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白胡也不否认,只望着巩肖再次问:
“你会帮我吗,肖肖?”
“对不住小白,若是你想离开我定会帮忙,但若是你想带走三皇子,那我真不能帮你。三皇子是皇上的儿子,我不能背叛皇上。”
以巩家对萧平庸的忠心,白胡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以她如今的身份想要带走萧鸾,的确不是一般的难。
“阿好,三殿下请你快过去!”苏坪在凉亭外喊。
“好的,请你回复殿下,我马上到!”白胡打发走了苏坪,看着巩肖道:
“肖肖,我理解你的难处,不会勉强你。阿鸾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改天咱们再聊。”
“哎,等一下!小莲给三殿下做了一双棉鞋”巩肖说着,从袖袋中摸出一双小棉鞋递给白胡。
快入秋了,难得小莲想得到,可见小莲对阿鸾是真的关心。
小莲的针线活做得非常好,虎头缎面的小棉鞋可爱又实用,白胡单掌托在手上微笑着:
“小莲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肖肖,你要好好待她。”
巩肖含笑点头:“我知道,你放心!那我先走了。”
转身走了两步又叫住白胡:
“小白,你想跟小莲见上一面么?”
“不了,肖肖,暂时也别告诉她关于我的事,等时机成熟我肯定会去找她。”
巩肖也明白白胡现在的处境,冲她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萧玄衣在温柔乡流连了小半月,又想起白阿好来,再度前去同心殿蹭吃蹭听之后,觉得白阿好又美又有趣,又动了纳她入王府的心思。
这日下了早朝,大兴帝忽然到城西禁军大营巡视。
禁军算是大兴帝的心腹。大兴帝继位后,对禁卫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首先将禁军统领一职改称都统,设一正三副。三位副都统分管骁骑营、步兵营和□□。
齐国禁军的职责与门下省有些重合,所以,禁军正都统一般由门下省侍中兼任。
大兴帝对禁军十分看重,所以把这个重任交给萧玄衣,三位副都统也都曾是他的亲卫。
大兴帝由禁军正副都统及众武将簇拥着来到禁军大营校场检阅禁军操练。首先是步军营进行阵法的操演,然后是骁骑营的将士进行骑射操练,最后是□□。
大兴帝在检阅台上认真观看,众武将一字排开站在他身后,身穿明光铠的萧玄衣和三位副都统分立左右,场面十分壮观。
“朕觉得还应该进行三营合练,以实战的形式加强三营联动。”
“皇上高见!”萧玄衣对萧平庸的军事指挥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三位副都统齐声称领命,然后各自回营,指挥本营与其它两营配合进行新的操演。
“北朝迁都之后必定会有进犯之心,咱们不可不防。”萧平庸看着尘土飞扬的校场,面色凝重。
“不会吧!咱们两国不是才签了和平协议?并且,魏军大败致迁都,怎敢还来进犯。”萧玄衣面带疑惑地问他哥。
“你以为北朝迁都是因为吃了败仗?”
“难道不是?”
萧平庸嫌弃地瞪了萧玄衣一眼:
“你这脑子!算了,只怕齐军中跟你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等会儿跟朕一道回宫,朕要跟你好好分说,你这种想法十分危险。”
萧玄衣和禁军副都统以及随大兴帝同行的武将在检阅结束后,随大兴帝回宫饮宴。在宴席中大兴帝询问了各武将对北朝迁都的看法,果然,武将们都有着与萧玄衣同样的看法,觉得北朝迁都是因为上次战败。
“你们太不了解魏帝了,他的志向不在北地,他迁都洛阳为的是一统中原。所以,南北之间迟早有场生命之战。”
众武将面面相觑,他们的确不了解北朝魏帝,但他们对大兴帝的话深信不疑。
“皇上,咱们何不先发制人,趁北朝迁都之机完成统一大业?”游击将军尹略说,众武将均放下酒杯望着大兴帝。
“范缜出使北魏,对北魏的国力有所了解。北朝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若与之开战,胜负难料。况咱们立国尚浅,之前战乱不断,老百姓刚过上安定的日子,天、地、人,于咱们来说都不利于战。如今咱们要做的是加固城池,屯粮备战,以守为攻,随机应变。”
众武将对大兴帝的分析心服口服,齐声高唱:
“吾皇英明!”
酒足饭饱,众武将先后告退,萧玄衣等大家都走了,这才凑到大兴帝身边说:
“皇上,臣弟相中同心殿的一位宫女,想将她纳入王府,求皇上成全!”
“一个宫女而已不必求朕,跟路仁说便好”萧平庸俊面微红,毫不在意地说,忽又想起什么,复又看着萧玄衣道:“朕不是刚赏了两位美人于你,听说福川王妃当时面黑如墨,她没跟你闹?”
“没有没有!”萧玄衣连忙摆手,“王妃这几年脾性改变不少。”
“哦,那是不是说明她已经不在意你了?”没想到大兴帝还记得他以前说过的话,萧玄衣不知如何回答,“嘿嘿”两声赶紧告退,溜了。
“你说什么?你要纳我为妾?”白胡震惊地望着萧玄衣。
萧玄衣以为她是高兴得傻了,怕她有心里包袱,还主动安慰她:
“虽说你身份是低了些,但你不用担心,有爷护着你,没有敢欺负于你。”
“萧玄衣,你皮痒了是不是?竟然敢叫我给你作妾!”白胡很想跳起来扇他两耳光。
“你啥意思?你竟然不愿意?”萧玄衣比白胡更加震惊,也不怨他,毕竟他是尊贵的王爷,而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小宫女,任谁都不相信会是这种结果。
“我为什么要愿意?就因为我是个身份低下的宫女?”
别说有阿鸾,就算没有阿鸾、也没有王迎紫,而她想嫁给萧玄衣,那他萧玄衣也休想纳妾,否则就只能让他提起裤子爬。
“对啊,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孤不仅是王爷,人长得也不差,还这般年轻。”萧玄衣是真心不明白,所以很是耐心地问白胡。
“玄衣,我不在乎身份,我只是不愿意做妾!”
萧玄衣看着从容自信的白胡,突然又有了那种怪异的熟悉感。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萧玄衣猛地抓住白胡瘦小的双肩,急切地问。
“我是白阿好呀,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白胡静静地看着萧玄衣。萧玄衣觉得自个儿都有些糊涂了,他轻轻晃了晃头,慢慢地放开白胡。
萧玄衣看着白胡,这样的白胡真的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在萧玄衣眼中,这样的美丽出现在白阿好身上让他觉得迷惑。
“皇上,该歇息了!”
路仁端着参茶进御书房来,大兴帝这才觉得有些疲倦,他放下手中的朱笔问道:
“几时了?”
“近子正了,皇上就歇了罢!”
大兴帝喝了口参茶,慢慢起身。
“皇上想去哪位娘娘住处?”
大兴帝摆了摆手,想了想道:
“今晚就宿在延昌殿。”
路仁应了声“是”,转头冲房门处传话:
“摆驾延昌殿!”
御书房外的宫女、内侍立即忙碌开来,抬肩舆的、提宫灯照明的、撑华盖的,各行其事,簇拥着大兴帝摆驾延昌殿。
路仁伺侯着大兴帝梳洗。
“世安说看中同心殿一个小宫女,他有来找你么?”
“王爷跟奴婢说了,只是”见路仁吞吞吐吐,大兴帝放下手中的洗脸巾,看着他问:
“可有为难之处?”大兴帝有些奇怪,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看路仁这样子似佛还另有隐情。
“倒不是为难,只是这个宫女是前次李妈妈让奴婢从浣衣院调的人,李妈妈说三殿下很喜欢。”
大兴帝听完路仁的解释默了默,边走向龙床边对路仁说:
“世安难得求朕,既他喜欢就随了他罢。至于三皇子那里,你多还几个小宫女过去便是。”
“奴婢省得!”路仁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萧玄衣被白胡拒绝之后的确觉得有些伤脸面,好在当时也没第三人在场,只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白阿好的古怪之处。于是,他派人去浣衣院调查白阿好的来历。
“回王爷,白阿好是钟离人氏,因家乡遭遇水灾又失了父兄,所以随母白杨氏进京投奔娘舅,谁知白杨氏也因病死了。”丁胜将底下人打探来的讯息汇总后,仔细讲给萧玄衣听。
“可怜见的,这也太背时了罢”萧玄衣听得直感叹。
“谁说不是呢!她娘舅又是个软性子,十分惧内。她舅母嫌她是个拖累不肯收留,她娘舅只得托邻人王二婶把她送来宫中浣衣院当差。前些日子还生了场重病,听说差一点就没了,幸得老天眷顾才挺了过来。”
萧玄衣没想到白阿好的身世如此可怜,心里对她又多了份怜惜,只是那种怪异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有此怪异感的可不止他一人。
金氏对白阿好也有这种怪异感。随着萧鸾对白胡的依恋日深,金氏几乎被边缘化,她更多时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然后,她就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按说一个浣衣院的小丫头哪来这份气度,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优雅。而且,这白阿好也不知怎么的,竟然一日比一日好看。李妈妈说是因为白阿好以前太瘦了,如今长胖了些,皮肤变得白嫩细滑,五官也长开了。这个倒有可能。
实际上,白阿好对萧鸾的举动才是她最不解的地方,总觉得她对萧鸾的好有些过头,不全是讨好,更像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尤其萧鸾会说话后,仍然叫白阿好娘,而白阿好竟然也不阻止。一个小姑娘,被一个几岁的孩子叫娘却不反对,这怎么看都觉得反常。
金氏的内心挣扎、犹豫了很久,最终她决定去向路仁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