上盛夏,可依旧毒辣,我找了个阴凉处躲着。
“我有事想问你。”
“嗯,你说。”
“就是,那个,呃,你知道的啦。”汪大东扭捏着开口。
要不是听说他是终极一班的老大,我会真的忍不住扁他一顿。
会不会好好说话,明明他自己找我来的,我又不是来看他表演害羞的。
我不耐烦地拨弄了一下头发,“有话直说。”
“就是……”
我见状抬腿就准备转身回去。
“等一下,我是想说,嗯,我有个朋友,他呢,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甚至和她表白,嗯,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汪大东终于磕磕巴巴地讲出来了。
“你想和黄安琪表白?”
汪大东被我戳中了心事,脸涨得通红,“有那么明显吗?”
“很明显啊。”我双手抱在胸前,内心抱怨着这过分灿烂的阳光,和眼前站着的某人脸上的傻笑一样刺眼。
“所以啊,我想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他眼巴巴望着我,眼神干净到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只会感叹他好像一只傻乎乎的金毛。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有追过男生,“或许,你应该去问一下雷克斯?”
“你们俩是他先表白的?”汪大东莫名有些兴奋。
他那天算是表白吗?
他好像还真没说过喜欢我。
哼。
“他有在你的面前提起我?他是怎么说的?”
“哎呀,你那天闹那么大,虽然我和亚瑟小雨不在场,可班上早就传开了。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大家看你们那么熟悉都猜测你们是男女朋友啦。而且第一天你在礼堂讲的话,我都有听到。”
“什么?”
“你喊了雷克斯的名字。”
原来开学第一天,汪大东有听到我讲的那句话。
果然是KO3。
想到他和雷克斯终究会打上一架,心里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看来,知道未来的很多事情果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到这,我拍了拍他的肩,“喜欢就争取,没有女生会喜欢畏手畏脚,永远不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男生。”
我和汪大东从天台走了下来,刚走进班级就发现一道炽热的视线紧紧跟随着我。
真是被这没情商的家伙害惨了。
自己惹喜欢的女孩生气了,转头就把我叫上了天台,黄安琪该不会把我当假想敌了吧。
我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这下难办了。
“欸,黄安琪该不会以为你喜欢我吧。”我用手遮着嘴部,悄声和站在我一旁的汪大东传话。
“应该,不会吧。”
“不会你个大头鬼,她的眼神如果可以杀人的话,我都死了千百遍了。”
“安琪不会这样的……”
煞姐不爽地踢了踢桌子,“喂,你们咬什么耳朵,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差点忘了,煞姐也喜欢汪大东来着。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煞姐指着我,“喂,你和我出来聊一下。”
又是我?
看来你们今天很喜欢找我谈话嘛。
“行,你想……”
“不行,她还有事。”雷克斯一把扯过我,态度强硬。
我一噎,慢半步开口,“我没有事,我可以……”
“我说了,你有事。”他转头盯着我,目光幽深了几分。
好,我有事。
“那我们下次聊喽,拜拜。”
“欸,你慢点,走那么快干嘛。”
我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抬头眺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干嘛?拽我出来结果自己一句话都不讲。”
不对。
对面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他的呼吸声变得好粗重,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这是,哮喘发作了。
“你带药了吗?”我着急地询问他,顾不得其他开始在他衣服里口袋里找药。
翻遍了口袋,都没发现药。
环视了一圈,这里保健室不远,跑快点也许来得及。
“等着我,我去保健室帮你拿药。”我松开他,准备跑去。
“不……不用了,我可以……”他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
“都这时候逞什么强,我马上就回来的,呆在这别动。”我耐心安抚着。
谁料,我刚准备离开,就被塞进了一个怀抱,他拉着我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头抵在我的肩上,滚烫的鼻息落在肩颈处,大脑瞬间停止了思考,连着身体也僵硬了几分。
几个呼吸间,他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
换了个姿势,下巴搁在我肩头,鼻尖抵着我的耳尖,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我说了我可以的,大小姐。”
“雷……克斯?”我颤着声音唤了一句。
“嗯,是我。”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收紧了些搂着我的手。
“你怎么才出现,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累,找了那么多人,想了那么多办法,结果你在音乐教室还想杀我,呜呜呜呜呜,你这个没良心的……”
多日紧绷着的弦暂时松了下来,我开始一条条控诉他的罪状,眼泪也不自觉流了下来。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他松开了我,捧着我的脸用手指抹干净眼泪,可怎么也抹不完。
“哎呦大小姐,怎么眼泪还越掉越多呢,”雷克斯低声哄着,“我清醒的时间有限,我们先聊聊阿瑞斯之手好不好?”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信封交给我。
“干嘛?给我的情书?” 我听言,慢慢止了眼泪,吸了吸鼻子。
“算是吧,”他揽着我,在我的肩颈处蹭了蹭,完全就是小猫行为。
“我不确定我清醒的时间能够维持多久,就把想说的话都写了下来。”
“你父亲知晓如何封印阿瑞斯之手,必要时候你可以不用顾及我这副身体,知道吗?”
“呸呸呸,”我抓起他的手,摸向椅子的木扶手,“赶紧摸摸木头,别瞎说了。”
我郑重向他保证道,“你会没事的,相信我。”
“对了,你和大东讲了什么?”他埋着脑袋,声音闷闷的。
“没讲什么。”我轻笑了一声,“怎么,你吃醋了?”
“才没有。”他换了个姿势,将我圈得更紧了。
口是心非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