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难受的异样再次涌上心头,萧姝玥只好再次打开窗户想着透透气,可手上一着急,竟打落了窗台边的一盆火花兰。
底下很快就传来有人怒吼的声音,“谁干的?!”
萧姝玥连忙探身向街道望去,可就这一眼,仿佛所有的事情在此刻已然发生了变化,而深处其中的人却还不知。
司玄澈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位面露惊慌的女子紧张地看向自己这边,还没等自己看清那惊慌是否为真时,已不见那女子的面容。
一边侍卫小声嘀咕道:“郎君,我就说今日不宜出门,你看这才出来没多久,就遇到了这种事,偏那人还躲了起来,连个道歉都不曾。”
说着,还踢了一旁散落的泥土。
“你怎么知道那人不会来道歉。”
一边侍卫刚要出声反驳,就见一女子急匆匆地从客栈里走出,直奔这边走来。
“妾一时手滑,不小心打落了花盆,不知可冲撞了郎君?。”萧姝玥低头轻声问着。
当听见对方的自称时,司玄澈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打量变成了回避,身子也略转了半分,回说:“无碍,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萧姝玥刚想说话,身后传来邵君攸的声音:“姝玥,你怎么在这?”
“妾不小心打落了花盆,差点冲撞到这位郎君。”萧姝玥在一旁解释着。
司玄澈看着面前这位,只觉得眼熟的很,却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但也不多想,毕竟自己还有要是在身,不容耽搁。
“无碍,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多谢郎君。”说完,等萧姝玥抬头时,那二人已渐渐走远。
与客栈小厮说清楚情况后,萧姝玥二人回到了屋内,饭菜刚端上来的瞬间,萧姝玥突然想起前世听到的关于南晟一个传闻。
据说是前年南晟遭遇天灾,粮食短缺,畜牧冻死无数,临近几国纷纷都出现南晟人的身影采买粮食必需。
若真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那南晟人是否已到了北邺某个城池?
邵君攸见萧姝玥迟迟没有动筷,刚想询问,可对方又似乎是回了神,拿起碗筷便开始吃了起来,倒是没给自己留个问话的机会。
见邵君攸起身就要走,萧姝玥连忙叫住,“君攸,等,等一下。”
君攸这两个字自成婚后便鲜少从萧姝玥的口中说出,即使心中万分喜悦,但也只是眼睛瞬间的光亮,随后渐入平常。
“怎么了?”邵君攸见萧姝玥一脸的不自在,心想:看来这事还不小。
萧姝玥将话术在心底里倒腾了几番,终于想出了最佳的话语,说:“算算时日,冯军那二人此时正应该在云州采买粮食必需,所以我想着到城中粮铺转转,看那二人是否有偷梁换柱,消极怠工的嫌疑,若真有,也能给李长史提供他们准确的罪证,一举拿下。”
说完,萧姝玥观察邵君攸的神情,却见那人并没有过多的神情变化,最多就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自己的说法。
“那既然事不宜迟,现在动身?”邵君攸说话的语气明显就是看萧姝玥的态度。
可萧姝玥一着不慎,反倒是落入了邵君攸的陷阱,点头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答应那么快干嘛,此事在如今的局面中本不应如此重视。
二人来到临近的一家粮铺,却见铺内连一个小厮都没有,还是身后的鹿蜀喊了一嗓子,才唤出了一位。
“开门做生意,怎么连一个看顾店面的人都没有,你们掌柜心也太大了吧。”鹿蜀在一边说道。
只见小厮连忙躬身道歉,说:“客观见谅,实在是店内突发情况人手不够,倒是忘了将休业的招牌挂于店外了。”
“我也没听见城中有哪位大善人要开设粥棚,怎么你这小铺面也如此忙活起来?”鹿蜀接收到邵君攸的示意,继续问着。
对面小厮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最终还是掌柜亲自出面才说清一二。
“郎君和夫人见谅,我这边也是收到了主家的旨意,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萧姝玥在一旁出声:“无妨,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与夫君前不久经过崇州,今日便想着采买点粮食,也好救助崇州百姓。”
“夫人大善,只可惜小店如今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掌柜回说着。
萧姝玥做出一副惋惜状,又说:“既如此,那只能别家看看了,有劳掌柜了。”
说完,萧姝玥就转身要往外走,心中却在默念,一,二,还没数到三,身后掌柜出声阻拦。
“实不相瞒,前几日城中各家粮铺皆已被一位外来商走访过,除了计算好的存粮,都被那商人买尽,今日我这小店属实是主家那边周转不过来,否则哪还有我们这小店的事。”
萧姝玥听完这话,心中只觉得事情在向自己想的那样靠拢,可又觉得不对,岷州对于南晟绝对不是个最佳的采买地点,更何况听店家所说,那人购买的还并不少,算上路上的消耗以及费用实在是多此一举。
除非,那人还有别的目的?
思及此,萧姝玥小声念叨着:“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见萧姝玥眉头紧皱,邵君攸本能地将手放在萧姝玥的肩膀上,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才出声说话:“有什么想不通的,可否说与我听听?”
耳边邵君攸的声音让萧姝玥一下子想到了前世,听到大哥即将定亲的消息,在东宫的萧姝玥恨不得立即回府,将那女子的消息都打听个一清二楚。
可偏偏这时,自己有孕在身,前三月又不稳,屡次见红,太医嘱咐不宜操劳,药安心静养。
正好此时邵君攸端着药碗进屋,想来是看到自己又皱起了眉头,于是出声询问:“怎么了,姝玥,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萧姝玥摇摇头,说:“不是,今日阿娘信件中提到阿兄想与那女子定亲,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来。”
邵君攸放下药碗,握着萧姝玥的手,说:“这有何难,说与你夫君听听,说不定我这局外人能看的更清楚些。”
“阿兄信件上说那小娘子以命相救,自己才得以脱险,可我之后派人去查过,若不是临走前与那小娘子不小心碰撞,也根本不会又之后的事情发生,而且也根本没有人能证明此人的身份,可阿兄偏说我是怀了孕,疑心重,根本不听我的。”
“提及此事,我也是有些疑惑,我记忆中的元柏好似对寺庙之地有些抵触,能不参与就不参与,那日是因为什么,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参拜?”
“是因为我。”说完,萧姝玥喝下邵君攸递来的汤药。
邵君攸接过见底的空碗,问:“可是为了姝玥的安危?”
萧姝玥点点头,说:“阿兄在知道我胎像不稳后,便一直打听各地安胎的药物,也不知是从哪听来的消息,说是那间寺庙是有神灵护体,真心拜见,必能心想事成,谁曾想,阿兄还竟真的去了,后面又出了此事。”
握住邵君攸的手,萧姝玥担忧地说着:“君攸,你可一定要将那女子的身份查个清楚,我就阿兄这一个兄长,千万不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放心,等我查清楚,必定第一个告知你,过会我写份书信给岳父大人。”
“姝玥?”邵君攸见萧姝玥又开始像以往那样愣神,虽不知为何,但每次见萧姝玥这样,邵君攸只觉得眼前的人在逐渐远离自己。
这次也不例外,萧姝玥抬脚往前走再次让邵君攸放在肩膀上的右手落空。
“多谢掌柜告知。”说完,萧姝玥站在邵君攸的身后,一句话不说。
可邵君攸知道她这是在等自己先走,低头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抬头之后却不见一丝的踪影。
可身后的鹿蜀却看得一清二楚,这太子妃怎么总是能让郎君的情绪起伏如此大,尚付之前说的莫不是在诓骗我,这从哪看得出太子妃看重郎君了?
之后一连问了几家都是这个答案,三人也就只好返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的第一件事,鹿蜀就是跑到尚付的面前质问:“尚付,我看你就是在骗我,今日我都看在眼里,太子妃对郎君生分的很,哪有你的那样郎情妾意!”
放下书本,尚付反问道:“生分?从何体现?你这个没摸过小娘子手的糙汉,懂什么。”说着,又拿起书本敲了下鹿蜀的额头。
“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不对劲。”一边说着,又一边在对面坐下。
而尚付此时也没有急着反驳鹿蜀的话,因为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这二人彼此都生分的很,一个是有心但不敢靠近,而另一个却是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有看透。
每当尚付觉得二人的感情该有进展时,对方却总是突然远离,让人摸不清楚状况,就连郎君也对这桩婚事提出后悔的念头。
可尚付知道,郎君的后悔不是这桩婚事,这是郎君自幼便想迎娶,相伴一生的女子,可如今,却觉得对方在自己的身边像是进入了一个牢笼,失去了她原有的色彩。