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回 兵败
与此同时。似梦也飞书与玄阳城的公伯龙海联系。让他利用公伯家的势力。尽可能多的筹集粮草。这一场与夏国之战。只怕是持久战。
眼下看着西州粮草充足。可若时日一久。难免不济。再者夏国兵力远胜与云国。又闻那公子良有得力军师相助。只怕以向天赐之力未必能守得住玉关。
她心中担忧。却未与司马洛城商议。只想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可如今慕紫礼与依风都不在旁。单凭她一己之力也不知可否成事。
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果然。向天赐抵玉关后。不过侥幸胜了那一场。接下來几次与夏军迎面相抗。接连折损三名先锋。两万骑兵有去无回。就连司马洛城最看好的银甲军也折损过半。
一连三日。云军连番惨败。士气逐渐低迷。原本信心满满的大将军向天赐也萌生惧意。
实在两军实力悬殊。对方二十万之众。他所领的云国军队却不到十万。若正面相抗定是难有胜算。可他几番与众人商议。都未能寻到御敌之策。
但因他当日曾信誓旦旦在君上面前保证。定能击退夏军。如今束手无策也不敢回禀君上。只得想方设法智取此战。
只是对方防备森严。他曾命两千银甲军诈败投降。预备趁机混入夏军营中。伺机烧毁对方粮草。不想公子良手段之狠远远超出他所预料。
当日诈降的两千银甲军悉数被杀。无一生还。
夏军攻势一日强过一日。云军连日损兵折将。眼看玉关便要失守。
七月十四日深夜。无风。大凶。
向天赐兵行险招。挑选三百精锐死士。趁夜潜入夏军营帐。预备刺杀公子良。
怎料。夏军早有准备。他们一入夏营。便落入对方早就埋伏好的陷阱中。三百精锐被困在数万军中。受万箭穿心之苦。三百颗头颅被公子良下令连夜扔进了向天赐的军帐中。
向天赐看着那些鲜血淋漓的头颅。心中悔恨交加。一时气血相冲。吐血昏厥。一病不起。
次日卯时不到。夏军再次攻打玉关。云军主帅卧病不起。军师胸无良策。左右副将又是有勇无谋之辈。不过半日皆死于夏国大将公孙闽剑下。
至此。玉关破。
夏军犹如洪水猛兽涌入云国。一路通行无阻。直达抚阳城下。抚阳总兵早已吓破了胆。不战而降。
可那公子良素來以狠辣著称。入城后杀得第一人便是抚阳总兵。城中百姓万计。皆被坑杀。上至七旬老妪。下至襁褓中的幼儿。无一幸免。
消息传到三百里外的西州将军府时。司马洛城正在倚墨轩中批阅近日帝都传來的奏章。当下朱笔一滞。重重落在案上。朱红墨汁将竹简上的墨色字迹瞬间染成殷红一片。
司马洛城呆坐在竹椅上。良久沒有动弹。
似梦闻讯急匆匆赶來时。只见他双手抱头靠在案上。房中无人侍奉。满地都是茶盏碎片。茶水溅得四处都是。竹简奏章扔了满地。
似梦沉默片刻。旋即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尽快想办法如何阻住夏军的脚步。绝不能让他们攻下西州。抚阳距此不到三百里。他们若日夜行军。只怕明日便可兵临城下。大哥。可有办法守城退敌。”
司马洛城放下双手。缓缓抬头。茫然地看着似梦。好半晌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皱眉略沉思片刻。叹道:“西州守军原有十万。可向天赐赴玉关时已带走八万。如今能为我所用的。即便加上四城守将也不到三万。即使再加上魏翔候在青阳郡的三万。也不过六万。可玉关一战足足打了月余。西州粮草早已所剩无几。如今夏军兵力。胜过我军数倍。敢问梦儿。我该如何退敌。又拿什么守城。”
“粮草之事。大哥不必忧心。我已吩咐龙海筹备粮草。估计不日便会运到西州。只是如今敌我悬殊太大。若想退敌。只可智取。若大哥信得过我。我想入夏营一探。”似梦的话犹如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让几乎绝望的司马洛城再次燃起一丝希望。
“听闻公子良的军师阴泽精通奇门遁甲。梦儿当真有退敌把握。”倒不是他不相信似梦的能力。只是眼前的事实是。夏军取胜并非单纯因为兵多将广。只怕这阴泽在中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似梦看他眼中满是期盼。实在不忍让人失望。可若让她就此保证定能退敌。又实在是桩难事。可若假意骗他又有失厚道。最终她在心底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瞒大哥。我并无十分把握。只是不管如何。总要一试才知。那公子良与阴泽再厉害。也会有弱点。我潜入夏营后。自会见机行事。”
闻言。司马洛城眸色微暗。他知道似梦已经做的够多了。他不能再让她独自冒险去敌营。
于是。摇头道:“不可。梦儿虽然有灵力护身。却毕竟是个女子。我不放心你单独前往。退敌之事我会另想办法。”
似梦猜到他的担忧。可如今已是火烧眉毛。十万火急之时。若不让她去夏营试试。又哪里还有办法可想。
除非……似梦摇头。沒有除非。慕紫礼与依风眼下都不在身边。即使都在。也未见得能助他击退二十万大军。
或许。还有一人可以帮他。
似梦紫眸一亮。说道:“大哥何不向商国求援。毕竟云商两国曾缔结盟书。如今强敌当头。百里冰总不会见死不救吧。云国若败。只怕下一个遭殃的便是商国。百里冰聪慧过人。绝不会想不通这中间的干系。”
似梦话音才落。已有些后悔。毕竟司马洛城当年与百里蓉签订的那份盟书。实在算不得是盟书。根本就是不平等条约。里面的条条款款似乎沒有一条是对司马洛城有利的。
似梦柳眉微微拧起。正在为难之际。却听见司马洛城低低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只望她看在我与她迟早都要成为一家人的份上。能够助我渡过此次难关。只是并州路遥。我就是即刻修书与她。她也愿意发兵助我。这一來一往也需月余。如此。西州如今这等形势。如何能等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