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但也只是一瞬的迟疑,在那人企图逃跑的瞬间,尚付便冲上前将那人双手反握在身后,压着他双膝跪地。
一场笑话过后,粥棚开始恢复一开始的运转,而身边另一位施粥的小厮在看到邵郎君呆愣在原地后,出声说话:“瞧咱们邵老爷,莫不是邵夫人今日过于艳丽,一时说不出话来。”
赶到这里的尚付也欣慰地对小厮点了点头,终于有一个识相的了。
而被小厮打趣的萧姝玥二人却是一个转身继续施粥,一个走至粥棚里坐下,眼神不知看向何处。
休息间,邵君攸走回到粥棚内想跟萧姝玥说话,却见那人不知何时趴在方桌上睡着了,面前还有位女童正在吃粥。
“大哥哥,美娇娘睡着了。”女童看见邵君攸前来坐在那人身旁,出声提醒。
邵君攸见萧姝玥睡的正熟,周围也没有其他人,说话的语气也大胆了起来。
“我晓得,妹妹觉得小娘子与我可否般配?”说这话的时候,邵君攸心中也是有一丝的担忧,可在看到萧姝玥后,瞬时就大胆了起来。
“般配。”女童凑近些,又说:“大哥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美娇娘的事,我看美娇娘一直看着你,时不时地叹气。”
邵君攸怔愣片刻,说:“想来是今早没有等她一起,径自前来的缘故吧。”
女童一瞬间听懂了邵君攸说里的意思,惊讶地说,但声音还是非常小声:“原来美娇娘是你的娘子啊,我说呢。”
“不过……”
听女童说话的语气,邵君攸只觉得接下来的话绝对是自己不愿听到的那种,可还是出声询问,“不过什么……”
女童看了四周,凑近低头小声说着:“俏郎君,我可说了,你不要生气哦。”说完,女童抬眼看向邵君攸。
邵君攸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女童的要求。
“你们今生有大难,若是携手度过还好,否则,怕是要生死两隔,了此残生。”
说完,女童坐回位置,端起瓷碗,临走前,说:“沐霖多谢大哥哥的米粥,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米粥了。”
生死两隔,了此残生?在梦中,自己和萧姝玥不正是一生一死吗?
邵君攸回过神后还想多问些,可当自己想再寻找那位叫做沐霖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时,萧姝玥睁眼醒来,当看到邵君攸就坐在身旁,差点就要下意识的远离,还好按耐住,出声询问:“施粥结束了?”
邵君攸条件反射摇摇头,说:“还没有,现下要等米粥煮好,休息片刻。”
“姝玥怎知领取吃食的百姓手上会有丝绳?”邵君攸岔开话题问道。
萧姝玥一愣,刚才只想着不能让人得逞,倒是忘了这些,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解释着:“一路走来,我也看到百姓手上各色的丝绳,想着定是夫君你的做事风格。”
听这话倒是也说的通,但邵君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此话说完,俩人之间又变成了以往的尴尬气氛。
这时的邵君攸又非常希望尚付的出现,调解下此时的气氛,可又找不到尚付的身影。
还好此时下一轮米粥煮好,邵君攸找到理由离开。
可没想到萧姝玥也走到身边,接过其中一位侍女手中的木勺为其他百姓施粥。
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萧姝玥觉得做事也就方便了起来,没了往日的拘谨,倒也忘记了时辰。
可一边的邵君攸却贪恋此时的温馨,只想着这时间能走的慢些,让自己能够多看几眼那人脸上的笑容。
可美好的瞬间终会消失,一如每次的眷念,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都会消失……
施粥结束,邵君攸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散。
回去的路上,邵君攸看着坐在右边的萧姝玥一直望着窗外,问:“再过不久就要回去了,姝玥可有什么想要的?”
路上行人大都是衣衫褴褛的难民,此时的萧姝玥忘却了身边人与自己之间的仇恨,忘却了前世种种,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定。
殊不知,萧姝玥竟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在邵君攸嗯了一声之后,自己还有点疑惑,随后邵君攸说的话更是让萧姝玥短时间都难以消化。
“姝玥所想,正是我心之所向,愿我治下之国,无战火硝烟,无生死别离,百姓安居乐业,快意生活!”
尚付将那寻事之人带回刺史府内关押后,刚要走,就见两位大人一同前来,想必是有什么大事要商议。
“邵郎君在何处?”
“回魏尚书的话,郎君还在城门口施粥,看时辰,约莫还有一个时辰才能结束。”
魏尚书和李侍郎相视一眼,又开口说话:“既如此,我和侍郎就在屋中等候。”
本想到城门口去告知殿下,可想了想,施粥还未结束,只能让二位进屋里等候,自己守在屋外等候邵君攸的归来。
在看到殿下与太子妃一同前来时,尚付心中虽有喜悦,但还是念着屋中的两位大人,走上前,说:“殿下,屋中有人等候商议。”
听到这,萧姝玥侧身行礼刚要说回屋,结果就被邵君攸握住手腕。
“既如此,夫人与我一起,如何?”
萧姝玥看着邵君攸脸上的炙热,一时间忘记了拒绝,恍惚间,已经被邵君攸拉着走进了屋中。
“两位大人怎么这时候来了。”邵君攸进门前松开了萧姝玥的手腕,但还是走在那个人的身边。
魏勉在看到萧姝玥出现的时候,先是看了眼邵君攸,眼神中明晃晃的疑惑,但邵君攸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带领萧姝玥坐下后,自己走到一旁坐下。
邵君攸看魏尚书不想说话的样子,便扭头看向右边坐着的李侍郎。
在看到李温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却又不得不憋住的样子,就说:“李侍郎但说无妨。”
有了太子殿下的准信,李侍郎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此事说起来倒也有太子妃的功劳。”
说完这句话,李温观察了下邵君攸的神色,在确认自己没说错话后,开始说起自己的猜想。
“我说这徐长史怎么总是一问三不知,敢情人家早就在我们来之前换了个人。”
魏尚书听完倒是有不一样的想法,“地方官员到底是不如盛京,不在天子眼下,如今这水患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指不定这徐长史是这巡抚的哪门子亲戚!”
听着两位大人之间的争论,邵君攸却是在想萧姝玥在其中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又为什么会告诉李侍郎而不是魏尚书?
两位大人争得面红耳赤,同时转身想要向太子殿下讨个说法,却见人家依旧
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
李侍郎上前一步,说:“太子殿下,这事我可是有人证的,再说,我之前也去问过冯司户了,那徐长史确实是走了梁刺史的关系,但这,还有另外一层的缘故……”
“听李侍郎的话,像是知道了其他的故事?”魏尚书话音响起。
李侍郎见太子殿下目前站在自己这边,立即挺直腰板,说:“对,我还真就知道了那么点东西。”
“李侍郎有话直说。”
“今早我刚要出门,被石子包裹着的纸条从窗外扔进我房中,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写着梁刺史的种种罪证,数不胜数。”
“你怎么就知道那纸条写的是真的,要是有心人诓你,引你上当?”
魏尚书此话倒是让李温一时找不出说辞,毕竟自己也是那纸条上的罪证给先入为主了。
“对了,纸条上最后写着,若是想知道更多,携信物到郭司仓家寻一位叫李毅的人。”
姓李?
萧姝玥一时间说出声,引得众人看向这边。
电光火石间,萧姝玥想好说辞,看着邵君攸,说:“之前我与红梅交谈的时候,她说了嘴,说之前有一位李长史,只不过不久前卸职离开了,就是不知是不是纸条上那位叫李毅的人。”
魏尚书此时看向眼前这位太子妃,说是面容较好,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也往前自己并非却从来没注意过太子妃的身上有一种属于现阶段年龄不该有的沉稳。
就连当今的皇后,在此时也绝没有眼前这位太子妃做事稳重。
李温坐在座位上,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太子殿下的意思,小声询问:“殿下,那郭司仓家,咱们还去吗?”
邵君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放下茶碗之后,说:“去,即刻动身。”
“那就有劳殿下和太子妃了。”魏尚书说话。
李温一开始还有些不解,随后才反应过来,连说:“对对对,有劳殿下和太子妃了。”
房门打开,魏勉和李温二人走出,尚付看着李侍郎终于挺直的背影,转身进屋关上门,说:“这李侍郎是邀了什么功,走路都比以往硬气。”
“徐长史,你觉得那人如何?”邵君攸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油嘴滑舌,见识浅薄。”尚付说出自己的看法后就又看向前方坐着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邵君攸轻微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尚付面前,说:“走吧,去郭司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