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什么来着?
“姑娘,前殿又闹起来了”
下午小憩一阵才迷迷糊糊醒来的告奴,刚一睁眼就就对上了满脸愁苦之色的玉叶,吓了一大跳
“这又是怎么了,又是……刺客?” 告奴有些烦躁,真想把这宫门掀开来挖一挖,看看到底是哪里藏着老鼠窝!
玉叶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从前殿那边过来,是执刃、大小姐、角公子同我们公子都在” 又往周围看了一眼,凑过头来小声说 “好似好似是执刃的身世问题,我听着里面吵得好大声”
“哦” 这事儿,告奴倒是明白一些,她知道之前她便躲着不听,宫远徵便没同她讲太多,现下…竟真是闹起来了
难不成那个老执刃当真便在这事儿上糊涂了?总感觉有些不对
“那要不,你再去看看?”
“不敢不敢,姑娘你可别害我,方才不过取东西时经过主殿顺耳听到罢了,叫我凑过去打听,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吗”玉叶连连告饶,这些事哪里是她一个小小侍女敢凑过去听的
“哟嚯” 告奴眼前一亮 “这话儿有意思,你再说两遍我记记”
“啊?”
“就是那句呀,最后一句,老寿星什么来着”
“啊老寿星……”
就这么一岔,前殿的事儿没弄清楚,主仆两个倒是练了一下午歇后语,再加上其他侍女你加一句我加一句,告奴竟得了好几十句,盆满钵满,心满意足
傍晚时,宫远徵回来了,告奴在门口远远瞧着便扭头对玉叶说:“唉老执刃看来不是糊涂蛋” 小铃铛走得有气无力的,肯定是没成事
果不其然,宫远徵同她说在大殿上叫雾姬反将一军,医案根本不是宫子羽的母亲兰夫人的而是尚角哥哥的母亲泠夫人的,不仅输了个十成十,还提了泠夫人和朗弟弟戳到哥哥的伤心事
告奴好不容易理清了这其中关系,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将桌子上的葡萄盘拉到宫远徵面前
宫远徵正想难得她倒还有点儿良心知道心疼自己,低头一看,好嘛,就剩根葡萄藤了,算了,有动作就算不错了…
告奴瞧了他一会儿,倒是问:“那角公子呢,很伤心?” 她可是记得自己上次答应阿徵的事的,这会自然还是得问候问候宫尚角的
“嗯…哥,应当是想起了泠夫人和朗弟弟了…” 宫远徵答了,又凑近些牵住告奴的手
其实他今日在角宫时本想这样问哥是不是想起了朗弟弟,他知道这恐怕讨不了好去,但他也不知道怎么,总是觉得憋闷总想试探,可话要出口前,他又想起告奴,想起她那日附在耳边同自己说的话,细细回忆了一遍,竟不那么难受,就是心跳颇快?
他最后没问,只是默默走了,哥哥他…应当想要静静想会儿
烛火下,宫远徵看着告奴,这回事情输得彻底,但是…他竟不那么失望,倒不知怎么回事
“你…” 宫远徵刚想说说自己这奇怪的感受,面前的女子忽然便吐出一句
“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宫远徵:?
只这还没完,跟着便来了些‘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背鼓上门——讨打’ 之类的话
告奴学了这一通是生怕自己忘记了,这下午时不时的提起来念叨一遍,宫远徵回来时停了,但见他半天不说话想想便又念起来
念完一遍,瞧着怔愣愣的宫远徵有点儿小得意,问道:“阿徵,这个,你可会?”
“嘶——我可不跟你似的” 一天净想着玩
“你不会?” 告奴歪着头看他
“会!” 宫远徵立马上钩
旁边的玉叶听着直摇头,她从前害怕但现在也不太理解为何外面将徵公子传得那样可怕,她现在瞧着倒像是那池子里的胖头鱼,有饵便上钩,无饵也会自己咬线,一天能在她们姑娘这儿上十七八回当
只是曲姑娘…玉叶又想了想告奴些许往事,抽了口气,点点头
曲姑娘和徵公子,天作之合!
二人说得正欢,宫远徵知道得不少,告奴一下又喜得十来条,盆满钵溢,十分满意
玉叶也听得欢实,扭头却看见门口呆愣愣杵着个金复
!?
“金…金侍卫?”
二人也朝门口看去
告奴/宫远徵:“……”大意了
“啊..是” 金复恍恍惚惚的答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是被宫尚角派过来的,宫尚角虽然初时愤怒,但他在外行走,自然也知道惯没有只许你谋财害命不许我抵抗报复之理,雾姬固然给他下了套,但也是自己先拿了宫子羽身世做文章,急于求成钻进去罢了
落子无悔,,他宫尚角不是什么输不起之人,现在宫子羽过了雪宫的试炼,也算他有几分真本事,那便往后看看,看他当担不担得起这执刃之位,护住这宫门上下,至于愤怒伤心,他只是因为自己倒让母亲……他想起才觉得难耐悲伤罢了
冷静下来后又想到宫远徵,从前殿出来到角宫便一言不发,只摔了个杯子在墨池里,闷闷退了出去,有些反常,担心他出事,遣金复过来看看
只是……金复脑子里现在尽是那一堆子长长短短的民间俗语窜来窜去,他觉得自家公子实在是多虑了,有曲姑娘在,这徵宫哪里会有憋气的人,怕是只有笑岔气的
几人还想留他下来坐坐,金复连说不了不了,只是过来看看,赶着回角宫,匆匆退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告奴面露狐疑
“阿徵,这个金侍卫瞧着不如紫商姐姐喜欢的那个金侍卫厉害”
宫远徵:“怎么会,金繁不过是个绿玉侍卫罢了,金复可是黄玉侍卫”
“可是我瞧着他方才出去手同脚摆在一起,难不成黄玉侍卫需得这样走?那上头的红玉怎么办”
宫远徵:“……我觉得这恐怕不是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