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刮胡子
遇见熟人多少让余桐月心里稳了些,和顾哲一起跟着沈言礼去跟朋友打招呼。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把她介绍给朋友,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喊嫂子,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绯红的脸颊更衬得她眼睛水灵起色红润,沈言礼半开玩笑,打趣说嫂子这么漂亮,怪不得唐哲要藏娇。
他们这边热闹,引人注目,很快就有人过来打招呼,寒暄过后话题都围绕着生意。余桐月发现这跟她们工作室参加的一些交流活动差不多,都是一会事,包装得华丽一点罢了。
生意上的事她一句都听不懂,又不好走开,自己一个人也不好乱晃。
好在沈言礼是跟太太一起来的,李小姐刚刚去跟朋友打招呼,这会儿回来见了她,有些小惊喜。
“余小姐?”李小姐迎上来,“阿哲早该带你出来走走了。”
余桐月笑着点点头,他们一个圈子的都互相认识,自己两眼一抹黑,想融入要从零开始。李小姐热情,拉着她去别去逛,说男人们除了生意就是生意,听着烦。
李小姐带着她去找自己的朋友,她性格大方豪爽,让她叫自己名字,别李小姐余小姐地喊,也别李太太顾太太地喊。
说凭什么女人结婚了就要冠上男人的姓,被称呼X太太?
余桐月一下就喜欢上了她的豪爽。
但是她的朋友可不是全都好相处,婚礼上的那位林慕雪伴娘就是典型。
不巧今天她也在。
林慕雪穿着仙气飘飘的礼服,是周遭女客中打扮最精致的,像是要走红毯。上次在李小姐的婚礼上顾哲没给她留脸,这回再见面她自然没好脸色。
等李小姐介绍一圈寒暄过后,她便逮着机会发难。
“顾总是该带你出来露露脸,知道的明白顾是总护妻,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总是临时抓人救场,迟早要散。”
此话一出大家面色都古怪起来,顾白两家婚事闹崩的事大家都知道,只是谁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说。再者时间过去大半年,话题热度过了,白家被顾家排挤成什么样大家都看到了,谁还敢不识趣地触顾家霉头?
林慕雪偏不识趣,白云清躲了一阵子回来了,这不,话题又起来了。
“顾总现在跟你和和美美,听说白小姐也要订婚了,皆大欢喜。”
李小姐脸色又沉了几分,这个闺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小时候没带脑子还可以说年纪小不懂事,天真率性。现在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说话不带脑子。
给余桐月难堪对她有什么好处?
沈言礼私下跟她说要远着点林慕雪,她还觉得他对自己的闺蜜有偏见,现在看看还真被他说中了。虽说有一起长大的情谊,但人会变,她也不喜欢尖酸刻薄损人不利己的人。
余桐月早料到自己出席这种场合难免会被人揣测,或许面上客套,背地里肯定遭议论。林慕雪跟自己有过不愉快,为难自己并不奇怪。
有些事躲不过,况且自己和顾哲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可回避的?
大大方方道:“白小姐是阿哲的旧识,欢迎她来家里做客。她要订婚了,恭喜她。”
白小姐在顾家下跪的狼狈模样她记得清清楚楚,白家肯定付出了代价,要不然她也不会下跪求原谅。
忽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余景初得知她结婚的事会不会是白小姐告的秘?心一沉,人心坏起来真是没下限。
李小姐暗松一口气,自己带人过来,要是被排挤受气了多少有些心里过意不去。见余桐月应付得游刃有余,心里忍不住佩服她的大方得体。
笑着岔开话题,对林慕雪道:“也别光说别人,你自己呢?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林慕雪并不领情,还是揪着余桐月不放。
上下打量她一圈,带着不以为然:“余小姐这身旗袍自己做的吗?真勤俭持家,礼服钱都省了。”
李小姐有些不高兴了,这人怎么回事处处针对人家,本来就只是普通的商务宴会,她穿地像走红毯才奇怪。
显眼包!
余桐月这一身旗袍精致贵气,自在做的独一份,真心不差。
周围的女宾早就打量余桐月好几圈了,穿旗袍的人不多,像她这样穿得出彩得更少,竟然是自己做得吗?
话题一下子围绕旗袍展开,纷纷围上来讨论,都表示要去工作室订做。
林慕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些人怎么回事?旗袍而已,一幅没见过世面得样子!
猪队友!
余桐月回去时的心情比去的时候松快,发现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在晚宴上喝了点酒,脑子昏沉沉的。
头枕在顾哲肩头,挽着他的手臂,手心相对十指紧扣。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顾哲紧了紧手,问:“困了?”
“嗯。”她应了一声,带着倦意道:“听说白小姐要订婚了。”
顾哲没什么反应,白家被顾家围追堵截得乱了阵脚,盲目投资之下亏损连连。寻求联姻是常规操作,能不能起死回生就不好说了。
余桐月又道:“沈南一下个月也要订婚,最近喜事真多。”
顾哲皱眉想了想才想起来沈南一是哪位,道:“我陪你一起去。”
她垂眸看着十指紧扣的手,没有拒绝。
喝了点酒,有些醉意。
回家洗漱了就沉沉入睡,阖眼之前心里还在想最近睡眠质量不错,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然而,有些事经不起念,迷迷糊糊间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圈了上来。
全身软绵绵地靠近身后的怀抱里,后背贴着火热的胸膛,梦里久违的亲昵再度席卷而来。很迷乱,后背细细密密的亲吻,偶尔还有唇齿轻轻在肩颈撕扯,麻痒里掺杂着些微疼痛。
她轻声抗议,男人动作轻柔下来,以吻轻抚。
模模糊糊地听到耳畔细碎低沉的说话声,不真切也无力回应,任由野火肆虐,直到最后意思模糊的意识也被睡意侵蚀。
翌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心里一突看看时间,瞬间清醒,自己竟然睡到了九点,迟到了!
急急忙忙起床洗漱,心里懊恼不已,真的滴酒不能沾,那么一小杯就让她睡过头。扎起头发刷牙洗脸,无意间从领口窥见肩颈处有一点粉色的痕迹。
奇怪地拉开领子查看,还不止一个。
心里一跳,解开两粒口子拉大领子。肩膀胸口甚至后背都是暧昧的小红点,脸腾得红透,不是梦!
昨晚……他的吻几乎遍布全身。
她双手掩面,天呐,都不敢出浴室去面对他了!
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才勉强把脸上的红霞压下去。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打湿的发丝细细碎碎,眼里水盈盈,双颊透着残余的绯红,嘴唇润得像沾露的花瓣。
连她自己都惊讶,是太久没好好照镜子了吗?自己什么时候变漂亮了?不需要任何修饰由内而外的美。
目光微移从略敞开的领口瞥见暧昧的粉红,脸颊不受控制地再度火热起来。
回想昨晚似梦非梦的迷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般发软,忙双手撑在洗脸台上。不能在胡思乱想,上班要迟到了。
再用冷水洗一把脸,硬着头皮出去。
见顾哲还在睡,稍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去床边拿手机。闭着眼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伸手一把将她拉上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落入他怀中。
红着脸瞪他,“我上班迟到了。”
“我也迟到了。”
说着话,吻已经落下来,额头,眉眼,耳畔,脖子……
她躲着,“你没刮胡子。”
刚刚冒出来的胡茬在细嫩的皮肤上蹭得扎人。
顾哲停下动作,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颊,拇指抚了抚她被蹭疼的下巴,又落下一个吻。
“帮我刮胡子。”
说着不等她反应过来,将人拉进了浴室。
余桐月被他禁锢在洗手台和双臂之间,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黑色的丝质睡意柔顺地勾勒肌肉的线条,男人的大腿贴着她的,可以感受到不同与女性的张扬力量。
拗不过他,只好深吸一口气,把剃须泡沫抹在他脸上,像长了一圈白色胡须。
她忍不住笑起来,有点好玩。
他不顾自己脸上的泡沫,低头轻啄她的红唇,“上班迟到了还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